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羅薩個人還是挺無語，這些聖階還有那些神明都對自己很感興趣，包括之前的望月也是如此，不過在屬性空間看到那一段浮現的記憶後，他雖然不願去承認，但是肯定存在某種關聯。

    對於劍皇的提問，他思索了片刻，說道：“我不了解前輩這個層次所看到的事物，羅薩隻能按照一個平凡的方式來回答，我便是我並非是你所看到的死人，也許你看到的是更加久遠前的死人也說不定，現在坐在你麵前的人是一個擁有全新生命，一個想要反抗你們異族侵略守護人族的人。”

    劍皇搖了搖頭：“這個答案不是我想要得到的，能夠看出你是出自本心的回答，隻是有些東西你是知道的，隻是你不肯說，也許每一個生命體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秘密的權力，不如換一個更加簡單的問題。”

    羅薩詫異，脖子緊了緊：“前輩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劍皇笑道：“很簡單的問題，公平，我聽說人族的秩序之堂便是一個主持公平的特殊勢力，而你正好是這個勢力的主事人，不妨跟我透露你心中所持有的公平，公平是針對所有生靈還是指在命運操作下才算公平。”

    針對生靈還是命運操作下的公平。”

    羅薩喃喃自語，心中也是一片茫然，這個問題他自己也很難回答，秩序之堂雖然主持人族公平，卻要看待各種特殊情況，對人是公平，對其他的生靈卻不存在公平。

    比如凶獸也是生靈的一種，但是它們的存在隻有殺戮和吞噬，人族屠殺它們，看似為了保護，其實凶獸這也是自身的一種保護方式。

    公平公平，這世間不存在真正的公平，公平向來擁有針對性，他所秉承的公平是對人族的一種公平，但是對人族之外的一切都不存在公平。

    這是一點，而命運操作下的公平又是什麽呢？

    羅薩陷入沉思，劍皇望著沉默的羅薩沒有任何打擾，更沒有任何一絲的不滿，心中對羅薩也有了一個評價。

    該死的！黑岩劍皇！”

    虛空中暗怒的戰神家主仍是怒不可遏，又不敢有任何動靜，因為他知道劍皇的可怕，剛才的交手已經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五分鍾過去，虛空上的青色球體還在蛻變，似乎蛻變聖階的過程並非一天就能完成，而劍皇則是一動不動的等待羅薩回答，他很有耐心，比其他人都有耐心。

    當羅薩回神過來，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重新看向黑岩劍皇，苦澀道：“如果說是針對生靈而言不存在公平，因為我們人族就是一個列子，秩序之堂所持有的公平隻存在人族，而異族也是生命，但是你們是敵人，麵對敵人不存在任何公平，建立公平的前提是需要一個安全的保障，異族對人族充滿威脅，那麽任何公平都會被拋棄，能做的就是反抗，抵抗異族，黑岩一族有黑岩一族的公平，人族也有人族的公平，這是羅薩的理解。”

    劍皇聞言，眸子一亮。“這個答案和我想的答案一樣，我能看出你的天資並非絕頂，但是你的經曆卻要超過太多太多的人，你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徹。”

    多謝前輩誇讚。”

    麵對羅薩的謙虛，劍皇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那麽真正的問題就在命運操作下的公平，你對命運有什麽看法。”

    羅薩苦笑搖頭：“命運這種東西誰能夠說的清楚，剛才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一個所以然，如果說命運真的存在，那我們就是命運掌控的一顆棋子，都在聽從命運擺布，也許那一天我該死，命運就將這顆棋子捏碎也說不定，至於命運操作下的公平，真的要一個答案，那也是不存在真正的公平，種族的公平寫照就是生靈的公平寫照，那麽生靈的寫照是不是又是命運的寫照？”

    你用推理的方式來驗證公平，你的心思比誰都沉穩，看待問題的事物也不是單純的一麵，從一方種族，反應到生靈，又從生靈反應到命運，說來這樣的推理也無可厚非，一塊石頭也有它生存的意義，何況是生靈生存的意義，如果擴展開來，從種族，到生靈，再到命運，是一個擴大的趨勢，而我們都在命運的操作下探索這種未知的公平。”

    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法林一頭子大，而圖蘭朵則是跟著陷入沉思，也被兩人的話題所吸引住。

    羅薩默然，盯著這位平凡的黑岩劍皇，問道：“前輩為何要探索公平？”

    劍皇老臉一笑，也不介意羅薩的提問：“隻有明白了公平是什麽我才能邁向更高的層次，成就像你們瑪塔之主一樣的存在。”

    這……

    羅薩一頭霧水，探索一個公平的問題就能邁向更高的層次，在他想來，這些問題不是學者該討論的問題嗎？

    在瑪塔大陸上除卻戰士之外，帝都宮延還生存一些學識淵博的學者，他們時常探索的都是這些問題，當然這些學者都是一些沒有修煉天賦為了生存不得已從事學者職業的人群，地位可謂是極低，甚至時常遭受嘲弄和各種鄙視。

