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田豐死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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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潁川郡,陽翟。

    時間已經臨近午時了,袁基在通往潁川的畢竟之路上,已經等了許久,卻還是不見黃忠等人到來。

    就在袁基不想再等下去時,從遠處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袁基眼中欣喜之色一閃,連忙迎了上去,看見身穿一身玄黃镔鐵鎧的黃忠正提著一柄長刀,率領五百玄甲鐵衛軍風塵仆仆的趕來。

    “屬下黃忠拜見主公。”

    “屬下田豐拜見主公。”

    黃忠和田豐見到袁基後,連忙翻身下馬,對著袁基行禮。

    袁基虛扶了一下兩人說道“漢升和元皓為了及時趕到,定是辛苦了,等此事結束後,我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黃忠連忙說道“此乃屬下職責所在,當不得主公賞賜。”

    不過,一旁已經疲憊不堪的田豐,此時卻說道“主公,屬下有話說!”

    袁基看著田豐的樣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麽,所以袁基沒有搭話,而是繼續和黃忠說道“漢升,你傳令下去,讓所有人就地休息,兩個時辰後,全軍出發,爭取在日落之前抵達汝南。”

    “諾,屬下領命。”

    說完,黃忠看了田豐一眼,就離開了。

    此時,田豐依舊保持著,那個行禮的姿勢,沒有起身。

    袁基無奈的搖了搖頭,親自將田豐扶了起來,說道“此次行動,可能有些危險,元皓文弱,不如就留在潁川等我們吧,對了,淳於瓊沒有和你們一起來嗎?”

    田豐也不回答袁基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啟稟主公,屬下有話要說!”

    袁基聽後,心中不禁有些怒氣,沉聲說道“元皓,有些話可以不用說的,本候心裏有數,而且,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田豐聽後一撩衣擺,直接跪在袁基麵前,朗聲說道“主公,有些話必須要說,還請主公恕屬下失禮。”

    “主公曾對屬下說過,希望屬下能成為主公的一麵鏡子,可以時時提醒主公!如今,屬下正是為了完成主公之令,而規勸主公!”

    “此次情報,我們得來的太過突兀,而且僅僅隻有三天時間,還沒來得及驗證真偽,這道情報破綻百出,很有可能是賊人的圈套。”

    “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要保持清醒和冷靜,但主公如今完全方寸大亂,屬下希望主公能清醒一點,冷靜的思考一下。”

    袁基聽後,心中怒氣猛然升起,大聲嗬斥道“大膽,田元皓,你太放肆了,你可知你剛剛在說什麽!若是此次情報為真,你能給我四叔賠命嗎!”

    “啟稟主公,田豐自從初見主公之時,就認為主公是可以匡扶這天下的明主,所以才這樣矢誌不渝的輔佐主公,並願時時規勸主公,希望主公能做的更好。但是此次,主公明知這有可能是賊人的陰謀,還要往裏麵跳,豈非不智!”

    田豐以首叩地,不斷大聲的規勸道。

    袁基聽到他還在說,心中怒意越來越強烈,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田豐抬頭一看,發現袁基正要離開,連忙起身,小跑著,趕到袁基麵前,一把抓住他,將袁基攔了下來,急切的說道“主公,屬下田豐死諫,肯請主公冷靜的思考一下,這次的情報實在破綻太多了,屬下等人推測,這次的情報有七成是賊人的陰謀!”

    袁基聽的臉色越來越黑,隨即一甩手,將田豐甩到一旁去,沉聲說道“你放肆!有七成是賊人的陰謀,那剩下三成呢?若這情報所說為真,你難道讓我親眼看著四叔被賊人刺殺嗎!你給我滾回並州去,這次行動不用你參加了。”

    說完,袁基就翻身上馬,準備離開,而田豐則衝了過來,一下子擋在馬前,將戰馬嚇了一跳,人立而起,雙蹄重重朝田豐落下。

    “嘿!”

