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火燒雁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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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信息,林遠毫不知情。
因為此時,他正在籌劃一場重要的伏擊戰。
楊幺進入西區後,並沒有立刻殺向吳山鎮,而是兵分三路,開始清繳周圍的一些殘餘村莊,形成口袋陣,對吳山鎮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根據周康的情報,楊幺親自率領的3萬中軍,走到離吳山鎮還有50裏的雲陽山時,突然停止前進,而另外兩路大軍,則是分東西兩路,加快的對散落村莊的攻占。
林遠知道,不能讓楊幺的口袋順利紮起來,他必須主動出擊,給予東西兩路叛軍一些重創,最好是消滅其中一支。
至於是選擇西路叛軍,還是東路叛軍,則是根據兩路叛軍的行軍路線,以及沿途的地形作為參考。
在研究之後,林遠果斷選擇了西路叛軍。
西路叛軍想要對吳山鎮形成包圍之勢,就必須經過一個叫雁蕩磯的地方。
而雁蕩磯,是一條狹長的山溝,左右兩側均是陡峭的山坡,在此設伏,放叛軍進入山溝內,此時正值九月底,山溝內茅草枯黃,隻需一把大火,便可將整個山溝點燃,將1萬人的叛軍全部葬送於此。
雁蕩磯位於吳山鎮西南方,相距不過30裏。
林遠立刻點齊了勁射弓手營500人,以及2個重甲步兵營1000人,2個三階步兵營1000人,這是他所有的精銳。
他必須速戰速回,否則等楊幺發現,其必然會強攻吳山鎮。
到時候吳山鎮必失!
軍隊集結完畢後,林遠便深夜領著宇文成都等人,前往雁蕩磯埋伏去了。
吳山鎮中,還沒有誰知道鎮子軍隊抽走一半。
……
九月的天氣,格外晴朗。
西路叛軍的主將,名叫金琮,是楊幺的心腹大將。
金琮長得十分魁梧,作戰勇猛無比,深得楊幺的喜歡。
此次他率領的西路軍,是負責肅清吳山鎮周邊的殘餘村莊,堵死吳山鎮的西邊退路。
金琮率領大軍,幾日下來,連克十幾個村莊,今日,就將率軍北上,配合楊幺對吳山鎮形成合圍之勢。
金琮不明白,一座小小的吳山鎮,為何會讓楊幺如此忌憚。
他覺得,5萬起義大軍,就應該一鼓作氣的蕩平整個吳山鎮,而不是搞這個口袋陣,讓人家退無可退。
當大軍抵達雁蕩磯的時候,前方斥候來報,
“稟大人,前方抵達雁蕩磯!”
“前進!”金琮想都不想,就揮鞭前進。
“將軍不可!”而就在這時,金琮的一員副將突然開口阻止。
這一員副將,身高九尺,蜂腰猿臂,手持一杆巨大的馬槊。
“雁蕩磯道路狹長,兩壁艱險,非常適合伏擊,將軍看到沒有,雁蕩磯上空,飛鳥盤旋不落,這正是有伏兵的征兆,我軍如果闖進去,必中敵軍奸計!”
“哈哈哈,張將軍多慮啦!”
金琮不驚反笑,神色間還帶著一絲傲氣,
“第一,飛鳥盤空,乃是我大軍要路過此地,驚擾了它們。”
“第二,你說此地適合埋伏,但是又有哪支大軍能夠在此埋伏?吳山鎮的大軍,在楊元帥的監視之下,沒有一兵一卒的調動。尋常的領主,見到我們早就望風而逃,躲都躲不及,又怎麽敢來伏擊?”
“第三,就算是我們真的在此遇伏,以我等之勇力,加上一萬兵力,一樣可以衝出雁蕩磯。”
其他副將見金琮分析的頭頭是道,無不佩服。
隻有剛才那位張副將,緊皺眉頭,有一絲無奈。
大軍連戰連勝,這群將領在江陵府所向無敵,已經養成了驕奢之氣。
俗話說,驕兵必敗!
