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不知道。”

    樹哥抬頭，眼神有些飄渺，整個空間似乎每一天都在發生著變化，但是又好像永恒不變。

    狗哥撓撓腮幫子，吐了口唾沫。

    “我呸，綠毛樹，我可是把話放在這裏的，這小子不能有事，雲芷會殺了我的。”

    ……

    田七揉了揉腦袋，被強製驅逐的感受並不好，看來狗哥的實力又有所恢複，

    “你去哪裏了？你的狀態很不對勁。”

    龍母震驚了，田七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

    田七沒有回答，反問道：“龍母、不入太乙，真的沒有辦法出去？”

    “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你能去某個地方，對不對？他在那裏，是不是因為我在，他不敢見我？”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出去的辦法。”

    田七搖頭，很遺憾，越是到了一種境界，更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言，不可漏。

    龍母憤恨，“不說就不說，我看他能躲多久！”

    龍母沒有再說話，田七也在苦苦思索出去的方法。

    這裏像是一片虛空，但田七覺得這裏又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虛空。

    突破太乙的話能順順利利感知道的存在，定位世界所在。

    但是目前，他的山海之心凝聚，修為卡在了六轉巔峰。

    他明白現在自己的狀態，突破是真的突破了，他在道之一途上向前走了一大步。

    甚至直接比肩樹哥他們的存在，他曾短暫駐足明道太乙境界。

    但是那時候的他一心想要的是萬法合一，凝聚自己的天地熔爐。

    想在的情況、將之前的突破比作是一場頓悟再合適不過了。

    頓悟過去了，他本質上還是原來的他。

    古往今來，明道是天關，天關難叩，這不假。

    感覺？明道的感覺？

    突然，一種熟悉的感覺被田七回想起來。

    福至心靈，田七雙目之中，一抹幽藍輕輕亮起。

    水圖！

    那是天地水神明悟本源大道凝聚出來至寶。

    某種意義上，這東西也可以叫作天地水神的道果。

    他之前在弱水之中感受到的那種感覺，跟踏足明道感受到的何其相似？

    出去的方法！

    原來雨姬從一開始就給了他出去的方法。

    “等我！”

    龍母內心一陣唏噓，當局者迷，她倒是清楚田七的優勢，但是此時此刻，田七明顯處於入劫邊緣。

    她又怎麽敢隨意的出言指點？

    要知道，劫之霸道在於無孔不入，在於眾生平等。

    保不齊她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沾染了足以讓她致死的因果。

    藍色的流光從田七的眼眸之中向著虛空四散。

    一張無比龐大藍色巨網再一次籠罩住了整個虛空。

    ……

    昆侖，瑤池。

    五季宮中，西王母側躺在五季神的傳承寶座之上。

    她打量著閉目修行的聞人雨姬，嘴角露出似笑非笑之意。

    “你看，總是這樣，自己的選擇，怎麽選都是錯。”

    聞人雨姬睜開眼、此刻的她雙目之中已經是金紅一片。

    再也看不出一絲大風血脈的傳承。

    “西王母，你這是在用自己的經曆在教我？”

    西王母搖搖頭，她摘掉臉上的半塊麵具，聞人雨姬眼神死死的盯住那一張臉。

    她……看不清楚！

    西王母笑了，“看，這才是在教你，這片天地，從古至今，有實力也許並不代表著什麽，但是沒有實力，你連做一顆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聖人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聞人雨姬喃喃道。

    西王母笑了，“聖人？聖人說了什麽並不重要，聖人的想法難道不會變嗎？你從帝俊的記憶之中聽到了聖人的講道，但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不是嗎？”

    聞人雨姬心緒大慟，道心險些繃不住要破碎開來。

    這種話能聽嗎？或許可以吧？但是不是她現在這種狀態能聽的。

    西王母笑的很沒有形象，她指了指五季神的雕像，突然，那不知道什麽材質的雕像如風化一般四散開來。

    “喏，你也看到了，女娃娃，傳承是可以強大無比，但如果是帝俊親自聽這番話，他肯定沒問題。”

    聞人雨姬周身瞬間被一股意誌包裹。

    她無法反抗，這意境是她所覬覦的，西王母把她放在這裏，但是這些年她始終不能徹徹底底的領悟。

    【初】萬物之初，生機勃勃，

    【始】變化出生，萬千可能。

    【盛】如日中天，勢不可擋。

    【衰】力盡而竭，末路瀟瀟。

    【末】萬物歸一，藏機於寂。

    “完美！”

    西王母笑了，此刻的她又有些莊嚴。

    “女娃娃，任何偉岸的事物都需要底蘊，你太年輕了，寶山在前，你卻如蛤蟆吞天，無從下嘴，珠玉在身，卻依舊是窮的叮當響。”

    “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從你領悟五季神的傳承開始，你擁有了決定自己命運的可能，該怎麽選擇，都在你。”

    聞人雨姬的確在蛻變，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沒有西王母，五季魔神的傳承她不可能如此簡單的得到。

    光暈散去，聞人雨姬摸了摸眉心，一顆五色菱形寶石半嵌入在其中。

    心念一動，她能清楚的感知她的氣息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是什麽？”

    西王母笑了，“是帝俊舍不得給你的東西。”

    帝俊舍不得給她的東西？

    帝俊給了她金烏傳承的一切！

    不，是天帝傳承的一切！

    帝俊會的道，她也會，帝俊會的術法、她也會。

    她所欠缺的是時間，是將這份傳承消化的時間。

    真的有什麽是帝俊沒有給到的？

    聞人雨姬想不通。

    西王母起身，麵具再一次帶上，那種萬仙之首的氣質油然而生。

    “不明白？也難怪，帝俊辦事向來都是如此，不過金烏一族從來也沒讓他失望過。

    聞人雨姬，機會隻有一次，路怎麽走，你自己選。”

    聞人雨姬有些心亂，“我真的有選擇的機會？還是說，無論我怎麽選，都隻能成為一段過往？”

    “哦？你為什麽會這樣想？”西王母轉頭，看向了昆侖之外，那裏已經等待了許多人。

    “我經曆的這一切，都如鏡中花，水中月，你要我如何相信，它是真實的？”

    聞人雨姬有點心痛，她的確有此懷疑。

    “那你就找到你能相信的，你願意以為是真的。”

    “真的有那樣的存在嗎？”聞人雨姬眼前浮現出一張麵孔。

    是的，她曾經也許堅信，但是現在，她真的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