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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浪前行的軍艦上彌漫著烤魚的香氣，剛剛降職為三等兵的芬布迪咽了咽口水，目光從甲板上正在交談的兩人身上移開。循著香氣，他發現這誘人的氣味來自二樓的廚房，戴著高帽的廚師尤瓦爾正在裏麵忙活著不停。
    今天軍艦上來了新客人。一般來說，在日奈上校的軍艦上，所謂的客人都是那些被上校用欄杆鎖住，動彈不得，即將押往司法島接受審判的海賊，這些海賊可不配吃什麽好東西。可這次來的似乎是真客人，上校特別囑咐，要好生款待。
    日奈上校酷愛甜食，因此尤瓦爾的拿手好戲也是各種甜品，但今天上船的是一位年輕的男性軍官，估計也是個肉食動物。廚師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食材，突然間，他發現了那隻躲在角落的烏賊，心裏有了主意。
    這隻烏賊全身是罕見的淺藍色，像是陽光照射下的大海，泛著粼粼的水光。尤瓦爾一手將它提起來，烏賊的長腕在空中胡亂拍打，大大的複眼裏竟然寫滿恐慌。
    越是這樣奇特的生物，它的味道就越是鮮美，尤瓦爾滿意得點了點頭，今天的主菜就決定是烏賊籽燒了。
    烤魚已經準備就緒，廚師剛剛把烏賊籽清洗幹淨，三等兵讚高偷偷摸摸地鑽進廚房。
    “尤瓦爾，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讚高聳了聳鼻子，偷偷從懷裏掏出一包海鹽。
    “那是自然，你想幹什麽？”廚師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帶著心形眼睛的催眠師。
    “剛才客人告訴我，他口味很重，讓我囑咐你多加點鹽，這不，我給你把鹽帶進來了。”
    “哪有正常人吃這麽多鹽的！”尤瓦爾大怒，“你小子別對我的料理指手畫腳，快給我滾出去！”
    “別這麽見外嘛，加一點鹽又沒事，就加一點！”
    芬布迪有些無語地看著兩個人在廚房中打成一團，幼稚，不就是因為船上多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軍官嗎？
    他想起自己還是上尉的那段日子，海上餐廳，同樣的帥氣，迷人的美食，唯獨少了一位配得上他的美人，芬布迪含情脈脈地朝著日奈望去，發現他的心上人正與小白臉相談甚歡。
    還在菜裏加什麽鹽？芬布迪的鐵拳嘣嘣作響，直接下毒啊！
    “這麽說來，你和凱瑟琳很早就認識了？”日奈吐著煙圈，動作慵懶而優雅。
    “時間到也對的上，你加入了直屬於世界政府的特別行動部隊，而凱瑟琳則與我同期加入海軍，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你們倆竟然還能夠一起為政府效力，命運真是捉摸不透。”
    “是啊，”艾爾感歎道，“我沒想到她也成了海軍，在肯特鎮遇到凱瑟琳姐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那麽，懷舊結束，”日奈看著艾爾，“你專門讓小琳把我叫過來是為了什麽？我和她同窗這麽多年，畢業之後一次麵都沒見過，如果不是十分緊急的事，她是不會主動聯係我的。”
    “她這個人你也知道，有些，”日奈頓了頓，“自閉。當初在訓練的時候，凱瑟琳就不願與別人接觸，幾年下來能算得上她朋友的人不超過3個。”
    日奈盯著艾爾的眼睛：“因此，日奈對你的理由很好奇。”
    艾爾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感激之情有些隱藏不住，他快速地擦了擦眼角，正色道。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急需上校你的幫助，我也不會麻煩凱瑟琳姐。”
    “日奈上校知道跳舞粉嗎？”
    “叫我日奈就行，”日奈對艾爾的反應很滿意，她抿了一口檸檬茶，緩緩道：“當然知道，這種東西可以加速雨雲的形成，曾經被某個國家發明出來作為祈雨的工具。”
