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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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蓋章了。”

    “以後江硯是顧桉的,記住了嗎。”

    爛漫焰火和萬裏星河皆給他作襯,江硯看著她眼睛,一字一頓,溫柔而堅定,宣告自己從今往後歸她私有。

    顧桉的小心髒久久震顫,似乎也有煙花,在她心尖砰砰砰炸開,隻覺得男朋友此時此刻的殺傷力,完全不亞於他表白的時候。

    她抿著嘴巴笑,小虎牙咬著下唇,最後開心一路蔓延,把圓圓的眼睛壓彎。月光把兩人身影無限拉長,往回走的路上,顧桉忍不住抱著江硯手臂蹦蹦躂躂。

    小朋友開心和不開心都過分簡單明了。江硯唇角輕抿,看著她羽絨服帽子上的小耳朵,啞然失笑。

    “我們回家就坐公交車吧?”

    她目光柔軟,落在人身上,好像可以直接化成水,更別提她現在眼巴巴的,像帶著討好意味的小動物,尾音雀躍:“坐公交車可以繞著江岸跑一圈,可以看夜景!”

    江硯“嗯”了聲,低頭把她圍巾往上扯了扯,擋住凍得通紅的耳朵和小鼻尖。

    公交車上人不多,空調開得很暖,顧桉牽著江硯手坐到最後排。

    窗外,江岸焰火不斷升空、炸裂,綻放明明暗暗的光影,和五彩霓虹交相輝映,世界亮如白晝,黑夜也變甜美。

    顧桉打了個嗬欠,眼睛起了水汽。

    江硯低頭看時間,小朋友標準的乖寶寶作息,除了期末熬夜,平時雷打不動十點睡覺,現在顯然已經是她睡覺時間。

    “困了?”

    顧桉點頭,眼皮沉甸甸,小呆瓜一樣。

    江硯不動聲色調整坐姿,拍拍自己肩,顧桉嘴角立刻彎起。

    太喜歡他,無時不刻都想牽手抱抱,恨不得一直一直粘在一起。

    有點鄙視自己,卻又好像無藥可救。

    她抱著他手臂靠上去,眼下場景,無端和十六歲時重合。

    江硯陪她去寺廟請願,上山千百級台階,回家又不舍得打車,在公交車上困得不行。

    不小心靠到他肩膀那一刻,她提心吊膽,以為他會開窗、毫不猶豫把她丟出去。畢竟,關於江硯,在支隊同事嘴裏流傳著另外一個非常冷漠的版本。

    卻沒想到,他隻是把她腦袋掰到自己肩上,說了句“乖,睡吧。”

    顧桉心滿意足閉上眼睛,呼吸間都是他頸窩幹淨清冽的味道。窗外夜晚北風呼嘯,毫不留情拍打著窗戶,可她心裏卻很暖烘烘,裝了個小暖寶寶。

    公交車停停靠靠,報站女聲響起,有人上車有人下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隻覺額頭有很柔軟的觸感,帶著溫柔繾綣的意味,像他輕吻她額頭的時候。

    “我真的很喜歡你。”

    清冷的聲線很好聽,很熟悉。

    分不清是夢境,還是他在耳邊的低語。

    顧桉迷迷瞪瞪在江硯頸窩蹭蹭,覺得這個夢,真是過分美好。

    翌日清晨,大年初二。

    顧桉起床的時候神清氣爽。

    同樣的,還有她家親哥顧楨。

    顧桉倒背著小手湊到做飯的親哥旁邊,她穿毛茸茸的小恐龍睡衣,看起來小短胳膊小短腿,“哥,什麽時候帶小白菜回家給我認識認識呀?”

    顧楨挑眉,手落在她腦袋——完全不同於江硯的“摸頭殺”,男朋友每次都是手心覆在她發頂,而後很輕很輕地揉一揉,讓她覺得心都要化了……

    可是親哥,每次都像要把她頭發薅禿。

    “沒禮貌,那是,”顧楨嘴角一頓,語氣有些不自然,“是你嫂子。”

    顯眼的紅色從他耳朵蔓延至脖子根,顧桉捂著臉偷偷笑。

    沒想到呀沒想到,顧警官竟然這麽純情的。

    鍋裏油燒熱,香噴噴的味道飄進鼻腔。

    “炸春卷嗎?”顧桉在料理台旁邊探頭探腦,像盯著小魚幹的貓咪,“哥,你給我盛一個,我幫你嚐嚐味道。”

    顧楨沒好氣道:“不用你嚐,你也不看看你都胖成什麽樣了。”

    “人家每逢佳節胖三斤,你能胖個三斤的平方,下巴都湊出來一雙。”親哥睨她一眼,輕輕“嘖”了聲,“能嫁出去嗎,這麽費糧食。”

    江大少爺投喂有功,她確實是胖了,已經半個月沒敢上稱。

    顧桉耷拉著小腦袋走到餐桌旁灌白開水,江硯從外麵回來,手裏的食盒香噴噴,擋也擋不住。

    大年初二的早飯過於豐盛,顧桉隻是矜持委婉地捏起一個奶黃包,小口小口啃著,啃完就收手,幹巴巴坐在一邊,欣賞倆帥哥吃飯。

    親哥和江硯都是瘦高個,吃不胖或者是工作量完全沒有吃胖餘地,下頜線清晰明顯,她揪揪自己臉頰,感覺像揪起一團糯米糕。

    “怎麽不吃了,這家不好吃嗎。”

    “好吃的,”顧桉癟著嘴角可憐兮兮,“我胖了,我要減肥。”

    “吃吧,”江硯忍著笑,用公筷給她夾好吃的,“不胖。”

    顧桉小臉皺作一團,下巴抵在餐桌,小腦袋很圓。

    她目光幽幽怨怨,跟向家長告狀的小朋友一樣,“可是顧楨說如果我再吃,就嫁不出去了。”

    江硯輕揚眉,淡聲問:“顧警官,之前那個值班一年的賭還算數嗎。”

    ——“江sir,要不要打個賭啊?”

