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稻田1,父子間的對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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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目視前方,臉上映著晨光。
“他叫王默,是那家房產公司的三級銷售經理……”
把自己一晚上的查詢結果告知老板,助理又饒有譏誚之意地看一眼後視鏡中的王建東。“不過,我查到他剛剛因為一些事情被降了職……”
“降職?”
王建東咀嚼一句。心想,無緣無故怎麽會被降職?肯定是能力不夠。連房產公司的三級銷售經理都做不了,空長有一張俊朗的麵孔有什麽用?華而不實!
“有查到大小姐是怎麽進到那家公司裏的嗎?”王建東忽然又問。
助理搖搖頭“還不清楚。”
王建東似乎嗅到了一些不苟的氣息。不學無術的女兒在沒有外界幹擾的情況下,即便是一個最底層的銷售員,一定也很難勝任的。所以,他預感到是有一個幕後推手!至於這個人是誰、有著怎樣的目的?還很耐人尋味。
也許隻是自己想多了,常年寄居海外,已經讓他對國內的很多現象失去了判斷能力,也因為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變得敏感和警覺了。
又問了一些相關事項,都沒有什麽結果。這時候車子駛出快車道,在一家辦公大廈前停下。
大廈保安看見是名牌車,態度良好地詢問來意。助理呈上一張名片,簡簡幾語,人家就市儈的把車子往大院裏引。
……
今天的劉小壯又帶了肯德基早餐,隻是這次他學精了,在沒有看到王玉清之前,先把早餐掩藏在她的抽屜裏,像防賊一樣防範著王默。
放好早餐,四周芥蒂地看了看,這才心滿意得地搓搓手心,臉上綻著激昂。
在女招待的引領下,王建東走進辦公區,如同領導視察,一路被簇擁著。
“王總,這裏就是我們的辦公區,主辦區有六個營銷組在此辦公,每組都有十幾名員工,加上辦公室,整層的基礎員工將近一百二十人……。”
女招待向他介紹著,看一眼跟前這個非富即貴的男人,雖然一時間還不明確他的來意,但這種大人物一般隻會出現在電視上,今天下踏,讓人誠惶誠恐。
但是王建東也不可能一進來就奔著王默去,故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的生意和房地產沒有多少關聯,但大公司都喜歡擴展業務,保不齊是瞄上房地產市場了,令人很敏感。
“王總,因為您沒有提前預約,公司裏的骨幹領導都還沒有到,您看……”
“哦,我在這裏等,順便轉一轉。”王建東說著,又側一側身說“忙你的去吧,我想在這邊看一眼。”
女子還想說什麽,剛想開口,就遭王建東身後的隨行助理伸手攔了一下,看意思,不想讓她打攪。
見此,冰雪聰明的女招待隻好禮貌的點點頭,回避了。
早晨員工們陸陸續續來上班,打卡機被按的嗶嗶響。助理隨手抓住一名員工,打聽到王玉清的辦公桌位置。
那是整個辦公區光線最差的位置,方便她睡覺。
王建東走過去,拉開椅子,旋轉椅被踩的很高,踩板被踏的光滑,漆麵凹陷,是一張舊椅子。
王建東坐上去,轉輪壞了,微微旋轉會哢哢哢的響個不停。
又百無聊賴的翻翻桌上的小東西,有筆筒,有資料架,有一個裝大力夾的塑料盒、便簽,再有,就是一盆被拔光刺的仙人掌……
辦公桌的塑料格柵布滿刀痕和擦不掉的圓珠筆字跡,也不知道是王玉清幹的、還是這裏之前的員工所為。但王建東左右看了看,見隻有這一麵塑料格柵受到了霸淩,不離十是自己那個閑不住的女兒傑作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自己金枝玉葉的女兒在這裏上班,王建東就覺得哪裏怪怪的!隨手翻開一個簿子,王玉清龍飛鳳舞的字跡很惹眼。往後翻了翻,都是王玉清無聊時候的塗鴉,有好幾頁都是練簽名的潦草文字,往後翻了翻,畫了隻大鵝,還挺像。
王建東往後翻一頁,這裏畫了個不倫不類的東西,王建東眉頭凝了凝,又換了個角度,卻還是沒明白畫的是什麽。
再翻一頁,是淩亂的文字。有她自己練習的簽名,也有斷詩殘句,而更多的,是‘王默’兩個字。
王建東深沉的歎一口氣,可再往後翻就都是白紙了。
呼刷刷的翻過去,一片白色。
而就在王建東以為什麽都沒有了的時候,白色中閃過一條墨色蹤跡。王建東劍眉如虹,趕緊停下找了找。
在剩下的空白頁裏,藏著一行較為工整的文字,其上寫道“死王默敢打我,老子跟你沒完!”
