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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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被世界遺棄的一角,沒有人過來,也沒有關注。
這裏隻有兩個人,這個兩個人就是這裏的全部。
這裏是兩個人的世界。
隻是這裏的世界並不是和平的世界,而是一個相鬥搏殺的世界。
怪人舉起他那兩個碩大的拳頭,當作兩個巨大的鐵錘,砸向法海。
佛珠散發的佛光,就像是一個金色的護罩,把法海護在裏麵,兩個拳頭在護罩上錘的砰砰作響,護罩也是搖搖晃晃。
佛珠在胸前快速的旋轉,企圖扭轉乾坤,雖然沒有破碎,但是灰色的泥漿又向前流動了幾分。
一下子沒有死去,法海從最初的慌亂平靜下來,雙手的溫度依舊在不停的上升,熾熱的疼痛感,讓他皺起了眉頭,咬緊牙關,變成了一副在外人看來倔強的模樣。
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對麵的怪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這位和自己生死相搏的人。
在金光閃爍的慧眼下,怪人好似又變了一個模樣。
焦黑的表麵上有著細微的裂紋,裂紋之處又有神秘的力量在維持的穩定,沒有讓裂紋繼續增大,他的體內流淌著紅色的火焰,每當他用一分力氣,體內火焰的流速便加快一分,他的力量都是來自體內的火焰。
再凝目細視,便發現空氣中的火星透過怪人表麵的裂紋鑽進了他的體內,維持怪人體內火焰數量,一來一去,形成了一個循環,把他與這一方天地聯係在一起,所以他的力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雙目失怪人體內的窗口,從裂紋進去他體內的火星,經過一種玄妙力量的轉換變成了一個火焰,然後又從眼眶裏流出來,燒烤著法海。
熾熱的灼燒,這種疼痛很難去形容,隻有切身體驗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痛苦,在無法掙紮的時候,法海反而渴望自己去死,現在就去死,立刻去死,而不願再承受這樣的痛苦。
怪人仿佛看穿了法海的心思,停下了他那孔武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已經被泥漿包裹的雙手,而包裹法海雙手的火焰也改變了性質,不再是開始的那種毀滅,而是一種熱,一種單純的力量。
痛苦更添幾分,法海的嘴唇破了,血從破開的口子流了出來,然後張開嘴巴哀嚎的叫了一聲。
英雄都應該是堅韌的,在苦難與痛苦麵前應該是麵帶微笑,如沐春風,最後都以雷霆的手段粉碎一切邪惡的勢力,贏得人們的尊重。
法海本是來充當英雄的,可惜他栽了,被苦難纏繞,無法脫身,生不如死。
望著法海痛苦的樣子,怪人臉上的火焰一陣變動,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法海的痛苦就是他的樂趣。
然而異變突起,就在怪人失神的瞬間,法海突然對著他的臉吐出了一個字。
“唵!”
六字真言有著無法理解,無法言說的天地偉力。
雖然是法海倉促之間念出的真言,但是其威力也不容小視。
法海與怪人有一臂的距離,就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炸起了一陣涼風。
風微涼,有點秋日的涼爽,還有冬日的肅殺。
風中還有法海的吼聲,夾雜著天地之間最為玄妙的力量,這股力量凝實強大,沒有一絲外泄,若不在其中更本無法體會其中的驚濤駭浪。
風吹過怪人的身體,怪人一愣,或者說是呆滯,然後身上的火焰明滅不定,最後啪的一下熄了。
在法海手上凝固的泥漿紛紛龜裂,然後脫落,露出了法海的雙手,法海的雙手並沒有像尋常火焰燃燒過的那樣慘不忍睹,但也好不到那裏去,一雙手通紅通紅,像是在紅色染料中浸泡過。
怪人身上的火焰熄滅了,露出了原本黑炭一樣的身體,在怪人驚駭的目光中,堅實的表層紛紛炸裂開來。
也許事情突然之間超出了怪人的控製,內心深處風起雲湧,眼眶中的火焰瘋狂的旋轉起開,像是兩個漩渦。
法海沒有心思去看怪人的奇怪表現,雙手恢複自由之後,抽身後退,直到退到退無可退的地方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法海的心神實在是太累了,先是痛苦的折磨,然後又念出了真言。
念真言不僅需要氣力,而且還需要強大的心神力量,兩者結合才能念出真言。
法海身體狀態不佳,一字的真言就讓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沒有當時癱軟下來,全靠一股毅力在支撐。
當法海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怪人身體表麵的黑色保護層全部脫落了,化做了細細的黑色粉末隨著風消散了,露出了表層下麵火焰。
法海不止一次的實驗過真言的力量,每次念出來的力量都不相同,真言的力量與時間地點關係甚密,法海也把握不準自己念出真言之後,會有怎樣的力量,對著這種不受控製的力量,法海一般情況下是不想動用的,因為用了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甚至跟糟糕。
法海在看怪人,怪人也抬起頭,把自己的目光從自己的胸膛挪向法海。
怪人沒有一個準確的五官,也隻有法海和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五官在哪裏,眼眶中跳動的火焰表達怎樣的心情,在某一種意義上來說,法海就是他的知己。
刮起了風,法海從風中聞到了金河河水的氣息,那麽這風因該是從南邊刮過來的。
“秋天要到了嗎?”
從見麵之後沒有說出一句話的怪人突然之間說出一句令法海非常奇怪的話。
法海見怪人沒有在動手的意思,趕緊盤坐於地,調息起來,恢複自己的氣力,隻是雙手上的餘痛讓他難以集中精神。
怪人見法海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也沒有在意,此刻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往年每當刮起南風,就是秋天到來的時候,金光城,不,因該說是金光平原上的秋天非常的票亮!”
怪人笑了,隻有他的頭顱上還有黑色表層,其他地方的表層都脫落了,露出來的火焰在風的輕輕的吹拂下,慢慢的散去。
法海被雙手上的疼痛折磨的難以調息,索性就不調息了,坐在地上,聽怪人自言自語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