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楓握著妖劍，身軀瘋狂痙攣，麵容痛苦，看起來十分怵人。

    白鴻霄沒有回頭，依舊閉著眼睛等待。

    九劍堯立即施法，想要穩定妖劍。

    轟——

    一股可怕的力量從妖劍內爆發，差點將九劍堯的魂魄吹散。

    白鴻霄屹立不動，衣袍獵獵，他仍沒有回頭，完全不擔心易小楓。

    其他人眼睛一亮。

    莫非易小楓承載不起妖劍的力量？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易小楓要是接不住妖劍，那他們就還有機會。

    司昆蟬、周少君都在心裏祈禱。

    死啊！

    你一定要死啊！

    王如神皺眉，目光死死的盯著易小楓。

    他忽然開口道：“白鴻霄，你對你這位徒弟也太厚愛了吧！”

    白鴻霄睜眼看向他，平靜道：“他值得。”

    王如神自嘲道：“衝他這份膽量，確實也值得，哪像我徒兒，剛才被妖帝嚇得都不敢動彈。”

    遠處的妖帝沉默。

    周少君尷尬，自慚形愧。

    白鴻霄微微一笑。

    “我不如你，但我這徒兒天資無雙，劍聖，不如你我定下一約，來日讓我們的徒兒再戰一場。”王如神認真道。

    白鴻霄道：“自然可以，不過隻論勝負，不決生死。”

    王如神意味深長道：“你怕你徒兒死？”

    “我是怕你徒兒死，我徒兒下手沒分寸。”

    “……”

    王如神沉默。

    妖帝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這種感受妖帝實在是太懂了。

    與此同時。

    易小楓還在爭鬥中。

    此刻他的意識正在一處亮白的神秘空間內，與一人戰鬥著。

    此人竟是另一位易小楓，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就連劍也一模一樣。

    兩人快速使劍，身形來回交錯。

    另一位易小楓乃是妖劍劍靈所化。

    易小楓很錯愕。

    剛進來，他就遭遇劍靈的襲擊，還長著他的模樣，讓他很懵逼。

    可惜沒辦法，他不得不應對。

    他施展純陽五劍訣，被劍靈輕鬆接下。

    不僅如此，劍靈還迅速學會了純陽五劍訣。

    兩人開始用純陽五劍訣對拚。

    易小楓發現這家夥的純陽五劍訣不比他弱，甚至強得多。

    不過劍靈的劍氣與靈力沒有強過他，幾乎與他完全一樣。

    這是要考驗他在同境界內的劍道實力？

    “你會說話嗎？”

    易小楓問道，表情戲謔。

    他的劍招陡然一變。

    火柴劍法！

    劍靈瞬間招架不住，節節後退。

    火柴劍法神秘無比，很可能來自其他世界，劍靈不能迅速複製這套劍法。

    易小楓占據上風。

    “是不是我戰勝了你，你就認我為主？”易小楓笑道，手中的千年寒劍沒有停留，越來越快。

    每一劍都刺向劍靈的破綻之處！

    劍靈的反應速度很快，能勉強招架住。

    戰鬥持續。

    劍靈一直沒有回答，看樣子，它很可能沒有靈智。

    妖劍的真正劍靈應該是九劍堯。

    眼下應該是九劍堯設立的考驗。

    沒過多久，易小楓動容。

    劍靈竟然也學會了火柴劍法，開始以火柴劍法對付他。

    兩人再次戰得膠著，難分高下。

    “連火柴劍法都能學會？”

    易小楓皺眉，心裏有些慌亂。

    再這樣打下去，對他很不利。

    劍靈的劍招忽然變化，一劍橫斬而來，劍氣爆發，仿佛空間都被他斬開。

    易小楓抬劍抵擋，仍被劍氣撞飛出去。

    劍靈跟著將手中的劍擲出。

    咻——

    他手中的劍化為一道寒光射向易小楓，勢不可擋。

    易小楓在半空中施展金目縮空，憑空落在地上，轉身一劍殺向劍靈。

    劍靈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身體扭轉，反手一劍斬來。

    霸道劍氣迎麵殺來。

    易小楓猝不及防，被轟得吐血倒飛。

    他的劍氣、靈力並非無限的，但劍靈卻是。

    劍靈的劍氣一直保持在易小楓的巔峰強度上，隨便一擊落在易小楓身上，他便承受不住。

    倒地後，易小楓連忙站起來。

    “這就是兩百六十年的道行嗎？”

    易小楓暗罵，他終於體會到敵人麵對他劍氣時的感受。

    剛站起來，他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雙腿發軟，直接半跪而下。

    他用千年寒劍支撐身軀，讓自己沒有徹底倒下去。

    劍靈停下來，與他保持十丈距離。

    “你就這點實力？”

    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

    易小楓抬眼看去，劍靈麵露嘲諷之色。

    他從未覺得自己的臉欠揍過。

    這是第一次。

    易小楓深吸一口氣，道：“我打不過自己，不算丟人。”

    劍靈搖頭道：“你不僅打不過自己，還打不過我，如何成為我的主人？”

    “你便是妖劍？”

    “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麽臣服於我，要麽死。”

    聽到劍靈的話，易小楓笑了。

    區區一把劍，也想讓他臣服？

    易小楓咬緊牙關，再次站起來。

    他感覺渾身骨頭都碎了，體內還有無數根針在亂竄，痛苦至極。

    劍靈笑道：“你這樣痛苦的死去，再被我吞魂，有什麽意義？”

    易小楓的瞳孔再次變成金色。

    金目縮空！

    他瞬移至劍靈身後，提劍斬去。

    劍靈迅速跳開，從旁邊一腳踹來，將易小楓踹飛出去。

    飛出去數十米遠，易小楓砸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方才停下來。

    這下子，他徹底站不起來。

    “可惡啊，都到了這一步，竟然要栽了！”

    易小楓心中充滿不甘，眼中滿是憤怒。

    他恨的不是劍靈，而是自己。

    倘若他夠強，就不會這麽狼狽。

    他若是白鴻霄，那該多好？

    他若是會天下劍，妖劍豈能不臣服？

    天下劍……

    易小楓的瞳孔驟然一縮，心跳開始加快。

    “你的劍是什麽？”

    白鴻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仿佛來自記憶深處，聲音很遠。

    易小楓陷入深思中。

    我的劍是什麽？

    劍靈停下來，沒有繼續展開進攻，而是靜靜的望著他。

    易小楓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他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劍是什麽？

    是千千萬萬的兵器之一？

    他記得白鴻霄曾說過，劍客的劍是劍客的心。

    每一位劍客的心不同，所以劍也不同。

    也就是說，這個問題是在問劍心！

    易小楓不由思考自己的劍心是什麽？

    耳畔不斷響起白鴻霄當初傳他天下劍時留下的問話。

    “你的劍是什麽？”

    良久。

    “我的劍就是你的劍！”

    易小楓眼神一定，低聲回答道。

    “我的劍又是什麽劍？”

    “天下劍，心係天下之劍！”

    “你也心係天下？”

    “沒錯！”

    易小楓仿佛在低吼，體內湧現出一股力量。

    一道身影在他眼前浮現。

    這道身影與白鴻霄極為相似，正在施展一套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