看著簿子裏明晃晃的文字,王建東啼笑皆非,心裏也隱隱動容。雖然隻是一句泄憤的言語,但可見這個人在女兒心中的分量。
合上簿子,王建東喟然長歎,問身後的助理“他來了嗎?”
助理向剛剛打聽到的地方看過去,見那邊門是關著的,搖了搖頭“應該還沒有。我聽說王默每天搭乘地鐵上班、住的又遠,應該會晚一些。”
“他連車都沒有的嗎?”
“不清楚!”
王建東目光疑鈍,半響才塌了塌眉,百無聊賴的轉轉椅子、隨後拉來抽屜。
這一拉,他就看到了躺在抽屜裏的肯德基早餐,伸手摸了摸,熱的。
王建東忽然笑了,回頭撇一眼助理,樂嗬嗬的說“你說的不對!他已經來過的。”
助理伸脖子看一眼。隻見抽屜裏擺著一個早餐盒,紙盒上有一個小便簽,上麵寫著“女神親啟”
王建東撕下便簽,看一眼,遞給助理“這個人還挺用心啊!”
助理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道“王總,您有所不知,現在國內很多餐點店出餐都回寫一張便簽,以此博得顧客好感。我想這張便簽應該是出餐時店鋪裏的,並非出自王默之手。”
王建東會意的點點頭,但又對助理說“可是,會給玉清買早餐的,一定隻有那個王默了。他拿一份有這種便簽的早餐,用意與心思昭然若揭。”
助理朝他懇首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可能他心裏也在奇怪,明明是一樁挺浪漫的事情,為什麽在老板眼裏就一定是陰謀陷阱呢?照這麽看,今後大小姐還能談戀愛嗎?
劉小壯上完廁所回來,看到兩個陌生人坐在王玉清的辦公桌前、揭開了買給她的餐盒,臉上的肥肉一耷,忙追過去喊“喂喂喂,你們幹什麽呢?怎麽亂翻人家東西?”
王建東目光狡黠地打量一眼劉小壯,疑著神問“這是你的座位嗎?”
“額……不是!”劉小壯搖了搖頭,臉上的肥肉被甩的噗噗響。
劉小壯吸了吸鼻子又說“但是你們怎麽能翻別人東西呢?我跟你們說,王壯實脾氣可不好了,待會兒看見了,一定要生氣的。”
“王壯實?”王建東咀嚼一句,接然又問“你說的王壯實,是王玉清嗎?”
“是啊!”劉小壯正在把餐盒蓋上,放回抽屜裏,聞言抬起臉看一眼王建東問“您認識她?”
“算認識吧!”王建東自嘲的笑一笑,靠在椅子上攤了攤手“不過,我不知道她有這個稱號。”
劉小壯推回抽屜,再看一眼跟前的兩個人,氣質不凡,心裏有了點小猜測。
“你們是來找王壯實的?”劉小壯忽然敏感起來,芥蒂地打量著眼前兩個身穿名牌西裝、氣度不凡的男人,眼睛眯著,幾乎要被肥肉堆實了。
“你們該不會……是來挖牆腳的吧?”劉小壯疑慮地問。
“挖牆腳?”王建東靠在椅子上,手指噠噠噠地點著椅扶手,似笑似疑地問“挖什麽牆腳?難道還有別的單位搶著要她嗎?”
見他這麽一問,劉小壯就安心了。憨嘟嘟的臉上浮起一抹微笑,炙光燈下綻著油光。他還沒有的到愛情呢,可不希望王玉清就這麽離開!
