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英雄紅顏 第二百一十三章:客棧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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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已過,半山上,望月亭,西隅廂房裏,許楓和柳如煙飲茶閑坐,待那邊中年郎中抓好了藥,已過去半個時辰。
原本緊閉的藥房門打開,兩人的目光齊落在那敞開的房門上,中年郎中立在門口,手裏提了五個渾圓的藥袋。正朝許楓和柳如煙微微笑著,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總能帶給人一種溫和親切的感覺。說來也怪,這中年郎中較那黃袍老者要年輕許多,但言談舉止卻要比黃袍老者更顯得老成持重。相形之下,黃袍老者卻是給人一種古怪之感。
正當中年郎中抓藥之時,那黃袍老者手裏拿了掃帚清理庭院,將掉落在屋簷下的花瓣草屑打掃幹淨。
柳如煙和許楓見中年郎中笑盈盈走了過來,忙起身迎上前去,中年郎中向他們招呼道「二位久等了,這是五劑湯藥,記得用砂鍋煎藥,熬藥前加入引藥附子兩錢,先以武火煮沸十分鍾,再以文火熬至二十分鍾即可,每劑藥連煎三次,每日服三回,每劑藥服兩日。這五劑藥服完之後,若有好轉,再來抓藥。」他將熬藥和服藥的方法向兩人詳盡交代。
柳如煙兩手接過藥袋,一臉感激的點點頭,說道「多謝大夫,在下謹記,請問大夫該是多少藥錢?」他說著,一隻手伸入懷裏,摸索著掏出一錠銀子。
中年郎中微笑道「哦,一共是五兩銀錢。」
柳如煙心裏一怔五劑藥才五兩銀錢,這郎中實在良心。他日若是治好了叔叔的病,定要帶著叔叔前來當麵酬謝!他手裏的一錠銀錢共十兩呈在中年郎中麵前,中年郎中兩手接過,轉頭望向那埋頭勞作的黃袍老者,招呼道「三叔,你去找五兩銀錢過來。」他稱呼黃袍老者為三叔,敢情這兩人也是叔侄。
黃袍老者抬太頭望向這邊,嘴裏應了一聲,放下手裏家夥什朝房間裏走去,頃刻,又轉身出來,手裏拿了幾顆碎銀,急步而來交到柳如煙手上。柳如煙本想推辭,許楓遂微笑著瞥了他一眼,柳如煙頓時想起先前中年郎中說過的話凡來我這裏求醫者,隻收取藥錢,絕不多收餘外之財。這是我自行醫起定下的規矩,不會更改。
柳如煙收下銀錢,再三感謝,心下暗暗敬佩中年郎中的人格高尚。
兩人不敢再作耽擱,當下告辭,中年郎中和黃袍老者目送他們下山而去。路上,許楓說道「我們得先回仙人居,你伯娘她們定是等急了。我們走時並未告知,準又是讓她們擔心。」
柳如煙道「伯伯,為何不讓徐子義同我們前來?」
「他與我們並不熟識,雖是你堂叔門下,但我們的事還是不能讓他知道太多,不過,據你堂叔說,他自幼就沒了爹娘,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許楓歎息著說。
柳如煙心中一動想不到他和我遭遇相似,也是個苦命人。想到這些,他心裏騰起一抹酸楚,不由對徐子義生出莫可名狀的好感,不過是同命相憐惺惺相惜。
兩個人來到山腳湖邊,解下馬韁,翻身上馬,嘴裏吆喝著打馬疾馳而去。
回到仙人居,酒肆裏有幾桌零散客人在把盞吃喝,卻不見上官紅琴等人的影子。兩人跳下馬,將馬兒拴在門口的大樹下。剛欲走進酒肆,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女子急促的呼喊聲「柳大哥,許伯伯,你們去了哪裏?大家都在尋你們吃飯呐!」兩人不由一怔,忙回身瞧去,不遠處樹林邊,楚夢花滿臉焦急氣喘籲籲的向這邊招手。
她快步跑了過來,喘息著道「累死我了,你們幹什麽去了嗬,大家以為你們不辭而別,正四處去尋了。可是急死伯娘了。」她緩了緩,朝林子裏高聲喊道「伯娘,冷月,你們別找了,快回來,柳大哥他們在這裏。」她聲音急促中帶了一絲興奮。
許楓心裏暗暗自責怪我自作主張,真是害得她們擔心了。該是和她們言語
一聲的。正自想著,林子裏冒出幾顆人頭來,卻是上官紅琴帶著冷月等數人朝這邊焦灼觀望。一行人大老遠的,便朝這邊揮一揮手,冷月嬌嗔道「爹,你們去了哪裏?害得我和娘親四處找尋。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眾人快步來到跟前,唯獨不見那個徐子義的蹤影。
許楓忙向上官紅琴解釋道「是我不好,惹夫人為我擔心。夫人可曾記得去年一位江湖朋友引見的翠湖邊那郎中?」
