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燈火搖曳。

    這是白稷用羊油加以靈力提純後的油燈。

    以細葦管為燈撚。

    將葦管蘸羊油，連蘸數層後，再用刀削圓，即可使用。

    至於羊？

    除開野豬外，偶爾也會竄進來三兩隻肥羊。

    李信捧著筒美酒。

    這是用竹筒做的。

    上麵有專門的木塞子。

    裏麵大概能放個半斤左右。

    主要是白稷平時閑著無趣，到處閑逛帶著的。

    這已經是第五晚了。

    打牌，打麻將。

    下象棋，下圍棋。

    他們全都玩。

    可惜，論水平還是差了點意思。

    不吹不黑，作為球球對戰平台的職業九段強者。

    就圍棋，這三個憨憨綁一塊都不是他對手。

    至於象棋的話稍微麻煩了點。

    因為規矩不同的緣故，白稷還專門教了他們新規則。

    比如說隔山打牛的炮。

    橫衝直撞的車。

    剛開局，他就把李信殺了個人仰馬翻。

    到最後，隻剩下個帥貫穿全局。

    把他的臉打的是腫腫的。

    下棋前，李信那吹的簡直快天下無敵了。

    “論對弈，這大秦也就唯有陛下能勝我。”

    “其中暗合兵法，還沒幾人是我對手。”

    哦，是嗎？

    我就喜歡打別人的臉！

    來！

    必須給他安排！

    白稷當即就笑了。

    鴛鴦炮，仙人指路，金鉤炮，起馬轉中炮，屏風馬……

    殺的李信心態當場炸裂。

    灰溜溜的躲牆角裏去了。

    你說你裝什麽X呢？！

    至於這胖子？

    不好意思。

    別人會讓你，我可不會讓你。

    你凡間的帝王，可管不了我這位修士。

    修煉為的是什麽？

    修煉之路漫漫，隻問一句。

    可得長生否？

    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於是乎，胖子敗北！

    就這對弈來說，胖子的確是有幾分能耐。

    可惜，在他的天地大同式之下，也隻能含恨敗北。

    別問，問就動畫片看多了！

    ……

    秦大大望著殘局，久久不能釋懷。

    他輸了！

    自加冠之日，他從未輸過。

    也沒人敢贏他！

    他是這天下間最尊最貴的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他不會輸，也不能輸！

    與君王對弈是門技術活，也是份苦差事。

    贏也不是，輸也不是。

    隻能拚著和局。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說甘羅。

    秦始皇如鷹般的眸子閃過抹些許惋惜。

    那個天才少年。

    十二歲官至上卿！

    出使趙國，不廢一兵一卒幫助秦國得到十幾座城池！

    當初他和自己對弈時也從不會讓子。

    鋒芒畢露。

    很有趣。

    仔細想來，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

    這個僅僅隻比自己小三歲的神童，終究成為了曆史。

    白稷的出現，讓他回憶起了很多事情。

    白稷要比甘羅更加成熟穩重。

    心機城府極深！

    雖然傲氣，卻不會恃才傲物。

    隻是腦子可能有些不太正常，時長胡言亂語。

    說著些不著調，讓人聽不懂的話。

    要白稷聽到他的心裏話，必定是麵露微笑，然後豎起那聖潔的中指，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他這是不按套路誇人！

    ……

    秦始皇放下竹筒。

    透過眼神就能看出來，他現在很清醒。

    他是天生的帝王相！

    虎口，日角，大目，隆準。

    長八尺六寸，大七圍。

    站起身如雄鷹俯瞰萬物，走起路如狼深不可測。

    根據當初白稷鄉下老爺子說的。

    這種人生下來就是皇帝命，注定要一統天下！

    當然，準不準就不好說了。

    “蒙卿，你覺得仙師如何？”

    “城府極深，深不可測！”

    “雖有些風言風語，卻又暗合大道至簡。”

    “更是身懷仙術，手段之高非我等凡人所能揣測！”

    蒙毅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且不提其廚藝如何。能將有毒的鹽礦變成細白如雪的精鹽，這等手段大秦無人能出其左右！”

    “還有這造紙術！若是此術能得以普及，並且由我大秦控製，這百家士族可敢再非議大秦？”

    控製住造紙術，便等同於控製住文壇！

    而今六國統一不過兩年多點。

    有很多儒生暗中非議。

    就這次封禪，都有儒生敢譏諷他！

    史記記載：諸儒生既絀，不得用於封事之禮，聞始皇遇風雨，則譏之。

    聽聽！

    這就是最早期的公知啊！

    不管什麽時代，總有些自以為是的讀書人覺得自己掌握了真理。

    在後世，還會講道理。

    在大秦，講的可是秦律王法！

    六年後，有個憨憨叫做淳於越。

    齊地博士。

    誒，後世某些公知也總喜歡自詡博士。

    當然，現在博士是官職和學位無關。

    這位淳於越反對實行的郡縣製，要求根據古製，分封子弟。

    丞相李斯加以駁斥，並主張禁止百姓以古非今，以私學誹謗朝政。秦始皇采納李斯的建議，下令焚燒《秦記》以外的列國史記……

    史記記載：及至秦之季世，焚詩書，坑術士，六藝從此缺焉。

    至於所謂的焚書坑儒？

    不過是儒生抹黑的手段而已。

    坑的是術士，和儒生基本沒啥關係。

    為啥坑術士呢？

    因為有兩個膽大包天的術士坑了秦始皇。

    氣急敗壞的秦始皇坑了四百多個術士。

    焚書坑術，簡單來說就是最早期針對公知的運動。

    真應該讓後世那些個不懷好意的公知重修下。

    還是吃太飽了啊！

    ……

    言歸正傳。

    蒙毅所提也是秦始皇心中所想。

    百家士族若想傳播其學識，光靠竹簡是不夠的。

    有了物美價廉的紙，便足以扼住百家士族咽喉！

    大秦文事同樣可興！

    今後誰還敢說大秦是不通禮樂的蠻秦？！

    這等功績，說是立地成聖都不過分。

    足以造福千秋萬世的大功德！

    李信搖搖頭。

    “吾有不同見解。”

    “鹽不算什麽，大秦也不缺。”

    “造紙術雖然神奇，卻也有竹簡可以代替。”

    “他手裏的土豆玉米，才是真正的仙家祥瑞！”

    “陛下封禪泰山，遭逢大雨，受儒生譏諷。”

    “等出去後，有畝產三十餘石的祥瑞土豆，還有誰敢說陛下的不是？”

    “陛下結緣仙師，乃受天命。”

    “大秦代周，名正言順！”

    李信是越說越激動。

    在他看來，沒有任何東西能比糧食更重要！

    老秦人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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