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論道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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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找了房,今日搬了家、,忙,先發後改!)
    “歸來”兩字在許道的腦中響起,令他心間生出一種急切的、充滿渴望的想要走出洞府,奔向鍾聲傳來點,聆聽洗禮的情緒。
    好在許道雙目中幽光一閃,他趕緊運轉自己修成了的數門清心法術,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
    但略微思索一下,許道心中暗道:“若是無甚差錯,這應該就是白骨觀的道士即將召開論道大會,正在呼喚觀中的道徒前往。”
    許道心中本來頗為期待著這論道大會,聽著著充滿蠱惑的呼喚聲,他心中不由的生出一點警惕。
    但不多時,許道便晃晃頭,在洞府中收拾起東西。
    以白骨觀為中心,附近方圓百裏都被護山大陣籠罩著,道徒們進不能進,退不能退,都好似被鎖在了籠中的雞犬,自然是道士們吩咐應該如何,便是如何。
    眼下即將召開的論道大會,好歹聽上去應是講解仙道,傳道受業的集會,去聽聽應是無礙。
    許道踱步走在洞府中,先是大部分用不著的靈物全都收在了蚍蜉幡中,以便於稍後可能會有集會和其他道徒交換,然後又將尤冰應該得到的近四千靈物裝在儲物袋中。
    稍後論道大會講完,許道便準備將儲物袋連同內裏的靈物全都交給尤冰。
    至於剩下的,兩萬多符錢和絕大部分靈物,他全都好生安放在了洞府裏麵,用陣法好生掩藏著,並留下了三萬字煉氣級別的蚍蜉看管洞府。
    一切準備妥當,許道又檢驗再三,確定自己無聲遺漏,他背著劍匣,一揮袖袍? 大步邁出了洞府。
    論道大會上有道士出現? 依照白骨觀中的規矩,道徒拜訪應以肉身前去最為合適。
    與此同時? 整座白骨山上? 不少道徒目中興奮的奔出了洞府,都是往寮院的方向趕過去? 生怕錯過了即將到來的論道大會。
    當然,其中也有如許道一般? 目中驚疑? 心中有著警惕的道徒存在,他們都低著頭,默默的奔行在白骨山中。
    許道一路直行,路上瞧見了不少其他道徒的身影。
    他發現經過七七四十九日的休養? 個個道徒身上的氣勢都如虹? 瞧模樣無一不是傷勢盡複,法力大增,很是獲得了一些好處。
    許道混雜在其中,掩飾著自己的氣機,使得自己既不突出也不低微。
    行走在陰森森的白骨觀中? 路上陰兵不斷,沒了道徒們的駕馭和操控? 它們肆意的遊走在許道身邊,口中還發出低微的鬼哭聲? 像是抽泣一般。
    按著記憶中的道路,許道來到了寮院跟前的黑石板路上? 他的腳跟一落地? 四周就又嗖嗖的竄出數道身影? 其中有眼熟的、有陌生的,個個臉上的神色雖然各異,目中都興奮。
    尤其是其人,對方雙目微微赤紅,眼珠中蝌蚪一般的符文烙印旋轉不停,整顆眼珠都像是在抖動一樣。
    此人正是墨紋,他恰巧和許道一同走到寮院跟前。
    墨紋一瞧見許道,眼中也露出幾絲詫異,對方連忙朝著許道拱手,說:“見過道友!”
    經過在黑山中的一遭經曆,親眼見著方觀海被許道打死,墨紋已經完全在心中將許道放在了平等地位。
    同時因為許道手上還得到了一顆升仙果,在他的眼中,許道的實際修為雖然還不到煉氣後期,相比於那幾個未能得到升仙果的煉氣後期道徒,許道的地位更高一些。
    瞧見墨紋,且對方主動朝自己行禮,許道也是連忙的拱手作揖,口中呼到:“見過墨紋道徒。”
    “見道友氣色,想來著大半月的功夫,修為上麵又有所得了,今後道友要是發了,可要記得提攜提攜貧道。”墨紋臉上帶著笑意,打趣似的和許道說著。
    花花轎子人人抬,許道亦是開口:“墨紋師兄若是成就築基,躋身為道士之列,莫要忘了我才是。”
    “哈哈!”聽見許道口中的好話,墨紋臉上的刺青跳動,他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略微閑談幾句,墨紋便先出聲,話聲期待的說:
    “道長們即將召開論道大會,我自加入觀中,雖偶爾見過幾次道長們,聆聽過教訓,但卻還沒參與過這‘論道大會’,你我速去速去!莫要遲到,惹得道長們不快意了!”