上官紅琴不由一楞,皺眉道「翠湖?郎中?」她似有所悟,恍然「哦,老爺是說治好我風濕病那位神醫?」
許楓微笑點頭,道「不錯,今日我帶著煙兒正是前去拜訪了他。華山飛鷹重疾纏身,我下山前答應過他,為他尋醫問藥,昔年知交如今落得這般境遇,我這心裏也不是個滋味,朋友一場,我豈能袖手不管。我想到望月亭那大夫治好你的頑疾,便攜煙兒前去求藥,待煙兒和子義前往華山,一並帶去,興許他的病還尚有一線希望。」他將這件事和盤托出,也算為老友盡一點綿薄之力。
上官紅琴見兩人沒了蹤影,以為又發生了什麽棘手的事,默默聽許楓說完,這才放下了心。他為丈夫對待老朋友的仁義之舉心生佩服,也為自己擁有這樣一個男人感到欣慰。她靜靜望著許楓,目光裏有了一抹明亮的神采。
許楓看著眾人,忽然問道「徐子義呢?怎麽不見他?」
冷月說道「哦,早晨的時候,我看見他和楚伯伯往後山上去了。」她伸手指了指仙人居背後的巍巍終南山臥龍穀。
柳如煙和許楓相顧一眼,滿臉狐疑,許楓又問道「他們走時可有說什麽?」
冷月搖一搖頭,道「沒有,他們走之前什麽都沒說,我還以為是找你們去了。待到午飯時,卻沒見到你們。於是,大家就四處去尋找。」
許楓心下納悶他們去山上做什麽?楚老弟和徐子義本不相熟,興許,隻是上山隨意轉轉罷。
柳如煙心裏隻想盡快見到他那個堂叔,多年未見,他對堂叔的印象已十分模糊。他的心裏既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叔侄相認,他暗暗起誓,一定要為叔叔養老送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向堂叔打聽。
柳如煙朝仙人居後麵的高山峽穀望了望,忽然說道「伯伯,要不我去找他們回來?叔叔病情嚴重,我們得盡快趕到華山,若是能治好他的病,也算是盡一點孝心。」
許楓道「別急,想必他們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先吃點東西,待徐子義回來,我們就立馬趕去華山。」
柳如煙瞧見夢花悶悶不樂的樣子,將她叫到一旁,說道「花妹,你有什麽心事麽?師傅已經救回來了,房子沒了,我們再重建,隻要我們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沒有什麽事能難倒我們。」
楚夢花咬了咬嘴唇,緩緩道「柳大哥,這段時間發生那麽多事,爹爹大難不死,我心裏自是很高興的,你是不是又要走?」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他,觀察他臉上的神色。
柳如煙安慰道「我怎麽也沒想到,華山飛鷹辜誌是我的親叔叔,沒想到他還活在世上,聽徐子義說,叔叔他患了重病,我和許伯伯訪郎中為他抓了藥,希望能治好他的病。」.
夢花展顏笑道「恭喜你,柳大哥,又找到一位親人,相信,你的小妹也很快就能找到的。這次,你們又要出去幾天?」
柳如煙微微一笑,淡淡道「見到了叔叔,我想接他在身邊,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的。我還要為你們重建一個新家!」
夢花嫣然一笑,點點頭道「柳大哥最好啦,我和爹爹等著你回來!一路上多小心!」她笑的一臉燦爛,眼裏閃著明媚的光。
這時,許楓已安排店家端菜上桌,小二雙手托了一盤熱氣騰騰的菜碗快步走過來
,外加兩壺陳年老酒,許楓和柳如煙早已饑腸轆轆,兩個人斟上酒,拾筷大口吃喝起來。許楓叫上上官紅琴等人一起吃,她們並不上桌,表示已吃過午飯,隻是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吃喝。
長街上起了風,天空驟然變得暗沉,似是快要下起雨來,風勢越發大起來,卷起街上雜物塵土飛滾。外麵馬廄裏傳來高亢的馬嘶聲,許是馬兒受到大風驚擾,顯得焦躁不安。
夢花來到門口朝後山張望,她滿臉焦灼,嘴裏喃喃道「天要下雨了,爹爹怎麽還不回來?他們會幹什麽去了呢?」上官紅琴見夢花柔弱的身子附在門沿,走了過來,撫著她的肩上,輕聲說道「別擔心,興許他們就要回來了。」正自說著,遠處山道邊忽然冒出兩條人影正急速朝這邊長街上奔過來,大風吹起他們的衣裳飛舞頭發散亂,夢花眼睛一亮,興奮說道「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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