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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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訂閱不足百分之五十的,要晚幾天才能正常看== 這個長女, 真是叫他發愁, 從小性子就怪不說, 薛氏都做當家太太十幾年了, 她卻還是一聲母親都不肯叫。說起來原配江氏去得早,薛氏進門的時候長女話都還不會說呢,也不知道是像了誰了,知曉不是薛氏親生的, 就作出那麽多的怪來。
想到薛氏這十幾年來的辛苦,胡領心裏頓生憐惜。
“阿柔,開門!”他越過薛氏, 砰砰敲著門,語氣也嚴厲了起來。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片安靜。
連著的敲門都無人理,胡領和薛氏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奇怪。
“不會是病的太重了吧?”薛氏左右看看, 焦急的道, “下人也不知都去哪兒了。老爺, 撞門吧, 別回頭阿柔真有什麽事兒了!”
胡領也急了, 揮手讓薛氏走開,猛地抬腳踢了上去。
胡家富裕,門自然也結實, 胡領連踢數腳才把門終於踢開。
薛氏第一個跑進去, 可轉到內室後卻忽然尖叫:“啊——”
“怎麽了怎麽了?阿柔怎麽了?”胡領聽了, 再顧不得腳疼,忙趔趄著跑了進去,可是看到內室床頭被繩子捆著淚眼蒙蒙的胡玉婉,也驚住了。
“三姐!”緊跟著的胡玉仙沒忍住喊了出聲,“你不是昨兒嫁去周家了嗎?你,你怎麽會在大姐的屋裏?”她快速在屋裏看了一圈,不敢置信的道,“大姐呢?大姐去哪兒了?難不成大姐是……”
“阿婉——阿婉——”薛氏突然哭起來,撲上去幫胡玉婉解綁。
胡領則反應過來,回頭警告的瞪了眼胡玉仙,而後就吩咐跟在後頭的陶姨娘,“去,你去外頭看著,叫人守好了小院,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胡玉婉嘴裏的帕子被取出,捆住她的繩子也被薛氏解開,她一下子就撲進了薛氏懷裏,痛痛快快的大哭出聲。
薛氏目露不忍,一麵拍著女兒的後背一麵道:“阿婉莫哭,莫哭,快告訴娘這是怎麽了?娘在呢,你別怕,不管是什麽事兒,娘都給你做主!”
聽出妻子話中的堅定,胡領心裏一跳,莫名就有點兒心虛了。
可是,不應該啊。
阿柔喜歡外甥,兩人從小就訂了親,這麽些年阿柔和外甥之間沒出過任何矛盾。就在前些日子得知阿婉要嫁人時,阿柔還有點不高興,也想著早一些嫁去趙家的。她怎麽可能會搶妹妹的親事呢?
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莫不是因為阿柔長得好,那周縣令不知何時見了,臨時耍手段搶了阿柔?
“阿婉乖,快別哭了,聽你娘的話,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了?”他壓下心頭紛雜思緒,也伸手拍了拍胡玉婉的後背,“你不是應該嫁去周家的嗎,怎麽會在你大姐這屋裏,你大姐又去了哪兒?”
胡玉婉抬起頭,一張小臉煞白,眼睛更是哭得通紅,完全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她哽咽著道:“大姐……大姐她太過分了,出嫁前一晚我來找她說話,可是她……她卻給我下藥,還說她才是胡家的嫡長女,這麽好的親事要輪也是輪到她,無論如何是輪不到我的……嗚嗚,爹,娘,你們可要給女兒做主啊!”
“不可能!”搶在胡領還沒開口前,薛氏已經一口咬定,“你大姐喜歡寂嚴,這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她怎麽可能會搶你的親事?”
胡領鬆了口氣,忙也跟著點頭,“是啊,你大姐和你表哥自小就訂了親的,論理她不該會做這樣的事。阿婉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其他原因,你大姐不會是被人逼著的吧?”
聽了爹娘的話,胡玉婉渾身都發起了抖。
“你們都不信我,都不信我……”她猛然一下子推開薛氏,哭著用力的捶了幾下床沿,“是,這事怪我!要不是我見大姐成日誇表哥,就也跟大姐誇了幾回周大人,大姐也不會……也不會羨慕我,不會嫉妒我,不會最終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周大人真的就那麽好啊,他生得比表哥英俊,才學也比表哥高,如今更是我們長洲縣的縣令,周大人那麽好,我還不能說說了?”
