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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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烺返回東宮,李若鏈求見。

    “殿下,臣派出的人已經坐實了太子的猜測,張家口十餘家大商號盡皆涉及向北虜和建奴走私糧食、鐵器兵甲、藥物,甚或通敵賣國,”

    李若鏈遞上一打紙張。

    朱慈烺大略的翻了翻,基本和後世了解的一樣。

    新出現的情況是最近一次建奴入寇,範永鬥等諸人將糧秣販運出長城百餘裏囤積,然後供應長途殺來的建奴大軍。

    朱慈烺冷笑著看著這打紙,

    “這是迫不及待的想換個主子了,背靠我大明生發,卻是投靠蠻夷,大明的敗類,”

    “殿下,我手下的人還在張家口收集這些家的銀窖所在,就待殿下將其一網打盡。”

    李若鏈揮了揮手,狠狠道。

    “既然選擇做孽畜,那就別怪本宮無情了,”

    朱慈烺狠狠的將紙張揉成了團,遼東、中原忠臣義士十幾年來血流成河,現在大明需要這些叛逆的血肉滋養了。

    “傳本宮之命,明日開封營、登州營全部,三千營三千騎兵、女真營隨本宮出城操練,時限嘛,十天吧,讓讚畫司製備糧秣兵甲銀錢,”

    兩個親衛立即出門去了。

    李若鏈看了看兩人,朱慈烺不禁好笑,因為其中一個就是李若鏈兒子李均。

    “李同知,你立即派出得力手下,趕到。。。。”

    朱慈烺低聲吩咐著。

    李若鏈聽完後立即領命而去。

    朱慈烺將紙張撕碎。

    豐台大營西側的新軍大營躁動起來,不斷有人馬奔出。

    豐台大營東側的舊軍營內,朱純臣、李國禎眺望著新軍大營的異動。

    “這是有戰事不成,”

    朱純臣皺眉道。

    “不可能,若有戰事,我等不可能不知道,”

    李國禎立即否了。

    “倒也是,真有戰事,隻怕太子左近的人,尤其是那個孫傳庭怕是不敢讓太子出兵吧,他該當清楚新軍不過是銀樣鑞槍頭,”

    朱純臣撇嘴道。

    “倒也未必,步戰嘛估計能僵持一會兒,隻是沒用啊,建奴的鐵騎無敵,就是現在李賊和羅賊也有數萬騎,唉,可憐我大明哪裏有數萬鐵騎,”

    李國禎搖頭道,他倒是有些憂慮在。

    兩人正說間,徐允禎走來,

    ‘據本公的消息,此番是太子要帶著兩個戰營出城操練,說什麽熟悉行軍、布營之道。’

    “皆是無用之功,好了,散了吧,既然太子要離開京城,我等這幾天可快活幾日,定國公,你新收的戲班不錯,明日你安排飲宴啊,”

    朱純臣想起其中幾個靚麗女子不禁露出猥瑣的笑容。

    “定國公果然家資雄厚,這般捐助後還有銀錢收取新班子,”

    李國禎頗有些嫉妒。

    “勉力維持,哈哈,”

    徐允禎笑眯眯的。

    三人談笑著返回中軍。

    第二日一早,卯時初,天剛剛有些光亮。

    新軍大營營門開啟。

    當先數百騎奔出,接著分成了十幾個小隊,每隊幾十騎,當先探路。

    接著開封營、登州營隨之開出,兩萬餘人盔明甲亮旌旗招展,行軍隊列非常齊整的開進。

    雖然兩萬多人卻是沒有太多雜音,全無其他明軍開進過程中鼓噪不斷,弄得沿途雞飛狗跳。

    開封營和登州營之後是太子的儀仗,兩百多名的燕山衛騎兵還有錦衣衛幾十騎簇擁著太子朱慈烺。

    朱慈烺身邊則是同樣騎馬的孫傳庭。

    孫傳庭本意不願出京,因為還有大半新軍沒有製備好火銃,護甲,再就是還有不斷的兵源到來。

    讚畫司庶務頗為繁巨。

    但是朱慈烺定要他前往,孫傳庭不得不從,將讚畫司交給劉之虞掌總。

    朱慈烺則是吩咐留守的劉肇基率領鳳陽營彈壓新軍,最緊要的是防止所謂的營嘯,這是這個時代軍隊經常發生的破事。

    周遇吉、孫應元、李輔明則是統領開封營、登州營、三千營騎兵一同參與此番操練。

    按照讚畫司的籌劃,此番行軍首先向東北,去往薊鎮方向,待得到了薊鎮後,巡視了附近軍堡後再行折返。

    此行已經先行派人通報了薊州巡撫和薊鎮總兵官。

    大隊沿著官道滾滾向北。

    朱慈烺和孫傳庭、李德榮、李若鏈等人騎馬在後軍緩緩而行。

    新軍威風凜凜的行進,前行五裏,隊列依舊緊湊,沒有出現有人掉隊,隊形鬆散的情形。

    孫傳庭用馬鞭一指,

    “殿下,每日裏操練已經出了精兵,如是其他官軍如此全甲行軍數裏已然散亂了,”

    孫傳庭統軍多時,太清楚官軍什麽德行了。

    一般官軍每日行軍也就是二十裏,多了就疲累不堪了。

    沒法,全甲行進還有輜重伴隨,就是這個龜行速度。

    他當日整訓的秦軍好些,但是到了三十裏也得安營紮寨。

    “打得過,追不上,豈不是兩手空空,打不過嘛,也得跑得過,讓賊子吃灰,沒有這個跑的飛快的本事可是不成,”

    朱慈烺調侃道。

    孫傳庭哈哈一笑。

    接觸長了,他發現朱慈烺一點也不迂腐,詼諧的緊,和崇禎全然不同,這位大明天子大部分時間如同一個老孺。

    朱慈烺則是看向了官道兩側,隻見一些百姓驚恐的遠遠逃離了官道,躲避這支大軍。

    朱慈烺用馬鞭一指,

    “兵過如匪啊,奈何,”

    “殿下,有些軍將縱兵搶掠,確是可恨,有的則是朝廷拖欠餉銀,軍無餘糧,軍將為了不讓麾下潰散,隻有縱兵打糧,”

    孫傳庭搖頭歎道。

    朱慈烺沉默,這就是一筆爛賬,大明病入膏肓是天災不絕的產物。

    到現在成了惡性循環,天災造成災民無數,朝廷無力救助,成就了流賊大軍,財政的崩潰又造成軍閥林立,軍政不一,加速崩潰。

    簡直是一團亂麻,不知道從何開解。

    朱慈烺也是頭疼,他現在能做的也很有限。

    第一天行軍走了五十裏。

    距離通州不算太遠了。

    當晚就在官道旁紮下大營。

    臨睡前,朱慈烺、孫傳庭點驗了大營,軍將都沒敢偷懶,在四周布下了拒馬,即使有騎兵偷襲,也不可能立即衝近,而且除了明哨外,也都布置了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