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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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辦法,甘草不再猶豫,繼續往前跑去。
提示是一開始就有的,隻是要結合後麵的劇情來看。
甘草現在找到兩份互相矛盾的文字敘述,但苦於沒有證據。
而他現在需要找的,正缺的,就是證據。
甘草現實當中的體能不錯,可惜遊戲中的體能值被轉化為數值,他才跑出一半路,掉了10%的體能,並且開始喘氣,速度也稍微減緩。
他急匆匆回來,主要目標是那個一開始那個路燈,準確的說,是跟停留著最美蝴蝶的路燈作鮮明對比的最醜陋罪惡,一塊不大的腐臭肉塊,或者,一個爛得很徹底的死嬰。
邊跑,甘草的臉上邊呈現若有所思狀。
他大概明白這個副本任務的用意了。
就是極與極嘛,一開始的美與醜,接著的左與右,再然後就是矛盾又統一的病患和醫生關係,從一開始的同情主人公辛迪,咒罵沒有道德底線的療養院醫護人員,主任院長,到後來找到第二份文稿,明白事情的另外一麵,一般人都有的長籲短歎,就是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的過程。
甘草在一開始的路燈麵前停下了腳步,還沒等喘勻了氣,他抬起右腳,看準了角度往垃圾桶的上半部分使勁一踹,本就破破爛爛的垃圾桶當即被踹翻,來了一個底朝個。
按照甘草的設想,能裝到如此狹小的垃圾桶裏,裏麵的東西不是死嬰就是一塊腐肉。
但等到這裏麵的東西被弄出來之後,完全出乎甘草的意料,他隻是看了一眼,眼瞳猛地一縮:“這是?”
甘草不敢怠慢,脫下自己的短袖,將滾落到地麵上臭味熏天的東西隨便地一裹,抓著就往回跑。
急急忙忙回到療養院建築群,甘草順著住院部三樓小陽台所能看到的視角,一個石凳一個石凳地找了過去。
石凳這種東西真的很好找,草坪上的石凳因為常年沒有人坐,肯定落滿了灰,而莫然和曉宇宙他們要找相對應的石凳進入裏世界,來一場難忘的豔遇之旅,肯定是要坐在長凳上,再沒有潔癖的人,看到座位上滿是灰塵肯定是會上去擦拭一下的,甘草要找的就是被擦拭過的石凳。
順利找到石凳之後,甘草光著膀子將自己短袖連同短袖包裹著的東西一起塞到背包裏,但在往自己背包裏塞之前,他先將背包中的手電筒和女式隨身鏡拿了出來,溫柔手術刀插在腰上。
甘草是這麽想的。
他們三人一開始進場的時候,不是被主神一下子扔到陽光療養院前麵的小路上的,而是先將他們扔到一間有著三個床位的房間裏,接著再把他們裹挾著,扔到陽光療養院來。
乍看之下,主神的這個動作似乎有點多餘。
但甘草明白,主神看似多餘的動作,往往都意味著一種顯性的提示。
甘草記得那四行白色解說詞。
【“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什麽都看不見了?”】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以及伴隨著一陣強烈而刺目的亮光,閃過的第四行白色解說詞:【意識逐漸遠去,我的皮膚也脫落了,每一陣風吹來都讓我極其地痛苦。】
單獨看這四行解說詞,頗有些莫名其妙的意思,但再結合之後的劇情來看,就很容易理解了。拿著辛迪私人筆記本的莫然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推動,連帶著他們三人一起跨過關門,進入了裏世界,意味著光是表世界進入裏世界的通行證。
通過一道光,可以使人從表世界進入裏世界。
反過來,其實一開始的時候,盡管房間的顏色不是灰白色,但他們所在的地方確實是裏世界無疑!主神在提示他們,其實他們三個是那種不需要媒介,隻需要一道光就能在裏世界和表世界中自由穿梭的特殊存在!
明白了這一點,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製造出足夠的亮光,多大強度的亮光能夠通過主神的判定,使得他從表世界得以進入裏世界?
甘草首先想到的就是手電筒。
在傳達室,他們一共收集到五把手電筒,其中兩把分別在莫然和曉宇宙手中,但剩下的三把,全在甘草這裏。
莫然說傳達室後麵的電網是主神為了提醒他們這個建築樓是可以通電的,這個說法在之後的行動中得到了證實,可是甘草不這樣看。
電網上的電力太過強大,如果僅僅是提醒玩家療養院的電路是可以修複的,沒必要放大到電焦昆蟲的地步。
所以,甘草認為,電網最重要的作用不是提醒有沒有電,而是阻攔玩家,迫使他們不得不進入最近的傳達室探索,從而拿到廢棄冰箱裏的五隻手電筒。
單獨的一隻手電筒,光照強度肯定不夠,但如果隻有手電筒,如何擺設三隻手電筒,令它們按照自己的心意匯聚成一束並且隨意調整角度是個很大的難題。
但拿到了沒人要的副本專用道具,女式隨身鏡的甘草全然沒有這個擔心。
他隻要將三隻手電筒按照扇形擺在一起,再將女式隨身鏡放在光束匯聚點上進行反光,甘草就能自由控製光束的強弱和角度。
角度是甘草一早就決定好,辛迪說【我閉著眼睛,那束光便會悄悄地離開了】,主治醫生A說【她對我說:“你會幫我嗎?你會把我從心裏的陽光中逃出來嗎?它遮蔽了我的眼睛。”】,一個說強光在眼睛,一個說強光在心裏,甘草覺得現在不是講究他要相信誰的問題,關鍵是他現在在辛迪的地盤上,要進入的肯定是辛迪所在的裏世界,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將強光照向雙眼。
一束光,悄悄地過來了。
四周的景物跟之前一樣,不同的是,五彩斑斕的色彩全部退卻,隻剩下單調的黑白灰。
甘草用手指擦拭掉因為直視猛烈的強光而不由自主掉下來的淚滴,坐在長凳上看向四周。
手電筒和女式隨身鏡已經消失,他腰上的溫柔手術刀還在。
周圍靜悄悄的,空無一人,似乎什麽人都沒,什麽事情也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