“大姐……大姐她搶了我的親事,你們不僅不心疼我,不給我做主,居然還……還幫大姐說話,你們是不是要說我是騙人的?我不活了,不活了,沒了周大人,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話落,一頭就往一邊的牆上撞去。
“阿婉——”薛氏忙撲上去擋住,卻是被胡玉婉一頭撞在胸口,直撞得她一瞬間喘不過氣,疼得臉都白了。
胡領緊張的上前,一手摟了薛氏,一手抓住了胡玉婉,“爹信你,爹信你!你別再鬧了,瞧瞧你娘都被你撞成什麽樣兒了!”
胡玉婉看了眼薛氏,也被嚇到了,“娘,你沒事吧?”
薛氏搖頭,有些吃力的道:“娘沒事。阿婉莫怕,這事兒娘給你做主!”
再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可是信了,那眼下又該怎麽辦呢?
胡領看著妻子一臉堅定,看著三女滿臉淚痕,心裏亂極了。
這都已經是第二日了,長女嫁去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隻怕早已經不清白了。就算是兩個女兒換了個,妹妹那邊怕是也不願意要長女這個兒媳婦了,難不成他兩個嫡出的女兒都要送去周家嗎?
那他成什麽人了,賣女求榮嗎?
“三姐,屋裏隻有你一個,大姐是怎麽把你捆好後出去了,又能在屋裏反鎖上門的?”胡玉仙一直沉默的看著,到了這會兒卻忽然開了口。
她這話一出,胡玉婉嚇得身子一抖。
薛氏的麵色也微微一變。
胡領卻是鬆開了妻女,看了四女一眼後便起身去了門口檢查,查了門口後又去查窗子。這當口薛氏更是氣得快喘不上來氣了,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蠢女兒,做什麽要反鎖了門呢!
她掐了胡玉婉一把,撐起來又冷冷看了文姨娘和胡玉仙一眼,這才往內室的後窗去了。胡領在外麵,於是她便當著屋裏這母女倆的麵把後窗插銷抽出,把窗子給稍稍推開了點。
正好胡領想明白後怒氣衝衝進屋,薛氏就一下子把後窗推了開。
“老爺!”她指著窗外,幾乎是有些氣急敗壞的道,“老爺你快來看,這後窗是開著的,想來阿柔走了後,隻怕是她的丫頭來幹的!”說著,她方才就已經落了的淚落得更猛了,“老爺,你可千萬要給我們母女做主啊,阿柔這是搶了親事還不算,還想把阿婉給餓死啊!”
女兒出嫁三日回門,若是他們沒發現,那三女就要被活活餓上三日。
三日不吃不喝,隻怕真的要餓死了。
胡領臉上的怒意一下子僵住了。
想要抬腳去認真的檢查一下,可看著薛氏的模樣,那腳怎麽都抬不出去。
胡玉仙還在震驚於薛氏的睜眼說瞎話,文姨娘卻是緊緊抓住女兒的手,突然開口道:“老爺,這事兒我一個做妾的本不該開口,可是太太一向仁善,待大小姐也如同親女一般。今兒這事大小姐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若是不能給太太和三小姐一個交代,那未免……未免也太讓人寒心了!”
胡玉仙一臉驚愕,怎麽姨娘也睜眼說瞎話了?
文姨娘死死抓著她的手,麵上卻是一片哀求之色,隻求著她千萬別開口。
胡領轉頭看過來時,胡玉仙終於低下了頭。
胡玉婉嗚嗚的哭了起來,“爹你自來就偏心,往日的便也算了,可是今日這事,爹你可不能再偏心大姐了。你若是再偏心大姐,我,我就真的不活了……”
所有人都這麽說,胡領哪裏還有心思去檢查。
他抬起像灌了鉛似地腿,慢慢走到床邊,將視線從屋裏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了薛氏身上,“我實是沒想到阿柔她……”她不僅性子不好,她是真正的心壞,“事情到了現在,你是阿婉的娘,你說怎麽辦?是把她們二人換過來,還是再把阿婉送過去,就叫阿柔在那邊做妾?”
都不要!
胡玉婉哭聲一頓,立刻抬起頭衝著薛氏猛地搖了搖。
薛氏似乎愣了一下,而後才道:“可若是這樣,那豈不是兩個女兒都送去了周家?再者,周大人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麽態度,咱們是不是得趕緊上門把事兒說清楚,回頭再看他的意思?”
