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猛虎出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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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搖旗看的臉色緋紅,他是焦躁的,他是羞臊的,他統領的可是老營精銳啊,如果對上普通官軍隻是幾個衝鋒就能擊敗兩倍的對手,如果是邊軍精銳也足以做到一對一搏殺不落下風。

    但是就是他以為的京營紈絝以寡敵眾,頂住了十倍於己的猛烈攻擊,而且到現在不放棄。

    “告訴裘振,姚凱,張十一,如果不能攻破這些小軍陣,他們不用回來了,在那裏自裁吧,”

    郝搖旗怒吼著。

    身邊的親兵立即匆匆打馬而去。

    郝搖旗則是憤怒的騎在馬上兜著圈子,如同踱步一般。

    巢車上的劉肇基看到了小軍陣瀕臨絕境。

    他猶疑著。

    按照軍令他隻要緊守後陣就可,那些小軍陣本來就是被放棄的,他們任務就是阻擋流賊的快速攻擊後陣,為後陣的重組贏得時間。

    但是現在麵對這兩千餘弟兄全軍覆沒的局麵,劉肇基猶豫了。

    他想了想,驀地一咬牙,他升起了一麵黑色的虎頭戰旗。

    這麵獨特的虎頭戰旗升起,所有的參將遊擊百總立即呼喝著麾下軍卒。

    同時,火銃手們立即排成了四列,後麵是三列長槍手。

    接著猛烈的戰鼓聲響起。

    隨著咚咚咚戰鼓的轟鳴,火銃手向前邁步開進。

    郝搖旗正在煩躁,接著他就看到了官軍後陣的異動。

    他看了兩眼,接著隨著官軍密集的戰鼓聲,京營開始向南方移動。

    郝搖旗又驚又喜,他立即明白,官軍這是要出擊營救那些小軍陣中剩餘的軍卒。

    郝搖旗立即再派親兵通曉各處軍頭,立即猛烈攻擊,趁機破開官軍大陣。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不過他預估親兵來不及抵達,那些軍頭們也就開始動作了,這些掌盤都是身經百戰,自然知曉利用戰機,官軍不穩守而是選擇出擊,當然是最好反擊的機會。

    大股的流賊向著京營本陣奔來。

    砰砰砰,第一排兩千把火銃轟鳴,千來人的流賊撲倒。

    剩餘的流賊繼續衝來。

    而第一排的火銃兵放空後立即向後退卻,從第二排火銃手身邊隱沒。

    第二排火銃手擊發。

    又是千多名流賊撲倒。

    接著第三排火銃手頂上轟擊。

    官軍的火力連綿不絕。

    四排火銃手的猛烈轟擊,殺傷了數千的流賊。

    但是這些流賊也是極為凶悍,冒著槍火衝來。

    此時三排長槍手已經列陣長槍斜指,同時流賊大股羽箭降臨,劈劈啪啪的擊打在鐵甲上,很多的軍卒發出悶哼,卻是昂然不動。

    流賊們接近到了二十步。

    冒著火星的手雷再次出現。

    很多流賊驚恐的望著眾多冒著火星的手雷。

    一片驚叫聲,手雷猛烈的轟響,在陣前十步左近炸的那些流賊人仰馬翻。

    甚至有些鐵片殺傷了京營的軍卒。

    但是效果是無比的,又是兩千多流賊被殺傷,撲倒了一片。

    剩下的流賊開始慌亂,有些流賊還是衝陣,但是大部分流賊開始退卻。

    因為他們被眾多的手雷驚駭,深怕再有大股手雷投擲過來。

    也就在這個流賊驚疑四散的時候。

    三排長槍手和刀盾手如猛虎下山般的衝陣。

    本來因為手雷炸裂而被撕裂的軍陣,因為流賊的猶疑更是碎裂開來,卻是被京營軍卒的猛烈衝陣而摧毀。

    星散的一些流賊猛烈的抵抗,但是在齊整軍陣的衝擊下,立即就被刺殺當場。

    紅黑色甲胄的京營軍卒們如同一股洪流衝毀了一切阻擋的力量。

    他們刺殺踐踏了所有的敵人。

    流賊前鋒被粉碎,後麵的流賊惶恐的向後逃亡。

    他們根本無法形成戰陣有效的阻隔京營新軍的猛烈衝擊,隻能望風而逃。

    這些老卒其實是有經驗的,知道這樣猛烈衝陣的戰陣隻有相應的戰陣才能匹敵。

    問題是四分五裂的流賊們根本無法排出密集的軍陣,而零星的反抗就是送菜,那他們隻有一條路那就是立即逃離。

    郝搖旗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的一切,本來人數處於劣勢,一直很是憋屈的防守的京營官軍奮勇殺出。

