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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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驛站是需要通過檢閱係統的,在這方麵,我沒辦法幫你們繞開。”
檢閱係統,之前聽巢刈提起過,不過葉秋玄沒有詳細問。
“就是檢查身體?”
這免費檢查身體,是不是太送福利了?話說這個年代的檢查設備到底可不可靠啊?葉秋玄不由得這麽想著。
巢刈看著一臉疑惑的葉秋玄,不由得歎了口氣,他知道對方肯定想歪了。
“不是那麽好的事,雖然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檢查身體,但完全是不用的東西。那不是醫學上的含義。由於被卡巴內啃咬到發病為止存在著潛伏期,所以為了不讓被卡巴內咬傷的人在潛伏期間被送進驛中,在進入驛的時候需要進行嚴格的檢閱。檢查身體的各處是否有被咬的痕跡,隻要有擦傷或撞傷這種有一點可疑的傷痕,都要被禁閉三天三夜,直到確認並未發病才能被釋放。這就是檢閱係統,或者說是卡巴內檢閱。”
“哈?也就是說要全身性檢查,脫光光那種?”
巢刈點了點頭。
“等等,我想知道,是什麽人檢查?”
醫生的話倒也能接受,但是其他人,抱歉,他接受不了。
“當然是守衛的武士們啊,我剛剛也說了,不是醫學上那種檢查。”
“男女應該是分開對待的吧?比如男的檢查男的,女的檢查女的。”
霞之丘詩羽也蹙著眉,插口道。
“沒有,都說了,是為了預防,不可能做這種分工,而且一旦發現就要拘留的,怎麽可能這麽去分開對待?效率上來講也不允許。”
“難以置信!”霞之丘詩羽鐵青著臉,讓她在陌生人麵前光著身子就很難接受了,居然還是大庭廣眾之下,男女混雜,這種事,她怎麽可能接受?
葉秋玄也是陰沉著臉,顯然他也不接受這種事。雖然他是個男生,但他同樣有著一些潔癖,讓一群人圍觀自己的身體,那不是變態嗎?
“總之,我是通知你們一下,或許你們之前沒進過驛站,所以不清楚,但這種事真的很普通。”
巢刈如此說著,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會那麽抗拒?
霞之丘詩羽煩躁地跺著腳,“阿秋君,你準備怎麽辦?”
“你才是,打算接受嗎?”
“怎麽可能?冰清玉潔的我,怎麽可能接受這種毫無人道的做法,如果是我的故鄉,我可是會把這種行為告上法庭的。”
“啊哈哈哈,那還真巧,我也無法接受。”
葉秋玄哈哈大笑,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別開玩笑了,難道你們打算和整個驛站為敵嗎?”
巢刈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畢竟他們是自己帶上甲鐵城的,要是真起了衝突,他也難辭其咎。
“抱歉了,巢刈。假如他們能不檢查我們,或者換一種我們認可的方式,或許可以接受一下,但如果不行的話,那麽隻能說聲抱歉了。啊,如果連累你的話,到時候就宣稱,你是受到我脅迫的就行。”
“我說啊......”
“好了,就這麽定了,不用勸我,我一旦下定決心,誰攔著都沒用。”
葉秋玄打斷了對方的話,冷冷地說道。
強硬起來的葉秋玄究竟有多麽固執,除了熟悉的人,可能都不了解,所以在巢刈嚐試勸說幾次失敗之後,他才悻悻然的離去。他隻能期望不要鬧出什麽大事。
而這個時候,甲鐵城也已經入了站,停靠了下來,準備接受維修和清洗作業。同樣的,甲鐵城四周已經開始警戒起來,一旦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會毫不猶豫的射擊。
“父親大人,甲鐵城不是要明天才會到站嗎?怎麽提前了?”
聚集過來的,不單隻有武士和蒸汽工匠,就連顯金驛的實權掌控者,四方川堅將也來到了現場,而發問的,正是他的女兒,四方川菖蒲。
“因為速穀驛已經淪陷,甲鐵城失去了停靠的站點,隻能提前到這裏。”
“怎麽會?”
速穀驛的淪陷讓她嚇了一跳,這不單純意味著一個驛站的消失,同樣意味著人類家園的邊防線進一步縮減。人類和卡巴內之間的實力再一次拉開了,他們還能撐得下去嗎?
“接上檢閱匣!”