提起這個胡領更是皺眉,周大人可是一縣的父母官,自家女兒幹出這樣的事,那周大人若是怪罪了,可是第一個要怪罪到他頭上的。
“那我出去打聽打聽消息。”他歎道。
胡玉婉卻忍不住了,大聲道:“大姐昨兒個就去了周家,到此刻都沒消息傳出來,隻怕早已經跟周大人洞房過了!”頓了一下,她有些崩潰的道,“我喜歡周大人便是喜歡他潔身自好,身邊從沒有不三不四的女人,可若是他和大姐……那我寧願死,我也不嫁過去!”
想到昨日晚間,他先是抱了被子出去,可最後卻又跑了回來。不管怎麽說,此時想來都讓他覺得有幾分不自然,因此便隻裝作還沒醒,繼續閉著眼睛。
胡玉柔等了片刻見他沒反應,小心的扭頭看過去,見他好似睡得正香,這才輕出一口氣,收回了腿。瞧著外麵隱隱露出的光亮,她知曉天亮了,而如今床上躺了個男人,她自然不願多留。
男人瞧起來倒的確是清瘦的,可這般躺在外側,卻著實是堵了路。胡玉柔心下有些煩惱,默默瞅了男人兩眼,睡著的他像是卸下了所有淩厲般,眉頭舒展,麵容平緩,輪廓分明的五官柔和了許多,這般安靜的躺著,出色的容貌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會。
胡玉柔不由想,她不是原主,也不喜歡原主那個表哥,而且那表哥既然和原主青梅竹馬感情深厚,說不定一相處,極有可能發現她不是真正的原主。
到時候,說不定會惹來禍端。
反倒是這位周大人,雖然對於他明明出去睡了可最後卻還是回到這張床上有些不快,但胡玉柔卻覺得,若是真的回不了現代了,嫁給他倒也並沒什麽不好。他長得這般賞心悅目,又是一縣最大的官,就算不知何時回到了床上,卻並未對她這個合法的妻子動手動腳……可見,這人其實還是不錯的。
雖然閉著眼睛,但周承宇還是很敏銳的感覺到,身側的人一直在盯著他看。盡管這人似乎想要下床,已經挪動到了他的腳邊,為了方便她,他屈了雙腿往回收。
卻不想胡玉柔已經伸手按住了床沿,正抬著一腳準備跨過去,他一收腿正好頂到胡玉柔的肚子和抬起的腳。因著大半身子已經探了出去,這般控製不住重心,胡玉柔竟是直直往床下摔了。
周承宇出自京城的威遠侯府,世代都是武將。雖然他爹是庶出,但他作為三房的嫡長子,盡管早就確定要走科舉之路,但武藝卻也是打小就開始練的。
這般他也顧不得再裝睡,起身拉了胡玉柔的手臂用力一帶,就把人抱在懷裏倒向了裏側。
重重一聲響,周承宇摔在了胡玉柔身下。
門外準備來叫起的丫頭眉頭一跳,抬起預備要敲門的手就頓在了半空中。可一側的阿瓊卻是嚇得麵色大變,直接就捶了門,“小姐,小姐你怎麽樣了?”
屋裏胡玉柔一點兒沒被摔到,隻方才一瞬間的事兒到底叫她頭有點兒發暈,這會兒即便聽見阿瓊的聲音,也未能第一時間回話。
卻是沒想到,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卻先響起了,“沒事。”
外間阿瓊手被攔下,嘴也被捂住了。
隻嗚嗚的聲音卻是傳進了屋。
胡玉柔反應過來,從周承宇的懷裏起開,撐了床看他,“你怎麽樣,摔到哪兒沒有?”
