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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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硯後腰抵在料理台,支著兩條長腿,白襯衫領口開了兩顆扣子,不像穿警服的時候一絲不苟,而是散漫不羈,像個浪蕩公子哥。

    那雙漂亮眼睛眼尾下彎,唇角帶笑,因為剛才的親吻染上緋紅色澤,勾人又漫不經心,對她有著致命吸引力。

    而現在,他就這樣,站在她對麵,一眨不眨看著她。

    空調好像被無聲開到三十度,窗外夕陽照進來炙熱如盛夏。

    顧桉抿了抿嘴,好像還有他嘴唇的觸感,很軟,很溫柔……

    她沒辦法和他近距離站在一起,耳朵已經燒得快要熟了,於是小聲轉移話題:“你手臂的傷,得吃消炎藥。”

    她也不等江硯應聲,甚至羞得不敢抬頭看他,就直接把人拉到客廳摁在沙發上,而江硯乖乖任由她擺布。

    顧桉倒了溫開水,找出消炎藥,仔細看了說明才放到江硯麵前,“一次三片。”

    江硯眉眼無奈,抬手摸摸她頭發,“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顧桉想起來了,這位年輕警官曾經槍林彈雨裏和犯罪分子殊死搏鬥,什麽都不怕,但是——

    怕吃藥。

    主要是怕苦。

    小娃娃臉繃得冷酷無情,顧桉下巴尖一揚,很得自家男朋友真傳,“必、須、吃!”

    江硯蹙眉,那張臉線條清晰深刻,鼻梁高挺,所有總有種拒人千裏的冷漠感,而現在竟然看起來像個小男孩。

    一雙漂亮眼睛又黑又沉,無辜看她,帶著隱約的求饒意味:“很苦,可不可以不吃。”

    顧桉默默咽了口口水。

    自家男朋友冷淡的時候冷淡,撩人的時候撩人。

    那張人間絕色臉,裝起無辜讓人毫無招架之力,即使是男女朋友的現在,她好像還是不能對他美色免疫。

    “就因為你不注意,昨天都發炎了……”顧桉抑製住小心動,堅守著小原則,把錫紙包裹的藥片遞到他眼皮底下。

    “那,”江硯劍眉微揚,溫聲道:“要女朋友喂。”

    顧桉深吸口氣,錫紙發出清脆聲響。

    他扶著她手低頭咬住藥片,嘴唇觸感溫熱,細小磨人的電流從指尖傳達到心髒。

    顧桉趕緊把水遞到他嘴邊,距離太近,連他喉結上下滑動的線條都清晰,江硯咽下,皺眉,“還是苦。”

    怎麽這麽大的人了,吃個藥還像個需要哄的小朋友呀?

    怎麽還有這麽可愛又可憐的時候……

    這樣的江硯,簡直就是大狼狗秒變小奶狗。

    而這樣的他,隻有她知道。

    顧桉手背在身後,眉眼柔軟唇角彎彎,小虎牙天真無邪。

    她語速慢,聲音又軟糯,當真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請問江隊還有何指示?”

    江硯坐在沙發,因著警校生涯和世家公子哥的良好教養,脊背依然挺直,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自己嘴角。

    顧桉視線順著他冷白手指上移。

    這個人,即使是索吻的時候也雲淡風輕……

    她按按自己心口。

    臉紅什麽?

    心又跳這麽快幹嘛呀?

    這是自己男朋友,親一下怎麽啦?

    可不是想怎麽親就怎麽親嗎?

    窗外陽光暖融融照進來,陽台上依舊種滿綠植,空氣裏有淡不可聞的花香和薄荷味道。

    江硯黑色外套搭在一邊,身上一件寬鬆的白襯衫,五官清雋深刻,“荊市公安局顏值天花板”這個名號,當真不是浪得虛名。

    顧桉彎腰,眼睛一點一點閉上,明明她和他中間也沒有很遠,可是黑暗中隻覺得他身上的味道越來越清晰,呼吸好像就在麵前。

    她終於忍不住,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偷看他,卻剛好撞進他含著淺淺笑意的眼底。

    她眼一閉心一橫,在他臉頰吧唧親了一口,親完就想跑。

    而下一秒,他手臂勾著她的腰微微施力,她整個人毫無防備坐到他腿上。

    “你剛才是在幹嘛?”他笑著,仰起臉輕吻她下巴。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窩在他懷裏,她比他還要高一點點。

    她不敢看他,目光閃爍,好像她剛才是個占人便宜的浪蕩公子哥,捏著自己發熱的耳朵小聲咕噥:“好了吧,不苦了吧……”

    江硯的手輕輕帶著她後脖頸往下壓,薄唇笑著壓下來,從她唇角輾轉到唇縫,含住她下唇,極有耐心,極盡溫柔。

    她無意識伸手抱著他脖頸,手心微微冒汗。

    等到他放開,顧桉後知後覺,又去看桌子上的藥片。

    那些彩色的消炎藥,外麵明明就帶著一層糖衣。

    她臉又紅又熱,埋頭在他清冽幹淨的頸窩,輕聲抱怨,“一點都不苦,是甜的,你怎麽騙人……”

    “真好,”江硯低聲附在她耳邊,語氣有些甜,“騙到了。”

    大年初一,江硯在家吃完晚飯,就開車趕回市局值班。

    顧楨年初二下午回來,進門的時候黑色衝鋒衣黑色長褲,甚至還有些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可等他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房間出來,就像變了個人。

    一張帥臉白白淨淨棱角分明,深藍色毛衣淺藍色牛仔褲,腳上還蹬了雙白色板鞋。

    親哥濃眉大眼,眼尾無辜下垂,有點狗狗眼的意思,還有顆她的同款虎牙,所以即使已經二十七歲,但是少年感還是很重。

    “哥,你要出門嗎?”顧桉捂著小臉偷偷笑。

    顧楨擦了兩把頭發,垂眼看自己妹妹,莫名其妙從那張娃娃臉上看到了類似“欣慰”、“慈愛”的表情。

    “嗯,”他摁著她腦袋揉了揉,“有什麽想吃的嗎,給你帶回來。”

    “是去約會嗎?”

