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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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海碎碎念念的時候,銅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銅鏡的背後有著玄妙的秘紋,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沿著玄妙的秘紋流動,像是一條條金色的小蛇。
在金光流轉的時候,明黃色的鏡麵上散發著強烈的光芒,像是從隨風飄起來的絲線。
在法海看不到的鏡麵,出現了一尊模糊的菩薩,若是法海你能夠從正麵去觀看的話,定會發現,這尊佛陀就是那尊坐落在忘川河邊上的那尊佛像。
佛像的雙目之中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兩個卐字符印在雙目的瞳孔之中旋轉,一種玄妙的力量,從雙眼之中迸發出來,直接穿越了鏡麵的阻礙,落到蠕動的峭壁上。
峭壁的劇烈的晃動,像是地震中根基不穩的房屋,隨著晃動,更多的光點如同灰塵一般從上麵落下來。
法海望著銅鏡大發神威,心更是穩定了,不用擔心自己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去見佛祖了。
峭壁震動一陣過後,連帶著腳下的土地也跟著震動起來,然後整座峽穀,一同開始縮小自己的軀體,以佛光照射的地方為接口,往銅鏡裏麵縮。
法海睜大了眼睛,此刻他已經沒有再去控製銅鏡了,他也控製不了銅鏡了。
法海往往隻需開一個頭,後續的事情,銅鏡自己就會去完成,而且完成的目標遠遠超過法海的預期。
這是一個讓人心愛又頭痛的法寶,對它除了發出一點牢騷一般的歎息之外,別無他法。
大地在晃動,站立在大地之上的法海也跟著晃動,難以站立。
法海招來九環禪杖,重重的插進地麵上,然後把自己整個的身子都纏在九環禪杖上,希望借此能夠讓自己站穩腳跟。
九環禪杖隨著峽穀的震動而震動,根本沒有神秘穩定可言,就像是長在水中的植物,隨著河流的流動,來回的搖擺,連帶著纏在上麵的法海也跟著搖擺。
似乎站在地上與纏在九環禪杖上沒有什麽區別,地麵上沙子就像是河水一樣從從九環禪邊緣滑過。
這裏的東西不知不覺之間變成了液體,而且九環禪杖也出現了慢慢下沉的趨勢,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法海不知道從這裏落下去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具體結果,但不用具體的思考,就知道肯定不會有一個好下場,屍骨無存估計就是最好的下場了。
這裏是法海的最後立錐之地,眼看就要沉沒,心裏瘋狂的祈禱著,銅鏡快點把這個妖異收拾掉。
妖異自然有自己的靈智,它似乎預感到自己要消亡了,於是掙紮起來非常的強烈,那排山倒海的力量,讓空氣都出現了錯亂,更何況這裏還是這個家夥的體內,空間都隱隱有了崩潰的趨勢。
好在銅鏡技高一籌,或者說力壓一層,硬生生的把峽穀妖異拽進了銅鏡內部,像是拉麵條那樣一點點的把峭壁拉進了銅鏡當中。
法海望著九環禪杖一點點的沉沒,然後看著峽穀一點點的滑動,就像蓋在自己什麽的絲被一點點被人動,從自己身上輕輕的滑過,把自己暴露在空氣之中。
法力運轉到極致,在身體表麵凝聚成一層厚厚的鎧甲,以防任何可能出現的不測。
法海的心一直懸著,直到九環禪杖的杖柄完全沒入流沙之中,隻留著九道金色的圓環在外麵。
突然之間,那股籠罩在心頭的壓力消失的一幹二淨,一股無比的輕鬆之感湧上心頭,法海站在九環禪杖的頭頂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裹在身上的鎧甲慢慢的潰散。
抬起頭遙望天空,巨大的黑幕之下繁星點點,閃閃爍爍,似乎有著別樣的熱鬧在那裏。
低下頭來,看見銅鏡還懸掛在身前,獨自散發著光芒,好像在與天空上的星星爭芳鬥豔。
法海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腳,在平凡的土地上輕輕的踩了踩,確定腳下的土地是結實的,終於放心大膽的從九環禪杖上跳了下來。
腳落到地麵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感覺到腳下的厚實之感,法海的心中無比的踏實,終於體會到另一種叫做腳踏實地的感覺,非常的不錯。
輕輕的一招手,九環禪杖從深埋的地麵中飛了起來,順帶著一陣青白色塵土,在空中如同煙花一樣的綻放,九環禪杖爭鳴一聲,落到法海的手中,發出一種愉快的情感波動。
法海對九環禪杖笑了笑,另一手在九環禪杖上輕輕的摸了摸,算是一種安撫,一種交流,然後再轉過頭來,望著顯得非常不一樣的銅鏡。
銅鏡似乎也感覺到了法海在看自己,在空中輕輕的晃動,帶著一絲歡喜的情緒,從空中落下來,在下落的過程之中,慢慢的變小,最後恢複到常態大小,落到了法海的手中。
法海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接住了銅鏡,手指在銅鏡上麵輕輕的**,有一種血肉相連的親昵之感,感覺自己與銅鏡之間的聯係更加的緊密了。
對於成為銅鏡的主人,法海從頭到尾都是莫名其妙的,他知道銅鏡不平凡,裏麵有一個世界,隻不過那是一個死人的世界,相對於活人來說,心中難免有些膈應。
望著鏡麵上冷幽幽的光芒,法海的心神不由得沉浸在其中。
若沒有必要,法海從來不會主動來到這裏,好久沒有來了,這裏又有了很大得變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收來了密密麻麻的冤魂,落到了忘川河之中,密密麻麻都是鬼魂。
法海在這片土地上,腳是不沾地的,懸浮在半空之中,雙目之中發出湛湛的光芒,注視著河中的冤魂,他在其中發現了幾位麵熟之人。
微微眯起眼睛,終於想起來了,這幾個人都是春光城中之人,在叫買叫賣的街道上,法海看見他們,他們有人背著自製的糖葫蘆,有人在街邊架起了火爐,在那裏賣起了燒餅。
法海一直以來都是貪口欲之人,每到一個地方,首先想到的便是吃的,不管從大菜到小菜,他都要吃上一遍,方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