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軒為自己的平靜感到不可思議。

    想來還當真是諷刺，當初安意離開，他對安意念念不忘兩年，費盡心思去找她，又如願以償找到她得到她，如今卻忽然就不想要了。

    或者瑤瑤說的對，沒準他就是一個涼薄之人。

    安意扭頭看他，半響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林以軒撇開眼，到底還是有些心虛：“想要什麽補償盡管開口，我會滿足你。”

    安意扣好最後一粒扣子，她的聲音很是平靜：“那就資助我出國深造吧，三年的花費，回來掙了錢還你，若我沒出息，就當是分手費吧。”

    林以軒抬眼看她。安意的神情冷冷的，不見一點悲傷。而他自己，竟也不見一點難過。

    安意忽地就笑了一下：“若你覺得虧，便隻當是睡了我的嫖資好了，貴是貴了點，但這點錢對你而言應當不算什麽。”

    林以軒一愣，安意很少對人笑，即便是交往中他哄著她笑，她也是扯著嘴角笑得僵硬，如今這一笑冷是冷了點，但卻帶著幾分豔麗。莫名的，倒是教他想起高中時他坐在舞台下，安意舞完劍那最後的一個笑容。

    一想到當初他對安意的心思，林以軒又有點不舍，但他知道這不舍也不過是一時的，很快就會過去，於是他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會給你寄一張銀行卡，密碼會設成你的生日。”

    安意點了點頭，提著包要走時忽地低頭看他：“你……愛過我嗎？”

    這是一個非常俗套的問題，林以軒卻是有點難以回答了，他想了想，覺得眼前這人以後再也見不著了，一時又心塞得緊，於是幹脆任著性子將人一拉按在床上。

    安意也不掙紮，就這麽淡淡地看著他，眼裏的情緒好似小心翼翼又好似死水沉沉。

    林以軒不喜歡這樣的安意，但當初那份萌懂的情竇初開又在心裏紮了根，疼的讓人厲害，於是他低頭狠狠去咬安意的唇，帶著血腥的，像是恨極了的報複。

    他很快放開了她，抹了嘴巴扭過頭去：“沒有什麽愛不愛的，玩膩了就分，以後別見麵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點心疼，但好似早就有預感他會這麽做一般，於是顯得十分從容平靜。林以軒想，他果真是個涼薄之人，就像他遊戲的名字一般。

    也好，都不曾愛過，倒也不顯得我太過涼薄。”安意理了理衣服轉身就走，出門前看了他一眼，“大少爺給錢的時候大方些，也不枉我們這些年的虛情假意演得辛苦。”

    林以軒也不知道安意這些話是真是假，但想著她當初對他不理睬，這些年也沒怎麽笑過，分手了也這麽平靜，他就當她一點情分也沒有隻看重了他的錢算了。

    他們就這麽分手了。

    林以軒回家照例上遊戲時看著頻道上偶爾還有人說他癡情真是感到可笑。他癡情，就不會和安意分手了。

    分手了，林以軒好像沒什麽感覺。

    一直到安意上線退出幫主之位然後下線，那就是一個意外的頭像灰暗下去時林以軒的心裏才忽然一空。

    他想到安意出國，那就是一個意外的頭像是真的不會再亮起時他想給安意發信息。

    可是拿出手機，如今他不知道該和安意說什麽。

    算了，就這樣吧。

    林以軒捂住眼睛躺到床上去。

    鬱悶中，他忽然想，四年前他不該去找安意的。

    不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