找來一條抹布,邊擦著女神的桌子邊說“有呀,當然有。她前幾天做的一份案子受到了高層的褒獎,已經進提幹名冊了。……我們這個單位啊,經常被別家公司挖牆腳,可能有奸細,稍微有點才氣的人初露頭角,馬上就會被挖走……”
聞言,王建東和助理麵麵相覷。
這倒是出乎意料,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
“那丫頭有這工作能力?”
“當然有!我們王壯實很優秀的好吧。”
王建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鏡片在燈光晨下折射出斑斕彩光
“小胖子啊,看起來,你對她很仰慕啊?哈哈哈”
劉小莊脖子有點燙了,憨笑一聲,沒有再搭話。但這個時候再看一眼時間,已經快上午九點鍾了,伸長脖子向門外眺望,不免憂忡“也不知道王壯實這幾天怎麽了!平時上班可積極了,幾乎7點鍾就能到的……”
“哦?她的工作態度能有這麽端正?”
問著,王建東又嗞地搖搖頭“不對,你們9點才上班。她來這麽早做什麽?而且據我所知,她可懶了。”
“我騙你們幹嘛?我每天到公司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坐在公司門前的石階上等王默……”
說到這裏,劉小壯好像心裏不是太痛快,抹布往自己桌上一丟,嘟囔著嘴“倆個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公司裏都在傳言他們戀愛。”
……
王建東又側麵打聽了一點王玉清和王默之間的事情,不知不覺,時間到了9點15分。公司的領導層比較腐化,上班的遲還是早,得看心情。但女招待已經私下通知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有正式的高層官員來接待了吧。
很快王默抱著一遝文件走來,給自己組裏的每個員工分發任務。
走到王玉清桌前的時候,看一眼靠在椅子上手指噠噠噠點著桌麵的王建東,倆人目光交織,沒有說話。短促的幾秒之後王默還是什麽都沒問,徑自走了過去。
其實他心中壓著疑問的,也應該問一句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坐在這裏?你看著我幹嘛?
可是當目光交織的那一刻,王默忽然就不想問了。因為他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樣的疑問。
果然,當把文案分發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多久,那個男人便來敲門了。
“你好,請問您是……”王默迎上前問,沒有端茶、也沒又問座,就這麽站著。
助理替王建東遞上一張名片,盛氣淩人地說“你是王默對嗎?你……”
不等助理說下去,王建東忽然向身後一抬手,示意他住口。
看一眼名片,王默的手有點抖。這人他見過,電視上。
王默喉嚨滾了滾,馬上轉換態度“原來是王總,真不敢相信。……”
王建東對眼前的男人沒什麽好感,也不想聽他恭維寒暄,開門見山的問“王默,這裏沒有別人,我有點私事要對你講。但不可以被別人知道,你可以做到守口如瓶嗎?”
“啊?”王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反複琢磨著眼前這個大富豪的話。“王總,您找我?有事情要和我說?”
王默心想,可能您還不知道,雖然我霸著這個辦公室,但實際上隻是一名底層的銷售員,
王默殷勤賠笑“我看,您還是等我們領導來吧。”
“都說了,我找你是私事。”
王建東也不跟他繞彎子,考慮到時間有限,直截了當的作出一個數字的手勢“放心,我會給你一定性賠償的。這個數怎麽樣?”
“什……什麽意思啊王總”王默錯愕。
王建東哼笑一聲“別裝傻,不滿意的話,你開個價!”
“不是……,我真不明白!”
王默一頭霧水,見一個大富豪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他不僅懵,還很亂、很慌。
“王總,您可以……再說明白一點嗎?我是真的聽不懂。”
王建東本來就是帶著怨念而來的,再見王默這般的裝瘋賣傻,不免動怒。
他是個殺伐果決的商人,不會在沒有價值的地方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在他的眼裏,王默隻是一灘汙垢,隻有清除、無法默認。
“王默對吧!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今天願意見你,是不想我女兒為此和我產生隔閡、我想悄無聲息的把它處理好。但你要是不知好歹,我隻能用別的辦法了……”
王建東說出一連串威脅的話,盛氣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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