    羅薩不懂前輩所講，為什麽明白了這個問題就可以進入更高的層次？”

    這個問題不僅是你一個人的問題，還是很多很多生靈的問題，普遍的我們想要變得強大便是不斷的修煉強大自身，你們人族從羸弱強大到如今就是一個鐵錚錚的例子，這是一條最基本也是最容易成就強者的路，但是有沒有想過還有其他的方法也是通往強者之路？”

    羅薩似乎明白了點什麽，剛才戰神家主與劍皇的對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比如現在蛻變的劍聖第一？沒有按部就班，提前跨入突破聖階路的階段？”

    不錯，這就是我告訴他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存在一個比按部就班還危險的情況。”

    沒有等劍皇回應，羅薩已經福至心靈，說道：“一旦失敗便是真正的毀滅，這種方法看似簡單，但如果心性軟弱的人去嚐試無疑是找死，我說的可對？”

    沒錯，看來你也有自己的體悟，那麽是時候離開了，你們人族的聖階也差不過該到了。”

    羅薩聞言渾身一震，正如劍皇所言，在戰界碑的上空出現一道白袍身影，是一名老者，可惜看不清老者的容貌，他的身邊被一片氣霧所籠罩。

    劍皇動作利索，原本還在坐在羅薩麵前，下一刻已經出現在蛻變中的劍聖第一身邊，右手一張，巨大的球體開始收縮，最後成就不過水珠大小的體型被劍皇抓在手中，又伸開左手將劍聖三十六和另一名劍聖一頭吸過身邊。瞬息之間！

    劍皇等人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另一邊出現的人族老者亦是沒有動靜，片刻之後也消失在虛空邊際，這個過程不到半分鍾，然而就是如此，所有人才駭然。

    咻啦！

    戰界碑生出變故，界碑之上綻放神秘的力量，之前認可的光束開始從羅薩的身上剝離開來，又再次回歸到戰界碑中。

    這……算結束了吧？”

    法林喃喃說道，圖蘭朵鬆了一口氣，笑道：“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而且是我們得到了勝利。”

    媽的，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那道身影是？”

    聖者。”

    拂來到兩人身邊，凝重說道。

    羅薩怔了怔，聖者的名號他也是從拂口中得知，沒有想到剛才那道身影就是人族的聖者。

    原來那就我們人族兩位聖者之一，看來是把劍皇嚇走了。”

    聽聞人族聖者法林也有過一些耳聞，如今看到聖者到來，劍皇離去，顯然是理解成劍皇不是聖者的對手，當然這是法林的想法，圖蘭朵和羅薩則不會這麽想，如果說這位劍皇真的要出手，人族的聖者能夠擊敗還真的說不好，再則，這位劍皇剛才的言語和他的風格讓羅薩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除卻那種特殊的修煉方法，還有對待異族的看法。

    接下來我們應該準備回去，學長的傷勢不輕，需要帶回去調養。”

    羅薩點了點頭，不過目光卻落在戰神家主身上。

    這邊我會去談，相信他會賣我一個麵子，至少我還算是他的女兒，再無情的人也會給一點情麵。”

    看到拂這麽說，羅薩也是無可奈何，不過這位戰神家主他是完全記住了，以後必定要提防這個人，正如劍皇所說，相對被他帶走，被這個人所救才是真正的危險。

    來到戰神家主麵前，拂看著對方臉色上沒有一絲的溫和：“我不希望聽見要我們前往戰神家族修養的廢話，我已經對你徹底失望。”

    戰神家主冷下臉：“這就是一個女兒對父親說的話？”

    哼，你可認我這個女兒？”

    也罷，我知道你過來的目的，我本就沒有留下你們的心思，但是你做了這種決定，我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將你逐出家族！”

    麵對嚴厲無情的父親，拂渾身冰冷，連心都冷透了。

    逐出家族？嗬嗬，你從來不將我當人看，不僅是你，還有這個家族，你要將我逐出那便逐出！我不會像母親一樣對你百般乞憐！”

    混賬！”

    啪！

    目睹虛空上父女之間的對話，以及那一句逐出家族那一道巴掌，就連羅薩也感到無可奈何，這是他們的家事，他們作為外人能做的根本不多。

    血紅的五指掛在拂冰冷的臉上，滲透無數的血絲，拂沒有流淚，如果說真的有淚，在心中已經流幹，一個簡單的轉身，告別父女之間的情分斷裂。

    看著逐漸離去的背影，戰神家主黯然失色。

    去吧那才是屬於你的世界……”

    同樣的轉身，伴隨著一聲默默的歎息於心中，隻有戰神家主一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