    “但跳舞粉有著幾乎無法容忍的副作用。在使用之後，這種粉會吸收它附近地區的雲層，從而導致除了使用跳舞粉的地方外，它周圍的區域一滴雨也不會下，因此被世界政府禁用。相傳跳舞粉這個名字，就是因為發明它的人見識到顯著的功效後，高興地手舞足蹈得來的，想起來真是諷刺。”
    “沒錯。”艾爾點點頭，“你這段日子一直在阿拉巴斯坦附近巡視，應該知道這個國家的近況吧。”
    “不愧是特別行動部隊的人，雖然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日奈歎氣。
    “慘。慘不忍睹。整個國家有90%的地方都無水可用，除了僅剩的綠洲，以及克洛克達爾所在的雨地，就隻有王都阿爾巴那還有降雨，現在王國亂成一團，普通百姓夾在王國軍與反叛軍之間，苦不堪言。”
    “你是懷疑，是有人在王都使用了跳舞粉，才讓阿爾巴斯坦別的地方一點降雨也沒有？”
    “不是懷疑，而是確定。”艾爾滿臉嚴肅，“根據政府的調查，兩年前，阿爾巴斯坦南部港口油菜花曾經出現一批運往王都阿爾巴那的跳舞粉，運送人聲稱這些跳舞粉必須送到國王寇布拉手上。再結合這兩年間，隻有阿爾巴那存在降雨，我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是國王寇布拉違反規定，私自使用了跳舞粉。”
    “是嗎？”日奈把香煙按滅，若有所思，“這麽一想，確實隻有這一種可能性，國王寇布拉為了貪圖享受，不惜讓自己的子民活生生地渴死。。。”
    “你有別的看法嗎？我想聽聽日奈的意見。”艾爾以一種言之鑿鑿卻依然虛心請教的口吻說道。
    “意見到是沒有，我隻是覺得，如果真是這樣，那阿拉巴斯坦的國民可真是愚蠢透頂了。”她把目光灑向海麵。
    “你知道反叛軍嗎？”日奈問道。
    “了解過一些，但不全麵，不知道和革命軍有什麽不同。”
    “革命軍的目的大都是推翻王國的統治，而反叛軍，我覺得他們恰恰相反，是想維護寇布拉。”日奈有些遲疑地說道。
    “明明人數占據優勢卻不主動進攻，而麵對零星的攻勢，國王軍也從不反抗。就好像他們是在政府做做樣子，讓世界政府明白，阿拉巴斯坦的問題會自己解決。”
    “我曾經遇到過幾個中暑的平民，他們醒來後對國王竟然沒有一點抱怨，在他們口中，寇布拉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國王，降雨和跳舞粉的背後肯定另有隱情。即便是在反叛軍內部，讓國王交代清楚的呼聲也遠超趕國王下台的。”
    日奈呼了一口氣，表情舒緩了不少：“不過，說的再多也隻是我個人的看法而已，既然政府已經決定派你過來，那就該由你自己親自去阿拉巴斯坦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艾爾心裏有些吃驚，這個原作中戲份不多的女軍官有著出乎尋常的觀察力，竟然隻憑借著零星的信息就對局勢判斷到了這種地步，真是不能小瞧。
    “你還是沒有告訴日奈，你想讓我幫什麽忙。”日奈話音未落，背後傳來讚高和芬布迪此起彼伏的諂媚聲。
    “日奈小姐~這是給你準備的甜點。”
    “日奈小姐！這份烏賊籽燒的原料是我昨天撈上來的！”
    “先吃飯。”日奈一聲令下，讚高馬上衝上前把放著煙灰缸的桌麵收拾幹淨。
    這份烏賊籽燒？艾爾看著眼前這道菜，蔚藍色的魚籽？他看向吃得正香的日奈，欲言又止。
    應該沒事吧？可他還沒拿起筷子，就聽到了從海麵下方傳出的聲音。
    果然，艾爾放下筷子，迎著日奈有些疑惑的眼神苦笑道。
    “這種烏賊，它的母親很護短。”
    “上，上校，海麵有動靜！”不多時，負責警戒周圍的海軍大聲喊道。日娜跟著艾爾走到船首，嘴邊還殘留著一顆沒有吃幹淨的魚籽。
    “護短是什麽意思？”日奈話音剛落，軍艦前方突然出現的巨大陰影回答了她的問題，濺起的海水如同瀑布，從天而降，艾爾擋在日奈身前，其餘海軍全被淋成落湯雞。
    艾爾看著眼前的大王烏賊，而它正盯著日奈，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燒，壓倒性的氣勢讓海軍們兩腿發顫。
    艾爾撫摸著腰間的木劍，所謂護短，就是會找你麻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