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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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及問呢,一會醫生巡房的時候問唄。”張圓圓拿著三明治,遞到了魏然嘴邊,輕鬆的說著。
一股讓人流口水的美味,傳進了魏然的鼻子中。魏然接過三明治,心想這還是張圓圓自從他們定情以後,第二次給他做的呢。他毫不猶豫的吃了一大口,那種久違的愛的感覺,夾雜著火腿,雞蛋,奶酪,生菜還有番茄醬,一股腦的竄進了魏然每一分的神經中。
“好吃!”魏然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吃著媳婦的愛心大餐,他暫時將手機藏到了枕頭下麵,暫時壓製著對蔣依然的思念,靠在張圓圓身邊,一刻不停的看著媳婦手機裏,孩子做完給爸爸錄的愛心視頻。
的確,距離十二月二十六日那個注定的期限也不遠了,魏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空虛。
“魏然,你上午再做一個核磁共振,沒有問題就能出院了。”薑醫生一手拿著病例,一手拿著昨天魏然的檢查結果,高興的說著。
“太好了,也就是我沒事是吧?”魏然緊跟著問。
“現在來看的確是沒什麽問題,等核磁的結果出來再說吧。”薑醫生走到了旁邊病友伯伯的床前,繼續和他聊了起來。
“老公,你能出院啦,正好我還沒想好怎麽跟學校請假呢,那我就先不請了,早餐你吃好,我先去學校了啊!這都遲到了!回來再和你聊!”張圓圓樂嗬嗬的拿起了背包,拍了怕魏然,小步快跑的出了病房。
“誒,你吃沒吃飯呀,要不你拿點?”魏然追到了走廊裏。
一轉眼的功夫,張圓圓已經進了電梯,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醫生們已經從魏然的病房中走了出來,臨床的病友伯伯也笑著和魏然道了再見,隨著他的家人辦理的出院。
此時,病房內就隻剩下魏然,孤零零的看著窗外,不知從什麽時候,一股挫敗感侵襲了他的內心。
他回想著加入同耀盟以來的一幕幕,回憶著張圓圓還有魏子俏那燦爛的笑容,看著久久沒有回複他的蔣依然的電話號碼。不禁覺得自己這一年多的選擇有可能是錯的。
畢竟,自從他最開始的那次大病以來,他終於發現,他不求大富大貴,卻隻想和家人好好的度過人生的每一秒。但現在呢?由於加入了同耀盟,年底十二月二十六日就是他的人生大限,也因為同耀盟的任務,他逐漸掌握了觀景的技術,不但剛剛幫助了邪惡勢力,以至於還把蔣依然,一個無辜的生命牽連了進來!更何況還不一定把她救活了,他咒罵著自己真是一個廢物!
再看看他這一年多為家裏做了什麽貢獻?掙的錢那是少的可憐,至今單位也沒有給他們定崗定級,至今他的工資也隻是夠他自己一個人花的,孩子的花銷還經常需要妻子的貼補,他看了看榮行賬戶上的資金餘額,甚至連一萬塊錢都不到。
這是哪裏?這是在北京啊!這樣下去怎麽能行?試想如果他今天就離開人世,那麽他到底給家庭,給自己愛的人留下了什麽呢?魏然覺得他該醒醒了,不能再這樣自私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他應該走出個人英雄主義,走出他的英雄夢,回報家庭,回報那個至今對他不離不棄的妻子了!
電話鈴聲響了,魏然立刻拿了起來,他多麽希望這是蔣依然向他報平安的電話呀,可是屏幕顯示,這是邵笑打來的。
“魏然,你沒事吧?怎麽又住院了?”
“沒事,就是美尼爾,不嚴重,休息下就好了。”魏然強顏輕鬆的回答。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領導已經安排好工作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和你說,安心養病,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反正也快到國慶節了,領導說你節後回來就行!”邵笑給魏然傳達著領導的指示。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服從領導安排了,多休息幾天我當然樂意了!哈哈”魏然簡短的和邵笑寒暄了幾句,最終掛了電話。
可能是這段時間觀景後接連受到了刺激,此刻魏然的心裏異常的脆弱,確實因為觀景,他已經第二次住院了,給周圍的人們帶來不便的愧疚感,如同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重重的擊垮了魏然的心理防線,他一下子哭了出來,他努力的壓低了哭聲,淚水順著臉頰快速的滑落了下來。
不知哭了多久,他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是高跟鞋的聲音,於是他猛地收起了眼淚。
“魏然,怎麽樣啊?”熟悉的聲音傳進了魏然的耳中。
魏然再次失望了,他本奢望進來的會是蔣依然,然而進來的確是他的同事,那個知道同耀盟與時空的秘密的王娜。
“你怎麽來了?逃班啦?”魏然無精打采的說。
“嘿,你怎麽說人呢,我大老遠過來看望你,結果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有的是調休!”王娜還真是不見外,一口將晾在床頭櫃上的白開水喝到了肚子裏。
“我說你不怕我有傳染病啊!”魏然微笑著看著王娜。
“你不就是美尼爾嗎,我媽也經常這樣犯病,不傳染!”王娜說著看了看出他們倆,空無一人的房間,猛地坐上了魏然的病床,靠在他的耳邊問道。
“是不是你觀景的時候出什麽問題了你才這樣的?”
“沒事,能有什麽問題。”魏然向一旁不自在的挪了挪回答。
“不對,你的眼睛怎麽紅紅的?你剛才哭啦?”王娜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新大陸一樣盯著魏然問。
“我是沒休息好,所以眼睛紅,要不怎麽可能犯美尼爾呢!”魏然強壓著內心即將噴湧出的激動,強壓著已經含在眼眶中的淚水,聲音有些顫抖的回答著王娜不依不饒的提問。
說實話,王娜的到來,真是讓魏然覺得輕鬆了不少,因為很多不能對外人說的話,都可以悄悄的和這個知道他秘密的正黃旗“格格”抖個頂朝天了。更何況他此時已經毫無心理防線可言,本就打算如實交代,找人傾訴的他,就這樣狼狽、倔強的反駁著對方的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