    幸好黃忠及時出現在田豐麵前,替他撐住落下的馬蹄,擋下這致命的重踏。

    袁基也嚇了一跳,連忙跳下馬,對著田豐怒斥道“田元皓,你瘋了!”

    田豐跪在袁基麵前說道“主公以國士待我,屬下必以國士報之。既然主公需要屬下成為一個諍臣,屬下就一定會完成好這個使命,在主公即將行差踏錯之前,及時規勸主公,哪怕讓屬下粉身碎骨,失去性命也在所不辭!”

    聽著田豐發自內心的話,袁基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氣強行壓了下去,扶起田豐,說道“元皓隨我這邊走走,漢升你不用跟來。”

    “諾。”

    袁基和田豐兩人沿著密林邊,走了一會,袁基沉聲說道“元皓,我知道,此次情報很有可能是敵人的陷阱,不過,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若是我無動於衷的話,那他們很可能就會改變計劃,真的以四叔為刺殺目標,你明白嗎!”

    田豐急切的說道“主公既然知道這是陽謀,那為何還要執意以身犯險!正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屬下和黃忠統領,願意率軍前去汝南支援!何必勞煩主公親身犯險!”

    “元皓,你當真不知嗎!那些賊人,既然敢設下這等陽謀,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我不出現的話,四叔必死無疑。相反,若是我出現在汝南,而且他們的目標當真是我的話,則四叔可活,隻要我有自保的能力,這局陽謀才能解!”

    袁基認真的對著田豐說道。

    田豐聽後卻搖了搖頭說道“主公,君子不立於危房之下,既然明知道是陷阱,哪有自己往裏麵跳的道理!今日主公就是說什麽,屬下也絕不會讓主公前去的,如果主公要去,就請從屬下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袁基強壓下的怒氣,瞬間被田豐點燃,狠狠的盯著田豐,一個字一個字說道“田元皓,你是在危險本候嗎!”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不願主公涉險!屬下願意和黃忠統領替主公率軍,即刻啟程前去汝南救援袁四爺,隻求主公不要以身犯險,主公如今不僅僅是一人之身,主公身後還有千千萬萬的人,若是主公倒下了,主公讓這千千萬萬的人該怎麽辦!”

    田豐認真的注視著袁基,用祈求的語氣說道。

    說完後,田豐雙膝下跪,向著袁基不斷磕頭,很快,地上就出現一灘血跡。

    袁基就這樣盯著田豐,半晌後,看到田豐的額頭,已經磕到血肉模糊了,不禁歎了一聲道“元皓,你先起來吧。”

    此時的田豐,已經有些頭暈目眩了,但還在不斷的叩首。

    袁基無奈的將他扶了起來,說道“元皓,此時讓我靜靜的等消息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有鎮世境的修為,這普天之下,很少有人能將我留下。”

    “這樣,我倆各退一步可好。我與你們一同前去汝南,但是我會在汝南郡外,等你們的消息,你們進入汝南之後,直接將四叔帶出來,與我匯合返回並州,如此可好?”

    田豐聽後,還想說什麽,但卻聽到袁基說道“元皓,這是本候最後的底線了。”

    聽到這裏,田豐仔細想了想說道“若真是這樣,主公要保證,隻能在汝南郡外等候,一定不要衝動,等我和黃忠統領探查清楚之後,在做決定!”

    袁基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行,行,行,都聽你的,本候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幹嘛要讓你當什麽諍臣,結果如今給自己帶上一道枷鎖。”

    田豐卻笑了一下說道“因為主公和其他人不一樣,主公的誌向從不局限於一城一地,也不局限於朝堂之爭。主公心懷的是天下,主公可以為了天下委屈自己,可以為了天下而改變自己,可以為了天下能忍旁人所不能忍!”

    袁基搖了搖頭說道“行了,不要再奉承我了,先回去為你療傷吧,再和我說說你們幾個的看法。”

    說著,袁基帶著田豐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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