可是,金琮卻並不聽從他的建議,張副將也隻能無奈歎息。
大軍繼續開拔,緩緩駛入雁蕩磯。
此時,林遠率領勁射弓手營,正埋伏於山頂,瞧見金琮率軍挺進雁蕩磯後,嘴角不由發起一絲冷笑。
“魚兒上鉤了!”
鍾相叛軍在江陵府連戰連捷,早就養成了驕奢之氣,明知眼前是陷阱,他們也會主動跳進來。
這就是林遠要打伏擊的原因。
當鍾相叛軍行駛至山溝中段,前方道路被幾顆巨石擋住,金琮下令叛軍停了下來,林遠等的就算這個機會,直接從山頂上站起,舉刀下令。
“放箭!”
500重甲勁射弓手全部現身,彎弓搭箭,箭頭上包有浸滿火油的麻布,點燃後朝著山溝中射去。
“不好!有埋伏!”
張副將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伏兵,麵色大變,同時,他的鼻梁甕動,似乎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異味。
“地麵被澆了火油,大家小心!”
嘭!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火箭就射了下來,點燃了山溝中的幹枯茅草,火油助燃,瞬間如一條火蛇蔓延至十裏開外。
山溝中的鍾相叛軍頓時陷入了慌亂。
不少叛軍身上都著了大火,驚恐的逃竄。
一時間,混亂、踐踏無數。
“都不要亂!”
關鍵時刻,金琮站了出來,喝止士兵的混亂。
“敵人主將就在山頂,隨我衝上去,殺了他!”
不得不說,金琮膽略過人,第一個縱馬衝上山沿,居然想殺上山頂,直取林遠首級。
但是,林遠又怎麽可能如他願,還沒等他衝鋒起來,山頂上的滾石、滾木統統砸下來,再次將金琮一夥人逼了下去。
砸死一大片。
而且,山頂的箭矢如雨水一樣落下,成片成片的叛軍倒下。
哀嚎聲、驚恐聲、求饒聲再次混雜一片。
大火彌漫,煙熏火燒,讓1萬叛軍,頃刻間就倒下了一千多人。
“將軍,必須抓緊時間衝出去!”
危急時刻,張副將再次進言。
而這次,金琮沒有選擇反對,事實上,他剛才也知道張副將的提醒有理,隻不過他內心驕傲自滿,根本不將林遠放在眼裏。
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隨我衝!”
金琮率領餘下的大軍,朝山溝外衝去。
林遠見此,隻是命令勁射弓手營,在山頂射殺這支叛軍,而他本人則是騎上戰馬,直奔穀口而去。
在哪裏,他還布置了一支大軍嚴陣以待。
等到林遠抵達重甲步兵營時,金琮等人才剛剛衝出雁蕩磯。
此時,他們隻剩下3000人,每個人都煙熏火燎,狼狽至極。
金琮一眼就看到了嚴陣以待的林遠,頓時怒其中燒,率領餘下的3000部眾,朝著林遠猛衝而來。
“殺!”
張副將也是一馬當先,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他們已經沒有士氣了,給我殺上去!”
林遠也不是軟柿子,見到這群人居然還有殘勇,當即大刀高舉,率領麾下眾士卒朝前衝殺過去。
兩支大軍,直接在山丘上,撲殺在一起。
瞬間就有上百人倒下。
林遠縱馬飛馳,鳳嘴刀在手中旋轉劈砍,青龍刀法演繹到極致,一刀落下,就必然有一個叛軍士卒倒下。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對麵的幾員戰將,確實有一些本事,三階重裝步兵,居然攔不住他們。
尤其是那個張副將,使用一杆很長的馬槊,左劈右挑,防禦極高的步人甲居然如紙糊的一樣,一桶一個窟窿,不斷有重甲步兵被殺,看的林遠心痛不已。
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而就在林遠觀望之際,那張副將,也瞧見了林遠,他居然直接撇下重甲步兵的糾纏,挺馬橫槊直奔林遠而來。
林遠見了神色大駭,急忙調轉馬頭,往本部大營跑去。
但是那戰將依舊不放棄,竟然直接跟著林遠,衝入了林遠的大軍中,所到之處,無人能當。
眼看著馬槊離林遠越來越近。
“休傷我主!”
