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福州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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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烺回到宮中,逗弄了一會兒朱和埥,現在他的兒子隻有這一個。

    但是過幾個月就不好說了。

    四妃之一的慈妃也有孕了。

    除了四個妃子,朱慈烺沒打算繼續納妃子。

    幾個女人間的勾心鬥角就有的他忙了,多了承受不起。

    為此他頂住了周後和大臣們的壓力,不再選秀。

    周後因此對劉薇很不滿意,以為是她吹的枕頭風。

    劉薇那是相當委屈,卻是無從解說。

    朱和埥白白嫩嫩的,香噴噴的,說話奶聲奶氣的。

    正是最好玩的時候,再大一大就討狗嫌了。

    李德榮卻是來到近前,

    “陛下,李若鏈求見,說是有急報。”

    朱慈烺點了頭。

    李若鏈進了暖閣,叩拜見禮後,

    ‘陛下,遼東的探子發來的急報,兩萬餘滿漢人員向北遷往阿勒楚喀開拓,此外,清國禮親王滿達海在更北的薩哈連烏拉和紅毛夷一戰,擊殺數百紅毛夷,此事幹係重大,微臣不敢耽擱,因此立即前來稟報。’

    朱慈烺抬眼看向了清國輿圖。

    阿勒楚喀豁然在清國最北,昔日屬於野女真,最近十來年被滿人強占的。

    朱慈烺估摸這個地方就是黑省的中西部,是不是哈爾濱就拿不準了。

    不過有一點確定,那裏就是一個平原地帶。

    當然現在是林木繁盛之地。

    這說明一個問題,滿清在留後路,說白了為日後的大戰做準備。

    看來誰也沒閑著。

    明清兩國都在為最後的決戰做著準備。

    至於紅毛夷,這不就是羅斯人嗎。

    朱慈烺忽然發現他一直忽略了一個北方的敵人,那就是羅斯人。

    這個時期羅斯人已經跨過烏拉爾山向東進入廣闊荒涼的西伯利亞。

    而蒙人占據的西伯利亞南部卻因為蒙人分裂成各個部落,根本沒法阻止羅斯人的鯨吞,弓箭不如火器好用了。

    何況羅斯人還有一股精銳騎兵助陣,那就是哥薩克騎兵。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來到了遠東。

    而另一個時空,清國已經占據中原,正和南明以及各地農民軍大打出手,中原錦繡江山向他們招手,怎麽可能顧及遙遠北方的變化。

    就這樣遠東從這時候被羅斯人逐漸蠶食。

    隻是這次清國為了給自己留後路,向北去阿勒楚喀開拓,與羅斯人相遇,才有了薩哈連烏拉之戰。

    薩哈連烏拉就是黑龍江嘛。

    也就是說,從這個時候起羅斯人的勢力已經抵達薩哈連烏拉流域。

    朱慈烺再向西看一眼,尼布楚嘛,嗬嗬。

    尼布楚條約啊。

    這個後世有爭論的條約就在這裏簽訂的。

    讓朱慈烺沒想到的是,建奴從本身利益出發和羅斯人衝突,事實上正在抵禦羅斯人的入侵。

    這個,嗬嗬,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滑稽啊。

    就現在而言,大明解決了南洋問題,在南方暫時沒有了任何威脅。

    但是北方呢。

    準格爾、漠南、漠北的蒙人,還有虎視眈眈的羅斯人都是大明日後的大敵。

    解決了建奴後,北方還得好一番爭鬥了。

    朱慈烺隻能腹誹,大明這個地理位置就決定了是個四麵為敵的情況。

    像是倭國和日後的美利堅就是天賜之地,除了海洋,和區區幾個鄰國外,沒有其他的威脅了。

    “李若鏈,此事辦的好,這個羅斯人要緊緊盯住了,此外蒙人、羅斯人的軍情要和建奴等同,尤其是西疆、漠北的蒙人、羅斯人是日後我朝的大威脅,多派人手盯住他們。”

    朱慈烺命道。

    李若鏈領命而去。

    “李公子也來了。”

    ‘喲,李公子大駕光臨。’

    李瑞矜持的和眾人點頭打交道。

    李家也是官宦世家。

    如今李瑞的父親就在南平任推官。

    而他的叔父在漳州任推官。

    家族中更有舉人近十人。

    這次朝廷頒布資財公示令,李家當然不滿。

    千裏做官為什麽,他們官宦世家最清楚。

    如果沒有一些隱晦收益,李家怎麽有一萬多田畝,還有數個店鋪的。

    其中有不可言明之妙。

    因此,這次抗議公示,李瑞也加入福州府學的學子中。

    參與的百多名生員家境大多如此。

    有些寒門子弟大多沒有參與。

    李瑞等人坐好,相互寒暄著。

    身邊的小廝侍候著茶水,和好友同窗閑聊著,真是好不愜意的靜坐抗議。

    不過很快,他們的雅興就被打斷了。

    百多人的隊伍來到了府衙前的這個小廣場。

    舉著的條幅是支持陛下的資財公示。

    “這些是什麽人,”

    李瑞氣道。

    支持公示也罷了,還特意到這裏簡直就是打擂台嘛。

    “落款是福州南洋商會,這是一些商人。”