    顧桉眼睛彎彎,有種“自己家小豬終於會拱白菜”的喜悅。

    她坐在椅子上,下巴尖抵在椅子背,朝著親哥豎了個大拇指:“哥,你這樣穿好帥啊,肯定會把我未來嫂子迷暈的!”

    “管挺寬,”顧楨耳根一紅,走到玄關套了件黑色短款羽絨服,“江硯等會就下班了,晚飯你倆吃。”

    顧桉雙手托著糯米團一樣的小臉。

    顧警官都去見女朋友了,都去二人世界卿卿我我了,她們家江警官還駐守在工作崗位,孤身一人冷冷清清,當真十分可憐。

    她索性套上米白色的羽絨服出門,蹦蹦躂躂去接男朋友下班。

    顧桉在市局門口給江硯打了電話,門衛大爺笑眯眯把她放進去,她輕車熟路來到七樓刑偵支隊。

    “我媽本來還讓我過年回家相親呢,結果值班值到地老天荒。”

    “一入刑偵深似海,從此妹子是路人……”

    “咱隊裏剛分來那小姑娘,是不是也喜歡咱副隊長啊,這是第幾個了?”

    “嘖,剛才好像又抱著案卷資料去找硯哥請教去了。”

    “喲,妹妹來了?”

    站在角落等人的顧桉被發現,乖乖跟大家問好。

    “顧楨剛才回家了,你沒見到他?”

    顧桉小鼻尖凍得通紅,耳朵也是,“我找江硯。”

    江硯辦公室的門沒關,顧桉剛要敲,剛好看到他背對自己站,一身便裝,瘦高挺拔。

    而他麵前的小姑娘一身警服,高馬尾,完美詮釋“英姿颯爽”四個字。

    顧桉要敲門的手垂到身側,看看手機已經到下班時間。她站在走廊倚著牆等江硯下班,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女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隔了片刻,她聽見江硯聲音,很冷,很清晰:

    “讀警校的時候,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如果沒有,我建議你重新回去翻閱《物證技術學》,熟讀並背誦。”

    冷淡聲線帶著三尺之寒,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下一秒小姑娘紅著臉從他辦公室出來,低頭看了顧桉一眼,匆匆走開。

    緊接著,頭頂落下一片陰影。

    “什麽時候來的,”江硯低頭看她,“怎麽站在這兒。”

    “有小姑娘在你辦公室,”顧桉耷拉著小腦袋往前走,聲音悶悶的,“不便打擾。”

    兩人走在回家路上,路燈把身影無限拉長,大街小巷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是過年的味道。

    顧桉吸了吸鼻子,“聽說你們隊裏來了個小姑娘?”

    江硯低頭看她毛茸茸的發頂,“嗯。”

    顧桉仰頭,狀似不經意開口:“那現在得是團寵待遇吧!”

    江硯眯了眯眼睛,忍著笑,輕輕應了聲。

    顧桉癟著嘴角,小臉鼓鼓的,睫毛垂著,看起來像朵失落的棉花糖。

    她想起自己暗戀他的時候,遇到追他的小姑娘不計其數,追到市局門口的,追到籃球比賽現場的,還有圖書館要加微信的……

    明明江硯也沒有怎樣。

    甚至一如往常,非常非常之冷漠。

    她也知道他很無辜,但是心裏就是非常非常酸。

    想要把他藏起來,隻能是顧桉一個人的。

    到家,顧桉把羽絨服掛在玄關。

    “過來。”

    江硯叫她,顧桉回頭,下一秒耳朵被他用手捂住,“都凍紅了。”

    麵前是他英俊的眉眼,長得不可思議的睫毛,下巴偏尖削,卻有分明棱角,他掌心幹燥溫暖,輕輕幫她暖著臉頰耳側,溫柔又體貼地過分。

    顧桉心裏那些酸澀的小心思冰雪一樣,悄無聲息融化,變成大片大片的甜。

    她決定這次放過江硯。

    決定暫時不和他計較他招蜂引蝶的事情。

    年少時暗戀的人溫溫柔柔站在自己麵前,她耳朵變得不那麽涼,他手指輕落到她下巴尖,撓了下,“顧桉,你是小醋包嗎。”

    他笑著看她,帶著不加掩飾的寵溺意味,和在市局冷冰冰的江隊長判若兩人。

    顧桉被冷不丁戳中心事,鼓了鼓腮說不出話。

    他彎腰,手撐在膝蓋和她平視,薄唇輕啟,“那要不給哥哥做個記號,宣誓一下主權。”

    顧桉眼睛瞬間亮了,而後點頭如小雞啄米,可可愛愛。

    江硯挑眉,那個冷漠不近人情的年輕警官,現在直直看著她,眼睛裏有鉤子一樣,看起來又壞又溫柔。

    修長手指勾著t恤領口往下一扯,露出禁欲冷氣的鎖骨,他低聲蠱惑道:

    “女朋友,往這兒親,用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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