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國躺回病床上，疲憊地閉上眼，方晚檸才開口，“舅媽，你回去吧，晚靜還在徐姨家，我在這裏照顧舅舅。”

    劉梅沒說話就走了，這一夜方晚檸扒在病床邊睡了一夜，天蒙蒙亮就醒了，其他兩個病床的病人家屬也一樣扒在床邊睡，隻不過他們有人換班，方晚檸卻沒有，醒來去買了早餐幫舅舅打水洗漱，因為她發現舅舅沒受傷的左眼上的紅血絲又多了，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又忙去叫了醫生來，醫生讓他早去做檢查。

    這一天方晚檸都在拿著化驗單樓上樓下跑來跑去，到了晚上天快黑了劉梅才帶著小晚靜來醫院，劉梅問病情怎麽樣了，方大國看了一眼方晚檸和女兒小晚靜礙於他們在場也沒有說，方晚檸知道舅舅是怕她擔心才不說的，就帶著小晚靜出了病房，好讓他們談話。

    坐在醫院外的台階上，看著漫天紅雲日落西下，方晚檸心情沉重，早上醫生看了檢查單後說情況不樂觀，最少要住半個月的院觀察觀察，還讓繳費，她就回去了一趟找劉梅拿了一萬塊錢，這才一天看到繳費清單上的餘額15塊1，知道家裏就快承擔不起醫療費用了。

    舅舅和媽媽就兄妹倆，外公外婆也早去世了，媽媽離開後，舅舅根本就沒別的親人了，舅媽那邊的親戚在她生病的時候就已經借過一次錢了，都不是富裕的家庭，所以這次如果舅舅眼疾再得不到控製，他們就沒親戚朋友借錢了。

    小晚靜安安靜靜地躺她懷裏抱著她脖子問，“姐姐，爸爸的病什麽時候能好？”

    “很快就好了，別擔心。”

    “哦。”小晚靜乖巧地點頭，方晚檸在她小額頭親了一下，發現她外套上破了一個洞，心中酸楚，小晚靜今年秋天還沒添新衣服呢。

    一個穿校服的小女孩從麵前蹦蹦跳跳走過，小晚靜昂頭問她，“姐姐，我也想上學，可媽媽不讓，為什麽呀。”

    方晚檸忍下眼眶裏的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將她緊緊抱懷裏，隻說了句，“明年就上。”

    小晚靜開心的拍著小手說好。

    方晚檸將頭埋進小晚靜小脊背上，無聲落淚。

    她欠舅舅一家實在太多了，舅舅的家庭本來幸幸福福的，被她和媽媽攪的一團糟，或許……她該離開了。

    方晚檸在外麵坐到天徹底黑透才牽著小晚靜回了病房，方大國說，“晚檸，你今天一天都沒上課，明天去上課吧，你舅媽留下來照顧我，我已經給徐佳打過電話了，這些天讓她幫忙照看一下晚靜，你跟晚靜都回去吧。”

    方晚檸說好，小晚靜跟爸爸媽媽說了再見，倆人就騎著電動車回去了。

    翌日，方晚檸踩著上課鈴聲來到班裏，正好是班主任的課，隻淡淡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繼續上課了，對老師來說向她這種學習渣渣上不上課都沒差，隻要不要影響到其他學生就行。

    一上午，方晚檸都在神遊天外，坐在位子上動都沒動一下，上午放學鈴響，方琳琳走在最後，問她，“方晚檸，你昨天怎麽沒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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