    他們如同虎狼驅趕綿羊般追殺著四散奔逃的義軍們。

    而方才還在猛烈攻擊的手下們如今抱頭鼠竄。

    郝搖旗徹底懵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他眼花了嗎。

    直到他身邊的親兵慌亂的扯著他的戰馬向後,因為官軍紅流和亂軍的亂流離著他們隻有兩百步了。

    如果被這些亂兵裹挾,可能永遠失陷其中,或是成為官軍刀下之鬼,或是被自己人踐踏。

    郝搖旗的戰旗搖動退後,登時流賊們更是發力狂奔。

    主將敗逃,他們還有什麽顧忌,他們很多人丟棄了沉重的兵甲隻是逃亡。

    希翼可以成功逃出升天。

    想法是好的,也是當前唯一的出路。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京營新軍軍卒的腳程那簡直是無敵的。

    每日裏的淬煉讓他們的速度耐力是最頂級的。

    這場比拚耐力的追擊中,京營軍卒往往都是最後的勝利者。

    流賊們往往被追擊到身後的京營軍卒殺傷。

    三百步內,流賊屍橫片野,足有兩三千的流賊倒斃路上。

    三百步外,流民終於可以逃脫了,京營身上沉重的鐵甲終於拖慢了他們的速度。

    讓很多流賊逃出生天。

    留下的是數百步堆積的屍體還有不斷哀嚎的傷患。

    劉肇基立即傳令,轉入防禦。

    鼓號聲中,軍卒們立即開始重新整隊。

    追擊過程中,甚至追擊前不同百隊不通遊擊麾下的軍卒已經開始混編了,現在他們依照平日的操練立即快速整隊。

    隻是數百息又是一個紅黑色大陣矗立在那裏。

    虎,一聲齊整的大吼。

    軍陣中刀槍斜指向前,戰旗高高飄揚。

    接著大勝之威,軍威鼎盛不可一世。

    逃出兩裏開外停下坐騎的郝搖旗死死的盯著那個紅黑色的大陣。

    他的鋼牙差點咬碎。

    他對這支京營官軍恨之入骨,他對這支官軍驚懼之極。

    難得兩次大敗的經曆讓他徹底明白了,他兩次大敗的不冤,這個京營官軍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

    可說闖王麾下沒有和它匹敵的強軍。

    此時的郝搖旗膽氣已喪,他知道他現在沒有報仇的機會。

    不過他牽製官軍的目的達到了。

    他攻擊後陣,吸引了大批官軍軍力,隻能祈望前方的闖王可以利用人數優勢破陣成功,為他報仇了。

    雖然牽製官軍軍力的目的達到了。

    但是代價是慘重的。

    看著跑回來的隻有五六千人的隊伍,郝搖旗差點落下淚來。

    太慘了,三萬精銳傷亡了兩萬餘人,那些傷亡者鋪滿了裏許的原野。

    就是剩下的這些軍卒大部分也拋去了沉重的兵甲,隻有些輕便的弓弩和佩刀護身了。

    一下從重裝步卒變成了乞丐兵,丟盡了臉麵。

    “將軍,這如何是好,如果折返回去,闖王還不得大怒,”

    郝搖旗身邊的親兵頭目低聲道。

    他在提醒自家的將主,事情不妙,闖王真可能一怒拔劍梟首。

    ‘誰說先回去,就在這裏列陣,牽製官軍嘛,’

    郝搖旗無恥道。

    他很清楚,現在回去絕對沒好。

    他要等,等到前方分出勝負來。

    無論是官軍還是闖王勝了,他都有機會。

    如果現在大敗回去那就是找死了。

    郝搖旗就在這裏整頓剩下的六千多流賊,停滯不走。

    卻也不再進攻,隻是遙遙對望著官軍大陣。

    劉肇基則是大略看了看流賊剩餘的人數,立即號令一名參將率領著五個哨的軍卒立即向北,支援前陣的戰事。

    剩下的人足夠劉肇基穩守後陣的了。

    他不認為對麵的殘兵敗將能攻破他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