一夜過去,她原白蒼白的麵色卻是變了,這會兒脂粉未施,臉頰卻紅暈一片,倒是不知是天生好氣色還是方才被嚇得。長發有些亂,眼神裏卻帶著濃濃的關切,唇兒微分,分明一副著急關心模樣。
“無事。”周承宇淡道,眼神從她的唇兒往下,在胸口掃了一眼,便立刻移開,起身下了床。
他自去開門不提。
胡玉柔卻下意識的垂頭看了一眼,這原主雖然隻有十五,可胸前一對卻是跟後世二十四的她有的一拚。隻可惜在後世她可以穿各式各樣的文胸,到了這兒,她昨兒晚上是穿了兩層肚兜又在裏衣內還加了一層小衣的,可很顯然,效果並不那麽好。
攥著衣襟口,胡玉柔下了床。
阿瓊已經跑到了麵前,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胡玉柔對她搖了搖頭。
這是她嫁來周家的第二日,論理是要去給周家老太太請安的,現下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了,別遲了才好。
外麵本是還進來兩個丫頭的,隻不過一個留在外間伺候周承宇,一個進來時見胡玉柔已經用上了阿瓊,倒不知是怎麽想的,隻把水送進了屋,便又退出去了。
胡玉柔不會穿這古代的衣裙,新婚頭一日的梳妝打扮便全部交給了阿瓊。
雖然進門後阿瓊掃了眼床,知曉了自家小姐並未和周大人洞房,但既然留下了,這新婚第二日的打扮便隻能按著正常來。倒是也巧了,大小姐雖要瘦弱些,但到底是比三小姐大上一歲,因而兩人的身形倒是差不多。先前以為是親生女兒出嫁,薛氏在嫁妝上自然肯舍得花錢花功夫,就是後來得知要換人收回了不少,但這些撐場麵的衣服卻是不敢收的。
換上了大紅繡海棠花長身褙子,又換上絹紗金絲繡花長裙,手腕上是一對水頭上好的翡色玉鐲,耳朵上掛著的是周家當初送去的嫁妝,一對綴著女子拇指大小般的南珠耳墜,又選了相配的珠釵,梳起了婦人頭。
看著桌上八瓣菱花鏡裏被阿瓊一雙巧手化出來的精致妝容,胡玉柔隻覺得陌生,這壓根兒就不是她的長相。雖然這女子生得實在是好看,但她看著卻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甚至因為看了這長相,她都要生出一種旁觀者的心態了。
阿瓊瞧著胡玉柔有些愣愣的模樣,不由笑了下,“小姐,這是你自己的臉,你也會看愣呀?”
她還以為隻有她會呢。
胡玉柔扯了扯嘴角,道:“出去吧,不早了。”
周承宇穿了一身雨過天青色雲紋團花杭綢直裰,腰間墜了塊方形鏨竹紋青玉佩,胡玉柔出來時,一個身量纖細的丫頭正彎腰在給他係腰帶。
胡玉柔這邊隻能看見那丫頭的側臉,倒正是方才送水去屋裏的那個。容長臉兒,皮膚倒是白嫩,耳朵上墜著小巧的銀丁香耳墜,生得是格外漂亮的。
她隻不過掃了一眼,便帶著阿瓊站在了一邊。
雖然她是看不慣古代男人係個腰帶的小事兒也叫婢女幫忙,但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沒資格也沒必要去管這種事兒。畢竟這是古代不是現代,就算暫時學不會入鄉隨俗,也萬萬不可驚世憾俗。
就在此時,外頭卻響起小丫頭脆生生的聲音,“老爺,太太,二太太跟前的孔媽媽過來了,說是二太太昨兒就囑咐了,叫她一早給太太送碗雞湯來。”
送雞湯?
一大早的不吃飯,喝什麽雞湯啊?
胡玉柔有點兒莫名其妙,隻也並不先開口,男尊女卑的社會,她先轉頭看向了裏側的當家男人,等他發話。
說起來倒真是幸虧原主長得好,正是那種柔柔弱弱的溫婉類型。雖然胡玉柔心裏這會兒先是不屑後是莫名其妙,但當她一雙眼睛瞧過來,那楚楚可人的杏仁眼裏的神情便被長長睫毛遮了大半,再加上這種長相添的柔弱,瞧得周承宇莫名就覺得她可憐了。
她怎地生了這般小的膽子?
莫不是在家裏過得不如意?
按理不該,胡領是男人注意不到後宅有可能,可是如今胡家的當家人可是她親娘,胡家那邊應該沒人敢欺負她才是。
“讓她進來。”周承宇說道,正好腰帶已經係好,便揮開伺候的丫頭,大步走到了胡玉柔身側。
孔媽媽進來,便瞧見兩人並肩而立,男人俊眉修目,身姿如鬆;女人嬌嬌軟軟,眉目如畫,倒真是好一對璧人。
她把食籃遞給阿瓊,笑著行了禮,“奴婢見過大老爺,大太太。這雞湯是二太太昨兒晚上吩咐熬的,大太太喝了養養身子,一會兒再去老太太那邊也是使得的。”
孔媽媽雖是蘇氏的陪嫁,可蘇氏嫁來周家六年多,周家人口簡單,周老太太又是一早就把管家權交給了二兒媳,所以這孔媽媽就也跟著忙上忙下,周家人對她自然也不像是對一般下人。
周承宇點了點頭,道了句,“勞媽媽跑一趟了。”
胡玉柔卻是臉蹭的就紅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慌的,羞自然是因孔媽媽話裏的意思,一大早補身子,那自然是暗示昨兒夜裏被折騰厲害了唄。可慌的卻是她根本沒跟這位周大人圓房,回頭交不出元帕,周老太太會如何?
