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安意繼續默念咒語，並暗中催動招魂幡。

    阿鈺，我很快就把你召喚到身邊了，我答應了你，到了其他地方，會試圖召喚你的，你看，我能做到。

    快了。

    再不行，她就沒力氣了。

    成功觸手可及。

    安意咬破舌尖，聚集力量再一次催動陣法加速運行，不料卻在最後關頭，竟是忽然有片刻的頭暈，這放在平時並無影響，但此刻她正全力催動體力的真氣內力，於是這麽短暫的一會，體內運轉的真氣內力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這一滯的時間極其短暫，但要命的是正在緊要關頭，就這麽一停的時間，安意分心控製的招魂幡有失去控製之勢，她正要補救，夜空之上滿月光輝照在陣法中心，陣法突然大亮，安意拚命控製的陣法竟有反噬之意。

    不！別！

    安意用力一咬舌尖，快速默念咒語。

    然而，此刻的安意已經壓不住陣法，陣法反噬之下一道華光擊向安意。

    噗！

    安意仿佛被什麽穿透心口，一口鮮血吐出從空中摔下。

    “教主！”

    “教主！”

    “安安！”

    安意摔在地上，根本沒有時間多想，立即強撐著身體準備維護陣法運行。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

    然而，她發現，她目前的情況，就像剛開始接觸這個陣法時那般弱小的可笑。

    無法控製。

    陣法沒了力量維持，漸漸失去光輝慢慢暗淡下來，陣法中心的身影也慢慢淡了下去。

    “阿鈺！”

    安意爬起來逆著風往陣法中心跑，陣法中心的風猶如實質的刀一刀刀劃在身上。

    “阿鈺！阿鈺！”

    好不容易靠近那裏，那身影淡了，手一伸，什麽也沒抓住。

    “阿鈺！”

    安意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可是，有什麽用。

    陣法的光亮徹底消失，風停了，烏雲散了，唯獨明月光輝還在，照著一地狼藉。

    除了一地狼藉，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誰來了，誰又去了，根本不過一場似真似假的夢。安意呆呆地跪在陣法中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也罷。”好一會，安意撐著起身。

    就算勉強召來了那又怎麽樣，下一次呢，她換了一個地方，還是將何鈺扔在了這裏。

    召來了又怎麽樣，說了對不起又怎麽樣，何鈺已經死了，阿鈺要的並不是對不起。

    她原本孤零零一個人來，到時候一個人再孤零零的走，無牽無掛才是正經，做什麽覺得有人陪著就會好一些。

    嗯，沒什麽的，原本就沒什麽，就當不曾獲得這個陣法，就當隻是又一次召喚失敗好了。

    安意神情恍惚地走了幾步，腳下一軟時被人扶住。

    “教主？”有人擔憂急切地在耳邊喚了一句。

    安意抬頭看去，是張熟悉的臉。

    “桃顏……”仿佛終於找到了一根可供棲息的浮木，安意一把抓住他，緊緊地抓住，大哭起來，“你還是一直陪著我吧，就算毒舌我也忍了。”

    就算吱吱說桃顏不是好人，就算桃顏這個人來曆不明，就算桃顏說不出好聽的話，但至少在一個個陌生的世界裏，他常陪在她身邊。

    半響的沉默後，他答應了：“好，我會一直陪著你。”

    安意得到了回答，心裏一鬆，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