    ——“她要是二十歲嫁得出去我替你值班一年。”

    ——“如果她嫁不出去你養?”

    顧楨笑,嘴角隻翹起一邊,看著特別不像個好人。

    他拖腔帶調回了句:“當然算啊,領導。”

    顧桉還沒想起來“值班一年”是個什麽賭,顧楨起身去盛飯,江硯修長手指捏上她臉頰。

    “別聽他的,乖乖吃飯。”

    他背對著顧楨,安靜說了幾個字,沒有出聲。

    薄唇牽起的弧度清晰漂亮,她能讀出他唇語。

    江硯說的是:“哥哥娶你。”

    飯後,顧警官不知所蹤,顧桉摸著圓滾滾肚皮窩在沙發,像隻曬太陽的小貓。

    難得在家的江警官在打掃衛生——他本來就有點兒輕微潔癖,又是警校出身,幹淨利落慣了,平時出任務顧不上,一回家就潔癖大爆發,角角落落打掃幹淨、消毒、濕的一遍幹的一遍。

    就連沒用過的玻璃杯、碗筷碟子都一口氣消毒重新清洗,連點水漬都不留,潔癖指數令人發指。

    江家少爺收拾東西簡直能完美治愈強迫症,井井有條、整整齊齊、賞心悅目,人就更不用提,行走的美色。

    黑發軟趴趴搭在眉宇,白色長袖t恤寬鬆,灰色運動褲,幹淨又居家,看起來像個年輕大男孩。

    當他彎腰,陽光透過那層棉質布料,窄瘦腰線隱隱約約能看出一點端倪,側臉比電視上的小鮮肉還要好看千八百倍。

    顧桉看了會動漫,隻覺無聊,不如男朋友好看。

    江硯拖著地板,察覺他的小姑娘跑到他身後,“江警官,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他思考幾秒,微側過頭,“有。”

    顧桉從一邊,探出個可可愛愛的小圓腦袋:“什麽?”

    江硯嘴角抿起的弧度很漂亮:“抱抱哥哥。”

    顧桉遵旨,手臂環過他的腰,右手握在左手手腕。

    江硯走一步,她跟一步,忍不住臉埋在他背後偷笑,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自己待一會兒都不可以嗎。”江硯無奈,語氣又縱容。

    “不可以不可以……”顧桉跟個小複讀機似的,在他身後嘟嘟囔囔,她身上有很好聞的水果味道,清甜不膩,不知道是她剛吃過的橙子,還是她的沐浴露。

    顧桉手臂緊了緊,好不容易他在家,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

    去年太苦,所以現在他在眼前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貴,都不想錯過。

    “陪我玩會吧,已經很幹淨了,不要再打掃衛生了……”

    她樹袋熊一樣粘著他,恨不能手腳並用,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小鼻音很軟。

    江硯微微偏頭,側臉白皙清俊,“長本事了,會撒嬌了。”

    顧桉伸長手臂,使勁,直接跳到他背上。江硯忍著笑,不得不伸手接住小女朋友,她蹬鼻子上臉趁機抱住他脖頸,在他耳邊嘟嘟囔囔地說話。

    “好不容易能在一塊兒。”

    “你都不看看我,就一直拖地、拖地。”

    她說著說著,手指就捏上江硯那張俊臉,食指和拇指用力,揪起再鬆開,完全沒有顧忌,這是市局刑偵支隊二把手,論起來還是她親哥顧楨的領導。

    江硯手裏東西扔開,後退幾步把人放到電視旁邊的櫃子上。

    他轉過來朝向她,一八七的身高壓迫感與生俱來,“說吧,想玩什麽。”

    漂亮眼睛又黑又沉,皮膚白但是薄唇顏色勾人,帥得沒邊兒,因為角度,顧桉清晰看見他喉結上下滾動,線條很淩厲,又有些說不出的……性感。

    她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吞了口口水。

    她坐在櫃子上,腳尖碰不到地,心跳也跟著七上八下。

    他高挺鼻梁越來越近,呼吸交織纏繞一起,快分不清是誰的。

    “剛才是在幹嘛。”他垂著臉,在她耳邊,嘴唇似是而非蹭過她耳廓,壓低了聲音,“是想讓男朋友親你。”

    顧桉小腦袋瓜開始缺氧,而就在這時,柔軟濕潤的觸感,從耳側一點一點,遊走到臉頰,再唇角,小電流悄無生氣刺激著神經,心尖都跟著發癢。

    顧桉手指緊緊攥著櫃子邊緣,脖頸無意識瑟縮,可她身後是牆壁,身前是他人,可憐兮兮根本躲不開。

    江硯嘴角輕勾,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下巴,沒有猶豫低頭含住她的唇。

    鼻尖錯開,唇瓣相貼,輾轉廝磨,思維都被灼燒到快要化掉,心跳震耳欲聾。

    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分開,鼻尖抵著她的輕輕喘氣。

    顧桉麵紅耳赤,羞得抬不起頭,軟著聲音小小聲求饒:“我錯了……不親了不親了……”

    江硯眉眼都是純粹的黑,皮膚冷白,映襯得薄唇緋色,那張清冷禁欲的臉,現在看起來莫名敗類。

    他摁住她後腦勺,薄唇更重地覆上來,字音喑啞含混。

    “你說什麽。”

    “男朋友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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