    見墨紋如此心急的模樣,且對方身上的氣息雖然凝重厚實,但依舊屬於煉氣階段,許道心中猜測此人應該就如他所料到的,尚不知如何煉化升仙果,更別說用升仙果來築基了。
    就在兩人幾句話的功夫間,他們周身就又有數道身影奔至,然後終止法術,腳步急切的往寮院之中奔去。
    未等許道回答,墨紋便率先邁開了步子,也小步快走的往前麵趕去。
    許道稍微頓了頓,也就跟在他的身後,走入了寮院中。
    寮院內外的建築一如先前慕言,大殿高聳,堂房林立,隻是原本應該燈火通明、晝夜不息各間屋子,眼下都是黑漆漆一片,毫無人氣。
    隻有從洞府中趕到此地的道徒們,行走在黑石板上,踩出了切切的腳步聲。
    此時因為黑山神宴雖然已經結束,但觀中道士還未曾將拋在凡間城鎮中的道童們接回來,甚至連召喚眾人歸山的法令都還沒有發出。
    步入寮院中,先前兩次聚集一般,六十七個道徒先後而至,全都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院落正中央的空地中。
    隻是此前未出山之前,院落站著滿滿將近四百的道徒,而眼下卻隻有六十七個,空間頓時顯得寬敞不少,可以容納道徒們隨意走動、來往。
    但即便如此,個個奔來此地的道徒,全都紮著腦袋,別說互相走動、小聲閑談了,連東張西望都沒幾個人做出。
    倒是許道環顧四周,尋見了尤冰的身影,然後遙遙朝著對方打了個招呼。
    兩人所在的位置並不算近,且道士們也不知何時就會到來,互相打過招呼便都各自安定下來,等待論道大會的開始。
    六十七個道徒齊齊而至,無一人空缺,他們立在空蕩蕩、黑漆漆的院落中,各自心底裏的情緒各異,每個人都不知對方在想什麽,但可以看出的是,六十七人心神都不平靜。
    慢慢的,月上中天,白骨觀的護山大陣僅僅露出一孔,將外界的月光接引了下來,然後恰好灑落在寮院空地上麵。
    月光疏疏落下,鵝毛般浮動。
    許道盯著地上的黑石板,企圖在觀中找出一隻螞蟻出來,但很可惜的是,整個白骨觀眼下可能就他們這些活物存在。
    忽地,許道發現石板上的黑影晃動,有尖銳猙獰的影子慢慢伸出,然後立在了寮院的兩旁。
    亦有眼尖的、心思敏銳的道徒似許道一般發現了地麵黑影的變化,他們齊齊的屏氣凝神,將呼吸聲收攏。
    不多時,現場詭異的安靜下來,六十七個道徒全都低著頭,或是瞪大了眼睛,凝視石板上黑影的變化,或是微閉眼睛,用心神去感知四周氣息的改變。
    “桀桀桀!”有道士忍不住發出了怪笑聲,偌大的身影在寮院的院牆附近晃動,詭異如斯。
    其他幾個道士也先後發出聲響,或是閑談,或是用利爪敲擊著院牆,像是人叩擊餐桌板一般。
    現場霎時間響起磨牙聲,敲擊聲,磚塊掉落聲,呼呼風聲。
    聽著幾個道士發出的動靜,底下安靜的道徒們的精神更加緊張起來。
    突地像是時間靜止一般,四周的嘈雜聲全都一收拾,幾個道士的身影也晃動一下,端正的立在了牆垣四周。
    它們安靜數息,口中齊齊呼到:“見過三都!”