關鍵時刻,於禁及時趕到,手中的鐵戟朝著那戰將後腦勺劈了出去。
但是,那戰將仿佛腦後長眼,一個低俯,躲過於禁的偷襲,同時馬槊斜劈,居然一槍刺傷了於禁左肩。
看的林遠是心驚肉跳,就算是三國中的五虎將,也不能這麽輕易刺傷於禁吧?
於禁受傷之後,依舊持戟與那戰將鬥在一起,但是一直處於下風,險象環生。
鬥了七八個回合,於禁力盡,隻得拔馬就跑。
那戰將緊追在後,馬槊拍飛圍上來的士卒,直取於禁後心,眼看就要追上了,幸好在這關鍵時刻,宇文成都及時趕到,一戟震退那戰將。
被宇文成都震退的戰將,虎口發麻,胯下的戰馬都險些栽倒。
這等神力,讓此人對宇文成都忌憚無比。
“來將通名,我宇文成都,不斬無名之輩!”
宇文成都救下於禁後,橫刀立馬,擋住了此人的退路,喝問道。
林遠也豎著耳朵,隔著老遠偷聽。
他也很想知道,此人到底是誰,藏身鍾相叛軍當中,擁有五虎將的實力。
“張定邊!”
那戰將隻是冷冷道,又重新握緊了馬槊,挺馬刺向宇文成都。
“居然是他!”
林遠心下駭然,頓時也有些釋然。
從陳友諒出現的那一刻,他就估計張定邊一定也會出現,沒想到居然真被他猜中了。
不過,這遭遇卻不怎麽友好。
此時,張定邊已經與宇文成都纏鬥在一起。
馬槊與鳳翅鎦金镋爭鋒,每一次碰撞,都飛濺出劇烈的火花,戰馬奔馳,二人是越鬥越快,五丈之內,竟無一人敢越前。
這位元末第一猛將與隋唐第二猛將,鬥得是旗鼓相當。
不過,十個回合之後,宇文成都終究略勝一籌。
宇文成都天生神力,張定邊也是苦苦支撐,十個回合,虎口都被震出血了,尤其是他的坐騎戰馬,更是不堪宇文成都的神力。
又鬥了三個回合,張定邊的坐騎就露出疲態,渾身冒汗,口吐白霧。
張定邊頓覺不妙,他當即虛晃一槍,居然撇下宇文成都,拔馬後撤,向著包圍圈外衝殺而去。
“哪裏走!”
宇文成都心有不甘,立刻又追了上去。
二人不斷爭鋒,槍戟爭鳴,如雷霆炸響,一路殺出了包圍圈。
張定邊見撇不下宇文成都,隻得使了一個破綻,硬吃了宇文成都一戟,同時,他藏於手中的弓箭,也是對準宇文成都的腦袋射去。
嗖嗖!
兩支箭同時射出,第一支被宇文成都劈飛,第二支猝不及防,直接射中了宇文成都的胸口。
張定邊又取出一支箭,準備開射。
宇文成都神情大駭,急忙停下,不敢再追。
而張定邊則是趁著這個機會,縱馬逃之夭夭。
“宇文將軍沒事啊!”
林遠瞧見宇文成都中了一箭,無比擔憂,立即上前詢問。
“沒事,隻是一點皮外傷!”
宇文成都將箭矢從胸口拔出,沒有任何不適。
果然,肉身開發越強,生命力越強,像宇文成都這類【武力】高達90多的,一兩支箭矢根本就射不死他們。
看著張定邊遠去的背影,林遠心生感慨,
“此人,將來必成我們大敵!”
宇文成都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張定邊的身影,眼神中有一絲戰意。
再說張定邊,逃出了宇文成都的追擊後,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宇文成都的一戟,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吃得下的。
“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強大之人,我還是太弱了!”
“不過,如今西路軍大敗,金琮不知去向,我如果再回到楊幺身邊,勢必會被他當成逃兵斬首,不如索性離他而去,另投他人!”
在張定邊心中,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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