第七十九章:東鄉莊的孝子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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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鄉莊雖然很少顯露出它的名聲,但是在異人界中還是有一定的名聲,畢竟作為龍虎山當今天師之徒張靈玉的親戚,一般的異人可不會冒著被龍虎山追責的關係去打擾胡林莊主。

    不過今天可就所不一樣,當四張狂在莊內商討著對羅天大醮作戰計劃的同時,通往東鄉莊的崎嶇小路上,此刻滿是泥濘。

    獨自一人漫步於淅瀝瀝的雨中,他總能想起了遙遠的家鄉,想起了家鄉的小路,小時候父母帶年幼的他跨過崎嶇的羊腸小道,走過狹長的獨木橋,最後來到爺爺的小木屋前。

    它不是幹燥時那般冷漠無情,不是泥濘時那般混沌無形。

    毛毛細雨下的小路更是充滿著無限的智慧,濕潤的路、濕潤的景、濕潤的心在那一刻合為一體,同脈同息,沒有嘈雜、沒有和煦、僅有那種宛如自然合一的感覺。

    自從開始修行行炁法後,周旭對於環境中的意境愈發愈清晰了起來,因為就是那麽一刻,不再有行走的概念,此時的每一步都是與長者的交流。

    路狡黠的將答案藏於腳下,透過一步一步可以體味千百年來黃土地上的滄桑曆史,與景中之情,將情寓於景中。

    大自然的勢與精神波動完全的合為一體,自然而然的將這股勢毫無保留的展露在你的麵前,如同長輩關懷自己的後代一般。

    因此無論是小時候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喜歡著泥濘的小路,走過沒有聲息卻留下深深的印跡,那樣綿軟,那樣厚重。

    而且,當回望往路,那一串串的腳印分外清晰,那是路的話語,猶如母親無盡的叮嚀,給人以慰安和啟迪。

    黑色的戰服繃緊著他體內如同火山的力量。

    “噠——噠”

    一步一個腳印的行走在這片土地上,鞋跟與泥水之間碰撞而產生的飛濺聲混夾著淅瀝瀝的雨聲,清脆的交印在密林中。

    就如同曾經的他,心不在焉時留下淺淺的印痕,一經陽光照耀、微風拂過便無影無蹤。

    而當我們用心做過,那深深的印痕見證了我們的努力,不論成功與失敗那凹凸的印記會成為永遠。

    因此,他毅然的拒絕了郎克提出的利用武器先行設下陷阱消滅敵人的計劃,獨自撐著灰色花紋的雨傘,在密林的陰影緩步前行。

    而這也是他對於自己的信條,也是他對自己的鞭策。

    “等著我吧,全性的諸位”

    “真的沒有問題麽,艾麗格”

    如同周邊的同伴一般,郎克一樣身著著黑色的雨衣與稻草編織的草帽,屹立在山丘上,從胸前取出一對順來的望眼鏡。

    一邊注視著離東鄉莊位置越來越近的周旭,一邊打量著明亮光線照耀下的廳堂中的場景。

    “你們要聽真話嗎?”

    艾麗格並沒有立刻答複郎克,反而先是將背負的狙擊步槍架設完畢,整個人趴附在地麵上,隨後才回複起他的問題。

    “當然,我怕大人他”

    “那你的擔心應該是無用的了,你知道麽郎克,當我的狙擊鏡轉移到大人那一塊區域的一瞬間,我全身的神經都在發出劇烈的警告,就如同當年阿登高地防禦戰一樣”

    “你是指當年你狙殺浮士德·尤爾根大人的事麽”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名稱,皮埃爾原本麵無表情的麵容立刻被驚恐所替代,來自死亡前那恐懼的記憶立刻侵蝕著他的身心。

    “沒錯,如今的周旭大人給我的感覺和當年浮士德大人一樣,都是濃鬱到極致的死亡氣息,也就是說一但我動手,大人立刻就能反映過來然後輕鬆殺掉我”

    艾麗格的感知在整個卡勒特幹部中都是傑出的存在,當年她曾被秘密安排狙殺帶著皇女艾麗婕逃離根特的浮士德·尤爾根,結果不言而喻。

    當吉賽爾發現艾麗格的時候,她的肉身直接被打崩,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當然,如果你們精神實力強一點的話,不妨查看一下腦海中的那段記憶,我們原先身體的記憶,周旭大人的那記攻擊”

    淡淡的撇了撇嘴後,艾麗格繼續用狙擊鏡自三公裏外的山頭上監視者東鄉莊的一舉一動,包括對方在內部的舉止,然後通過腦海中的精神印記傳達給下方的主人。

    “大人,您此刻距離東鄉莊還有兩裏地,中途有一個右轉路口不要管,繼續前行就可以了”