    “見過胡都廚!”、“見過原都講!”“見過劉都管!”
    呼聲一響起,在場的道徒就意識到是有比五個道士地位更高的人出現了。
    等數股呼聲響完,許道等人便知是白骨觀的三都來臨。
    地麵的黑影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圖有三個圓盤似的影子出現,不像是有旁人大物來臨一般。
    許道心中略微思索一下,他暗自琢磨四周的道士並未釋放出氣勢壓倒眾人,口中也沒有發出警告,便偷偷的抬起目光,向上瞥去。
    因許道站的位置並不在中間,而是靠近邊緣,他不用明顯的昂頭便瞧見了半空中的景象。
    如之前五個道士俯視眾人一般,寮院四周站著幾隻龐大的禽獸身軀。
    此時這幾隻高大身軀都低著頭,做出朝頂上稽首行禮的動作。
    而在眾人頂上,赫然有三個消瘦的身影出現,他們是三個形體各異的道人,身上分別穿著黃、白、紅三種顏色的道袍,其身形也是一胖一瘦,另加一不胖不瘦、體格健碩之人。
    “三都!”許道在回想著五個道士口中剛才呼出的話聲,他在心中計較起來:“白骨觀中有‘一觀三都五主十八頭’的說法,‘三都’者,便是統領全觀的三個山頭,地位和法力僅在觀主之下。”
    “傳聞觀主的許多年前就已經是築基後期,而三都則是築基中期,其身上雖然無有多少氣勢,但依照眼前的局麵來看,這三個道士的修為遠遠高過五個院主道士的修為。”
    一時間,許道死死在腦中回想著有關更多有關三都的消息,但無奈的是,這三個道人雖然名義上是該掌管著道觀的方方麵麵,但實則比五個道士還少接見他人。
    許道腦中思緒迸濺,也隻是辨認出黃袍的胖道人是胡都廚,白袍的瘦道人是原都講,不胖不瘦的紅袍道人是劉都管。
    許道略一瞥身旁的墨紋道徒,發現對方同樣偷瞄著頂上的三個道人,且臉上同樣的有著驚疑和陌生之色。
    結合起在觀中的聽聞,以及墨紋進入寮院之前所說的,顯然對方多半和許道一樣,也是第一次看見白骨觀的三都。
    隻是不知現場所有的道徒是否也和許道一樣,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三個道人的模樣。
    白骨觀三都出現在眾人頂上,先後傳出朝著四周五個道士回禮的身影,其聲色不一。
    “見過諸位道友!”
    “這些時日真是勞煩諸位了!”
    公羊、令狐等道士聽見,連忙擺動腦袋,口中呼到:“不勞煩、不勞煩!”
    道士們見禮完畢之後,頂上忽地都落下笑嗬嗬的話聲:“諸弟子都抬起頭來,勿要作鵪鶉狀!”
    許道聞言,當即抬眼看去,發現頂上三道士中,胡都廚坦胸露乳,身上隻是披著件道袍似的單衣。
    這道人身子寬厚,形體胖實,拍著自家便便的大腹,眼睛都笑的眯起,模樣和藹的低頭與底下道徒對話。
    此人發話,院中的六十七個先後抬起頭顱,仰看頂上的三個道人。
    他們發現三個道人全都盤坐在一方漆黑的雲團上,離地十來丈,神態各異。
    立刻,現場響起道徒們得呼聲:“參見三都!”
    “見過三都道士!”
    等一片呼聲響完,頂上又響起幹瘦道人,原都講的聲音:“今日月色不錯,我等已十數年未見,不如且就著月色行宴,痛飲歡快一場?”
    胖道士笑著出聲:“道兄此言甚善,今日月色當浮一大白!”
    “俺老劉無甚意見!”
    幹瘦道人拊掌,澀聲說:“善!”並吐聲:
    “雲來!”
    呼呼!一陣陰風刮過,凝水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