    同窗馬公子道。

    ‘這些海商這幾年可是生發了,早些年他們就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海老鼠,都是做些作奸犯科的走私活計,陛下開海開拓南洋,他們隨著南下都生發了,嘖嘖,各個日進鬥金。’

    同窗史庭昌搖頭晃腦的,兩眼裏滿滿的嫉妒羨慕恨。

    “原來就是些商賈,呸,家國大事豈是他們能參與的。”

    李瑞啐道。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不但結社,還創建了自己的邸報,南洋旬報,可是太猖狂了。”

    史庭昌歎道。

    ‘結社也就罷了,怎麽敢發行報刊,真真膽大,官府怎麽允了的。’

    李瑞怒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衙門裏還是有人的。”

    馬公子冷笑。

    ‘豈有此理,’

    李瑞等人都很惱怒。

    一會兒的功夫,這些商賈言語上羞辱這些學子。

    什麽公示資財如何做不得,難道其中另有貪腐。

    什麽如此靜坐就是和陛下做對。

    而一旁的一些旁觀者聽了海商的宣講後也跟著起哄。

    他們樂不得官員公示資財呢。

    府學的生員們氣勢上處在絕對的下風。

    “這些卑賤之輩竟然敢和我等士人如此無禮,我等去府衙提告,這些粗鄙不文的商人也配發行邸報,簡直荒唐。”

    李瑞終於忍不住了。

    有數十生員和他一同去了府衙提告。

    “老爺,此事當慎重,生員靜坐,是和陛下做對,而那些海商是投陛下所好,一個處置不好,您的前程”

    幕僚提醒福州知府蘭複嚴。

    蘭複嚴冷笑,

    “如此下去,這個官職不做也罷,本官大不了致仕,公示資財,那是斷了我士人最大一筆進項,嗬嗬,這次本官就偏袒生員了,至於那些海商,他們怎麽敢發行報刊,誰人準許的,真是膽大妄為,眼中還有沒有本官了。”

    蘭複嚴對海商最大的忌憚就是竟然刊發邸報。

    作為士人對輿情當然最關注,以往幾乎所有的邸報都是士人辦理的,因為發行必須有人脈,必須有學識,否則發行後誰人購入,邸報等閑人玩不轉。

    如果在士林中沒有人脈,誰訂你的報紙。

    這就是士林的話語權。

    當然後來的大明皇家旬報另說了,那是陛下的強壓所致。

    至於海商辦報,想幹什麽,竟然敢和士人爭奪話語權嗎。

    “大事不好,蘭知府要查封南洋商報,還要將我等下獄。”

    老胡急匆匆的來到張元吉家中。

    “憑什麽,李推官不是允了,我等才辦報的,這是什麽罪名。”

    張元吉急了。

    他們可是走的正途申辦的,福州府李推官已經允了。

    ‘知府大還是李推官大,知府大人不允,官府言而無信,我等商賈又能如何。’

    老胡急道。

    當然是知府大。

    張元吉無語。

    “蘭知府將李推官喚去訓了半個時辰,言明邸報豈是商賈能染指的,讓李推官立即法辦。”

    老胡擦著汗。

    ‘這個知府好狠。’

    張元吉咬牙。

    他們商會也給過知府豐厚的程儀,這廝卻是翻臉不認人。

    而且是讓李推官抓人,這廝肯定知道李推官和他們的關係,卻是這麽做,就是讓李推官上投名狀呢,好狠。

    “現在我等立即避開福州,去澳門暫避,”

    老胡急忙走了。

    李推官是他的老關係,才事先得到了示警,否則他們全都要陷進去。

    澳門是南洋處置使官署所在,而且和閩南不同省,可以作為避禍的所在。

    張元吉立即派人通曉趙明澤等人立即上船暫避一時。

    福州鼓樓南巷一個不起眼的院落裏,錦衣衛駐福州百戶譚平在室內踱步。

    身邊兩個錦衣衛總旗在一旁候著。

    “大人,劉副千戶那裏卻是默認了,沒有向京中告發,我等向京中急報,是否冒險了。”

    一個總旗低聲道。

    劉副千戶是節製福建一省的錦衣衛探子,駐守福州的譚平也是其下屬。

    “正是,我等都是昔日駱指揮使的人,而劉副千戶是李指揮使的嫡係,隻怕我等的急報會讓李指揮使大發雷霆,這個。”

    另個總旗也是膽怯。

    “你們懂什麽,我等都是京中出身,陛下什麽人,他想辦的事兒誰也別想阻攔,而蘭知府在做什麽,劉副千戶那個蠢貨被那些士人收買了,他就沒想過被陛下發覺,下場是什麽,咱們能跟他們走嗎。”

    譚平煩躁道。

    兩個總旗對視無言。

    ‘至於急報報向哪裏,如今西房提督曲順不是李指揮使的人,也不是駱指揮使的人,卻是安居要職,為什麽,那是陛下要錦衣衛中有製衡之人,就報向哪裏,至於劉副千戶那個蠢人,必會嚴懲。’

    譚平冷冷道,他一指一個總旗,

    “餘泰,你立即乘坐快船北上親去京中告急,”

    餘泰急忙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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