    “收到,艾麗格”

    (當腳步聲與濺射聲不斷的遠去後,這片土地再次的沉寂了下來,隻有一個個不同方向的腳印證實著曾經有人來過)

    “這場雨”

    躺靠著莊內陽台上的一處沙發背,沈衝抬了抬眼鏡片,深深的望了一眼黑暗密布的叢林中,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始蔓延在他的心頭,隻是眨眼睛就消散了。

    “怎麽有種不好的感覺,難道是不太適應這種南方的雨水麽”

    “怎麽了沈施主,是想到了什麽了麽”

    陰暗的房間內,一位麵目慈祥的胖和尚直直的走了出來,一雙眯眯眼無時無刻的不處於閉合的狀態,好像什麽事都和他無關一般,雙耳直直的垂落在肩膀上,像極了古書中的佛陀。

    “不知道,不過總感覺那片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注視著我們一般,不過我剛剛探測過了,應該是我多疑了”

    看見是趕來的雷煙炮高寧後,沈衝起身,準備下樓去叫夏禾上來討論。

    “對了胖和尚,你確定要相信那家夥麽,雖然他在龍虎山潛藏了那麽多年,但是這方法未免太過於冒失了,要知道那時候的龍虎山可是群雄薈萃啊”

    轉過身來看著又一旁握著一杯暖茶的竇梅,又想起了張之維的評價,這位四張狂中隱藏最深的人也有些心虛。

    雖然他的高利貸帶給了他很大很強的力量,但這還是不他能完全張狂的依仗。

    所謂的四張狂,其實隻是外界的異人組織給予的名頭罷了,實際上的他是一位相當穩重的人,當然如果能力得不到滿足的話。

    “什麽時候沈衝也怕了那群道士了,要知道屆時不僅僅是我們,還有苑陶他們都將潛伏到龍虎山中,王家和呂家已經答應了夏老,不會摻和這次“盛會””

    跪坐在茶座旁,黑色的長裙外披著一件綠色的披肩的褐發中年婦女捧起一杯茶水說道。

    “當然不是怕了,隻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需要一個龍虎山的“人”打探一下,不是麽,高寧?”

    “當然,沈施主”

    “夏禾是我的!!”

    “是我的!!老東西”

    “不準碰我的夏禾!沒用的廢物!”

    一拳錘倒想要觸摸“自己”的女人的兒子,胡林對著癱倒在地上,因為連殺三人而導致夏禾的不滿的胡傑就是一頓痛罵。

    “!我為夏禾流血流汗,你又做了什麽!”

    胡傑的反應讓胡林腦海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憤怒的走上前,用皮鞋的腳尖重重的踹在他的小腹上。

    “你隻是替我哄夏禾開心而存在的!”

    門後方的陰暗中,一道道藍色與紅色的光芒交匯著從他的腳底下不斷的蔓延了出去,直接滲入了被父親一拳錘到在地的胡傑與站在夏禾身前的胡林體內。

    “放他的屁!”

    莫名力量的促使下,胡傑一把手抓住了父親的腳尖,直接將他退出去三四步,隨後踉蹌的站起身來,眼眶的周邊因憤怒而扭曲的麵容讓胡林都驚訝了一下。

    “你那麽老哢嚓眼的德行!夏禾能看上你!”

    “小——畜——生!老子特麽現在就弄死你”

    “來啊—你試試老東西!”

    針鋒相對的父子腦海中的情緒在悄然間脫離了夏禾的掌控,瘋狂的怒火燃燒著僅有的理智,而一旁胖和尚的麵龐上也掛起了一絲笑容。

    “你們倆夠了,快鬆手”

    看著這對父子莫名其妙的對峙起來的夏禾立刻走了上來,準備用手拉開他們的身影,但是卻被一輛猙獰,牙縫間流露出如瘋狗一般吐露的唾液,一把手甩開了勸架的夏禾。

    “滾!”

    “成天在外麵範騷丟爺爺的臉,你特麽就是爺們的一個玩意而已,等收拾完這小子就來收拾你”

    “不對”

    發現了二人不對勁後,夏禾默默的感受了一下力量的來源,立刻轉過身來,看著從陰暗中緩慢走出的一位中年婦女與胖和尚。

    “雷煙炮,原來是你幹的好事,快停下來!”

    “雷煙炮高寧!你聽到沒有,我讓你停下來!”