四方川堅將大聲的發布著命令,隨即一個鋼鐵匣子似的車廂和甲鐵城連接了起來。沒過一會兒,便開始驅趕著甲鐵城的人前往接受檢閱。
葉秋玄和霞之丘詩羽也在其中,他們在一眾武士的監督下,接過了竹筐和衣物,隨著隊伍進入到檢閱匣中。
檢閱匣中基本空蕩蕩,沒有放置什麽外物,長長的隊伍排列著,前方則是一個檢閱門,每一個人都需要走入門中,到達另一端,然後脫下衣物,供人檢查。重點是,那裏正如巢刈所言,兩側都站著許多武士,他們手裏拿著蒸汽筒,滿臉的肅穆。
就在快要輪到葉秋玄的時候,排在他前頭的某個人似乎出現了問題。
“他的身上有傷口,抓住他。”
隨著檢閱人員的話,所有武士都開始舉起槍,對準著那個人。
“不,不是,這傷口不是卡巴內造成的,不要逮捕我。”
接著,那名男人發瘋似的往出口處飛奔出去。
“抓住他。”
不知道誰喊了一口,隨即,所有武士都追了上去。而檢閱匣內的其他人,則是害怕的縮到了一起,一副要遠離檢閱門的樣子,生怕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
“這還真是意外。”
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還想著自己可能是大鬧顯金驛的第一人,沒想到居然有這麽戲劇性的變化。當然重要的是,違和感!
就算有問題,不也隻是關三天禁閉之類的嗎?為什麽要那麽害怕?這不是很不合理嗎?這麽一想,這所謂的緊閉恐怕不是那麽好的。
“詩羽,要和我去看看嗎?”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在這裏呆著。”
看著那些戰戰兢兢,一副見了鬼的人,她絲毫感受不到他們身上所謂的人情味,有的不過是一些恐懼死亡,自私自利的東西,真的一刻也不想和他們呆在一起。
和那些怕得要命的人不同,葉秋玄和霞之丘詩羽則是很自然地走到出口處,因為那些武士都追了出去,所以沒有受到阻攔。
然而但他們來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場令人失望的戲劇。
被懷疑為是卡巴內的人,倒在地上蜷縮著全身,而四周圍著的武士,不斷叫囂著殺死他,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留著青黃色短發,穿著綠色帶兜帽衛衣的蒸汽工匠站了出來。
由於他語氣過於挑釁,而被惱羞成怒的武士一陣狠揍。正如巢刈之前所言,他們這些工匠在武士麵前,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地位。哪怕是他們的錯誤,他們也沒有資格指正。一旦僭越了,就會受到他們的欺壓。
“這真是令人惡心的鬧劇!”
霞之丘詩羽咬著貝齒,顯然也看不慣這種事。
而就在此時,那個蒸汽工匠的包裹中,掉落出了卡巴內的內髒,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那個赤裸男人瞄準時機,正準備逃跑。
不過動靜過大,直接惹來了那些武士的注意。
“嘭嘭嘭!”
他們毫不猶豫的開槍了。那名男子身中數槍,頓時死去。
“死了?”
“這麽說,不是卡巴內?”
.......諸如這般的言論,在暗地裏偷偷摸摸的傳了起來。但是,那些開槍打死人的所謂武士卻絲毫沒有觸動,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此冷漠的樣子,讓人不得不猜測,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常有的事。
霞之丘詩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顫抖著,仿佛尋找著依靠般,握住了葉秋玄的手。
葉秋玄也是陰著臉,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呢?他自己也不記得了。隻清楚的明白一點,他果然對這些人沒好感。
“你們不感到羞愧嗎?什麽東西都害怕,明明做錯了事,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倒也不是沒有明白人,但敢這麽直接說出來的,卻幾乎沒有,除了那個挺身而出的蒸汽工匠少年。
他的話本該直貫心靈,卻依舊無法喚起這些早已麻木不仁的人。不過卻讓葉秋玄刮目相看,雖然有點傻,但卻正直。
“還真是說大話呢?明明被保護著,連戰場都沒見過的人,究竟是什麽東西讓你如此大言不慚?”
四方川堅將一臉蔑視,這種不顧身份的僭越,可是說是他最討厭的事。
“我也是能戰鬥的,隻要......”
工匠少年氣勢洶洶地衝上前,似乎要和對方理論一番,隻可惜話剛到一半就被起身邊的武士給放倒了。
“來棲,將他抓起來!”
“是。”
“父親大人,這......”
“菖蒲,無論什麽時候,秩序才是最重要的。”
麵對四方川堅將的訓斥,名為菖蒲的少女隻能選擇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