還有……周大人是不認識胡玉婉,可周家總有人認識。她若是就這麽跟去拜見長輩,那不是等著被當麵戳穿的嗎?
怎麽辦?!
她已經想過曹媽媽的話了,就算不為了保住清白身子,她也不能說自己是搶了這親事的。她可不像薛氏有個當官的弟弟,她若是真幹出搶妹妹親事的事兒,名聲壞了隻是一點,另外的一點可就是騙婚了。
騙縣太爺的婚,這應該是一項罪責吧?
心頭重重一跳,胡玉柔也顧不得孔媽媽和滿屋子的下人了,伸手一把拽了周承宇,腳步匆匆的就往內室方向走,“大人,我有很要緊的話要和你說!”
胡玉柔僵著身子,感受到肩頭的手頓了下,可偏偏卻沒有拿走。不知是那人想到了什麽,反倒是不輕不重的又抓了她一下。
這個男人即便算不得老,但跟原主小姑娘比,卻也的確是算年紀偏大了。如今明媒正娶了一個小姑娘做妻子,不管他之前有沒有妾室通房,這會兒估計都是很想快些過這個洞房花燭夜的。
肩頭的手鬆開,即便沒有回頭,隻聽動靜胡玉柔也知道,這位周大人已經脫了鞋子上了床,到床裏側去了。
原來看過的那些小說倒是真的呢,古代男人晚上睡覺時都會睡在裏麵,妻子或者妾室在外頭,夜裏好給他端茶遞水,一早也好早些起來伺候他。
真是悲慘呐!
“還不睡嗎?”看著胡玉柔的背影,周承宇疑惑開口。
裏側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胡玉柔一驚,她這才無語的發現,此時此刻自己居然還能開小差,也是沒誰了。
“這就睡。”小聲快速應了,脫鞋,掀開薄被的一角,胡玉柔緊挨著床沿躺下了。
外間的燈方才周承宇已經熄了,可床兩側黃花梨帶托泥四腿圓香幾上的大紅喜燭,此刻卻仍然亮堂,這是要亮一夜直到明兒天明的。
胡玉柔閉上眼睛,手卻緊緊的握著,手心裏都是汗。她在心裏設想,一會兒若是這位周大人撲過來,她該怎麽應對。是該先跳下床,還是先扯開衣襟讓他看脖子?
裏側的人卻紋絲不動。
仰麵躺著,雙手自然放在身側,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也很均勻。胡玉柔忍了許久才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往裏側瞟到這番情景,頓時鬆了口氣。
可一口氣還未鬆完,裏側的人卻忽然睜眼,接著轉身,在她還愣神間已經被男人伸出的長臂一撈,滾入了男人溫暖的懷裏。
她沒有來得及滾下床,也沒有來得及扯開衣襟,就這麽被男人箍在懷中,一雙手臂也被壓製得動彈不得。
“在想什麽?”周承宇的聲音低沉,似乎還略微帶了點兒暗啞。
胡玉柔一雙杏目圓睜,嘴唇也微微張著,顯然被嚇得不輕。待反應過來後才掙紮了兩下,周承宇順勢鬆了些力氣,胡玉柔輕而易舉的抽出雙手,抵在了男人的胸前。
“沒,沒想什麽。”胡玉柔否認。
即便如此,兩人其實離得還是太近了,不知道她沐浴洗發時候用的是什麽,這般挨著,鼻息間是淡淡的花香。周承宇不大關注花草,隻覺得好聞,一時間卻是不知道這是什麽花的香味。
他沒話找話,“你用的是什麽香?”
啊?
胡玉柔懵了,什麽香?
看著新婚妻子這般呆愣愣的模樣,周承宇難得的勾了勾唇,正要再重複一遍問題,眸色卻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伸手,捏住胡玉柔的下巴,逼迫她抬起下巴露出脖頸。原本修長白皙的脖頸,此刻卻有一道刺目的紅痕,周承宇做了九年多縣令,自然見識過自縊的人脖頸是什麽模樣,此時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怎麽回事?”他人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躺著,可出口的話卻已是冷得一點兒溫度都沒了,一個眼風掃過來,胡玉柔嚇得沒出息的抖了抖。
“什,什麽怎麽回事?”她勉強撐著回話。
周承宇鬆開胡玉柔的下巴,手指探進她的脖頸,輕輕碰了下那刺眼的紅痕。倒不知是疼得還是其他原因,懷中人兒輕顫了下,人也下意識往後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