    “啊——!呃~~呃”

    感受到後方傳來的慘叫聲,夏禾的身軀有些抖動,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兩條生命,隻是如今卻父子相殘。

    隻見麵目猙獰的胡傑狠狠的撕咬著父親的脖頸,濃鬱的鮮血開始一滴滴的流淌至地麵,而就在這麽一刻,麵帶微笑的高寧解除了他對胡林的蠱惑,隻見原本猙獰的雙瞳立刻恢複了清醒。

    “胡傑你”

    看著狠狠抓取著自己,鋒利的牙口撕扯著他脖頸血肉的兒子,兩行清淚自這個恢複神智的老人眼角處緩緩流淌而下。

    但就當他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推開撕咬自己的兒子時,重新站穩腳的胡傑又立刻撲了上來,幽藍色的炁凝聚在右手之上,狠狠的朝著自己父親的胸膛處穿透而去。

    “東鄉莊孝子弑父現場?還真有意思啊——”

    一瞬間,一道黑暗光刃轉瞬間切斷了鏈接著胡傑的紅藍色光帶,這讓右手已經伸到父親胸膛口的他立刻蘇醒了過來,不敢置信的觸摸著自己撕扯父親血肉的嘴巴。

    “還不帶你的父親去療傷?大孝子?”

    破碎的大門被一隻黑色的高幫軍靴一腳踹了開來,一位佩戴著黑色怪獸麵具,手持長刀,渾身上下被一件緊身作戰服包裹住的男子走了進來。

    怪獸麵具上猩紅色的雙眼直直的注視著更加咪住雙眼的雷煙炮高寧,當然還有帶著生冷寒意視線的沈衝。

    “全性四張狂,沒錯了吧,看來都在這裏,我來的正好啊”

    “敢問施主是何人,為何要打斷我的施法”

    麵容嚴肅的高寧大和尚立刻走了上來,注視著這位來曆不明,實力不明的神秘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人讓我擊敗或者擊殺你們,至於這個人都是你們耳熟能詳的”

    “別太囂張了!胡傑去!”

    右腳上前一步,沈衝立刻舉起自己的右手,朝著幫父親包紮的胡傑一伸手,對方的雙眼立刻又充斥起了那股幽藍色的炁,隨後如同之前的瘋狂狀態一般,睜大眼睛撲向周旭。

    “這不是你們看不起我麽”

    看著衝擊而來,麵帶瘋狂之色,實則在他眼中緩慢的如同蝸牛一般的孝子,緊握的左手上漸漸覆蓋上了一層白色的閃電,隨後在胡傑的爪子離他頭部還有半米的距離時,重重的一拳轟擊在他的身上。

    “淨化——”

    一層白色的閃電瞬間刺激著胡傑不斷劇烈抖動著身軀,隨後一道骰子樣的幻影被激發出體內並投入到沈衝身軀時,這才結束並摔倒在地上。

    “怎麽可能!我的高利貸既然被”

    “既然這樣,那你去死啊”

    一個箭步踏碎了腳下的木板後,沈衝的雙眼中猛然爆裂出仇恨的火花,隻是麵對的這個有些詭異的敵人,他的心中還是保留的一絲警惕。

    一層層密密麻麻的炁包裹住他的身軀,如同墜落的隕石一般,一躍而起的同時,朝著麵具人所在的位置砸落而去。

    然而周旭並沒有選擇躲過沈衝的攻擊,反而是長刀入鞘,一層炙熱的氣血凝聚在雙臂之上,重重在敵人墜落下來的一瞬間,重重撞擊在一起

    鏘——咚——

    木板第一時間承受不住這份強大的力量,瞬間爆裂並飛濺開來,密密麻麻的尖銳木屑使得夏禾和高寧等人也不得不出手擊碎它們。

    密集的破碎紋路地麵上,怪獸麵具的周旭雙拳死死的與沈衝的雙拳頂在一起,在撞擊的一瞬間,二人手臂上的炁與氣血就破碎了開來。

    現在的他們完全是倚靠著身軀的力量而不斷的較量著。

    “咦——啊-啊-啊-啊”

    “怎麽可能,你的力量居然會如此的強大!”

    感受著對方身軀內那股澎湃的力量,甚至在緩慢的壓製回他的力量,沈衝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幅驚疑的麵孔。

    “禍根苗——沈衝,果然厲害”

    透過麵具的塑料瞳孔,周旭能夠看到沈衝現在的麵部表情,旋即雙拳化掌,重重的拍擊在他的拳頭上,使得二人的身形都各自退了開來。

    “你到底是誰!異人界什麽時候出了你這麽一位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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