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太子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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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李副將統領三哨剩餘的兩千騎,還有女真營正在薩兀城左近打草穀,數日後歸來,當會為殿下帶來更多的馬匹,”

    邊群稟報。

    聽的吳甡臉上直抽,太子膽略極大,他的麾下膽子也不小,不過三千餘人就敢在關外遊蕩打草穀。

    那個領軍的李輔明前些日子聽聞還是鬆錦大戰中的逃跑將軍,如今就敢孤軍深入,難道這般軍將到了太子殿下手裏也脫胎換骨不成。

    “此番出戰,戰損多少,”

    這才是朱慈烺關心的。

    ‘稟殿下,我軍戰歿三百七十三人,還有重傷數十人,都被臣下帶回來了,隻是路上歿了幾個,’

    邊群道。

    朱慈烺心裏徹底放心,戰損比很可觀,證明騎軍新陣大有可為,可以成為和建奴決戰的戰陣。

    “立即將所有軍牌交給宣撫司,迎入京營忠烈祠,永享香火,造冊登記後立即發下撫恤銀,一人三十兩銀子吧,”

    朱慈烺道。

    以往的一人十兩銀子真是拿不出手。

    朱慈烺來了個最高檔的,三十兩撫恤。

    隻是憑著奪回這般多的戰馬,也值得重加撫恤了。

    “殿下仁慈,”

    孫傳庭、吳甡、左懋第等拱手道。

    朱慈烺苦笑,崇禎未嚐不想仁慈,隻是囊中羞澀,他這次是有千萬銀兩支撐,否則哪裏有三十兩的撫恤銀子,隻是三百多人的撫恤就要近一萬兩銀子,鬆錦大戰犧牲的軍卒要多少。

    戰事一開,錢糧開銷如流水啊。

    六日後,朱慈烺再次迎候了李輔明率領三千營南歸。

    李輔明以百多人的傷亡的代價,擊殺數千蒙人,搶掠一萬三千餘匹戰馬,屠戮數萬牛羊。

    可謂是一路血腥,帶給漠南蒙古恐怖殺戮,通曉蒙人明軍恢複打草穀,以往大搖大擺就在邊牆邊上放牧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待得漠南蒙古大小幾十部落合軍一處圍剿三千營的時候,三千營已經南歸。

    此番打草穀可謂大獲全勝。

    看到搶掠如此豐厚,吳甡和左懋第都是有些心動,有銀兩,有源源不絕的人力,標營重建有望,至於最緊缺的戰馬,那就去北麵搶嘛。

    吳甡更是主動提出讓三千營出軍將負責整訓宣府標營。

    朱慈烺留下了重傷患在張家口救治,帶領開封營、登州營、三千營踏上返京的路程。

    也該回去了,朝中已經是望眼欲穿,當然是為了銀兩,銀子還沒到就已經有無數人惦記。

    三營戰兵浩浩蕩蕩的返回京師,一路上求見的文武,朱慈烺一概不見。

    他很清楚,接見這些文武利大於弊,他可不是天子,別做出格的事兒。

    第二天,臨近午時,大軍抵達了西門驛。

    隻見西門驛外車馬眾多,一些大臣在此迎候。

    當先一人正是首輔周延儒,餘者還有次輔陳演,兵部尚書陳新甲,還有一位是禮部右侍郎東閣大學士魏德藻。

    看到這位日後的最後一任首輔,絕對的奸臣,朱慈烺心情很不好。

    魏德藻兩年前不過是崇禎欽點的狀元,入翰林,此人善於雄辯,也是個滔滔不絕之輩,倒也慣會看風使舵,於是兩年間晉升大學士,日後更是附逆,崇禎的眼光真是冠絕,還不如李賊,最後這位附逆的首輔被流賊考掠銀兩而死。

    要知道孫傳庭是剿匪有功,聲名遠播後才晉升大學士的。

    這個小人何德何能,朱慈烺對他那個便宜老爹嗤之以鼻。

    周延儒帶領眾人跪拜完畢。

    “臣恭賀殿下懲處奸佞,清剿賊贓,宣府為之一清,”

    周延儒笑著拱手道。

    朱慈烺不得不給他一個讚,能位居首鋪果然有過人之處,朱慈烺拿下了他的弟子江禹緒,相當於給了周延儒一巴掌,周延儒微笑以對,城府深沉啊。

    至於奸佞,朱慈烺倒是看到朝中不少。

    “周相過獎,本宮不過是仰仗父皇天威,宵小懾服,”

    朱慈烺應付著。

    他清楚兩人裂痕已生,但是為了錢糧,朱慈烺是不得已為之。

    陳新甲等人也紛紛見禮。

    隻是陳新甲略略尷尬。

    朱慈烺太清楚這裏麵的緣由,陳新甲是宣大總督升任兵部尚書的,也就是說他肯定收了張家口一眾奸商的孝敬銀子,應該還不少,對張家口走私一事應有了解。

    現下,張家口事發了,陳新甲這是畏懼朱慈烺,朱慈烺手段狠辣如今是有些名氣了,陳新甲不知道朱慈烺要怎麽處置他。

    朱慈烺對陳新甲親切如故。

    他對陳新甲的貪腐沒什麽憤怒,可說大明官員九成九都有貪腐,否則明麵上不高的俸祿怎麽夠。

    再者苦讀十年二十年遷徙千裏做官為了什麽,後世官員貪腐都是全世界的難題,他何德何能解決。

    但是,陳新甲對張家口資敵的縱容讓朱慈烺極為痛恨,可說不可接受。

    不過,朱慈烺可不是一些憤青和小白,他現在和周延儒和東林人都不大對付,正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力量的時候,可不能弄成一個孤家寡人,他畢竟不是天子,還得依靠一些大臣為他辦事呢,隻能暫且隱忍。

    沒法啊,陳新甲雖然可恨,但能用,相比之下魏德藻等人才是真正的小人。

    陳新甲看到朱慈烺待他如故,才放下一半心來。

    眾人談笑著,朱慈烺簡單的說了說張家口堡一行。

    結果他發現眾人都是心不在焉,眼睛直往後瞄著。

    朱慈烺不禁好笑,很多人對收繳的銀兩是望眼欲穿了。

    當然有人是不信,有的人是急等急用。

    總之是各有心思。

    此時,登州營在周遇吉帶領下開過來,他們監看的正是數百輛的車馬。

    這等車馬上都是滿載著銀箱,外間都是用麻布包裹著,防止外泄,銀箱鎖死,銀西瓜清點了數目,輜重司的劉宣一手操辦。

    朱慈烺一擺手,讓隊伍停下。

    他上前解開了一輛馬車上包裹的麻布,裏麵露出了幾個碩大的銀西瓜。

    登時亮瞎了眾人的眼。

    朱慈烺又解開了幾輛車,裏麵都是裝載著銀西瓜。

    讓周延儒等人眼睛都閃著銀光。

    朱慈烺不禁好笑,p,什麽大明士人恥於談利,好像多麽超凡脫俗,都是滿口道德文章罷了,看到了金銀沒有不心動的,這就是人,別說什麽君子。

    “太子,這些金銀要入庫何處啊,”

    周延儒笑著問道。

    其他人也很關注。

    “此番,當然要收入內庫,這可是京營清剿的資敵髒銀,”

    朱慈烺淡淡道。

    ‘殿下,內庫窄狹,而且還有些銀兩要轉運戶部太倉庫,何必這般曲折,還是歸於太倉庫為好,’

    周延儒笑道。

    如今周延儒兼著戶部尚書,對於這些銀兩有了必得之心。

    其他的大臣也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