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劍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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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十三劍雖然變化多端有十餘種,但其本質卻是簡單的很,那就是殺人,再多的招數也隻是為了殺人而準備,所以奪命十三劍的劍意純粹而極端,最後甚至演變成死亡的魔劍。
如此的殺意下,蔣子凡後背不覺已生出冷汗,抽身後退半步又忽然反應過來,一咬牙催動著所有能催動的真氣,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漆黑的真氣環繞在蔣子凡的拳頭,這一拳迎著劍尖揮出,出手間一聲鬼嚎而至,那拳頭上就像是藏匿著什麽惡鬼一般。
但在奪命十三劍下,一切終是瓦解冰消,拳風迎刃而解,寒芒一閃,一縷殷紅就染在了純白的劍身。
蔣子凡本以為這是直刺的一劍,誰知到了跟前又劍鋒一抖,好似毒蛇一樣貼近他的手腕,微微一抽便斬斷了他的脈絡,傷不大,卻是有些麻煩。
江泠雨並沒有停下,趁著蔣子凡沒法大量調動真氣,便使出了渾身解數。風神腿、雲蹤魅影等身法交錯使用,身形如鬼魅難測;奪命十三劍也是招招刺出,原本就詭異難測的劍法,此刻更是無跡可尋。
看江泠雨的樣子明顯想廢了自己的手筋,蔣子凡暗罵一聲,隻好將雙腕翻轉,抵擋的同時不忘梳理經脈,盡可能的去恢複真氣。
這邊打的歡快,周圍林琅等人看的也是歡快。除了天真麵無表情,以及四方劍閣出身的東方冰淩有些不屑外,其餘人等無不稱奇。
特別是葉秋桐,他眼中流露出的已經不是好奇或讚賞,而是發現獵物的興奮了。
“劍好,人卻不行,人雖然還不行,劍卻是好劍,嗬。”
一聲輕笑,葉秋桐忽然從地上跳起來,黑光一閃,一支黒木製成的劍鞘就飛了出去,直指蔣子凡。
“噗!”可憐蔣子凡還沒反應過來,就已吐血倒飛了出去,搞得江泠雨也是一臉懵逼。
葉秋桐不是說不插手麽?
疑惑的看了葉秋桐一眼,眼神對上的瞬間,江泠雨忽然有些明白這貨為什麽忽然幫他了。
“你很有趣。”葉秋桐一步步走過來,撿起劍鞘,把劍收回鞘中。
“你還算不上是名劍客,劍意卻是異常強大,這實在有些解釋不通……算了,和我打一場。”
果然……
江泠雨苦笑一聲,這哪裏是他自己的劍意,這分明是燕十三的劍意,隻不過係統讓他掌握罷了。
同時江泠雨也有些明白這人的綽號為什麽叫做劍囚了,還真是一心栽在‘劍’裏。
“你如此修為便已是人榜第一才是真的怪事,而且讓我跟你打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放心,我會把修為壓製到小圓滿初階,還有那邊,也停一下吧!”葉秋桐轉向一旁顫抖的丁雨荷及李辰亦二人,拔劍一挑一道劍氣便破刃而出,落在了李辰亦身上。
李辰亦打磨的堪稱鋼筋鐵骨的身子上驟然多出一道傷口,破開的白肉盡皆上翻,下一刻才有血絲滲出。
若是換做常人,隻怕直接就是血湧不止了。
李辰亦驚怒的看向葉秋桐,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
“這兩個人我保了,秘境中奇物遠不止火蓮子一樣,你去外麵找別的吧。”葉秋桐淡淡開口,就像是在宣布一件無關要緊的小事。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何況葉秋桐如此目中無人?李辰亦當即手指著葉秋桐,怒斥道:“葉秋桐!方才你還說不插手此事,現在又是作何?有意消遣我等嗎!”
葉秋桐不屑一笑,掏了掏耳朵,睥睨著李辰亦說道:“就算是我有意消遣你吧,又如何?”
“你!”李辰亦頓時氣結,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還真不能怎樣,上去也隻是找揍,丟人不說還有可能被打成重傷。
可李辰亦倔,葉秋桐更倔,絲毫不給台階下,就這樣默不作聲,麵子上又過不去,一時間李辰亦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葉秋桐幹脆就無視了李辰亦,問向丁雨荷道:“方才那招像極了傳聞中的雨落三千,你和江南的丁樓主是什麽關係?”
丁雨荷也沒有過多解釋,隻是道:“我姓丁。”
“很好。”葉秋桐點頭,看得出他確實很興奮。
“雨落三千,還有你這純粹的劍意,讓我好好領教下吧。”
“不好。”丁雨荷忽然說道。
葉秋桐一愣,道:“為何?”
丁雨荷白了葉秋桐一眼,道:“誰不知道你葉秋桐是百年不遇的劍道天才,你修為又遠勝於我,萬一雨落三千被你偷學了去,我們依山觀雨樓今後怎麽在江湖上立足?”
葉秋桐頓時了然,便道:“我與人切磋學劍,向來隻取其神,感悟一絲精要所在,絕不會偷學完整的雨落三千。”
“說的就是你這點,雨落三千的精要若是被你感悟去,那還得了?”丁雨荷又是翻了個白眼。
葉秋桐沉默下,又邪邪一笑,把黑劍提在胸前輕輕晃了晃,道:“這可由不得你。”
“葉秋桐!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見自己被這般無視,李辰亦簡直不能忍,但他也是想討個台階,沒真想動手。
可葉秋桐卻是能動手就不廢話,他忽然把黑劍拔了出來,劍鞘順手就攢飛出去,閃電一樣搗向了李辰亦。
李辰亦心中一驚,連忙雙臂護在身前抵擋,劍鞘刺在他的手臂時,並沒有預想的那樣被攔下或是彈飛,強大的衝力直接讓李辰亦的雙臂打向了自己的臉,接著整個人仰麵倒飛,鼻子都被手臂撞出了血。
秒殺掉李辰亦後,葉秋桐並沒有收回劍鞘,而是直接騰身朝丁雨荷襲去。這算的上是他進入秘境後,第一次真正出劍對付一個人。
殺意,如洪水般鋪天蓋地,使得丁雨荷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隻有向前一戰。
開始丁雨荷還以為,就算葉秋桐強行出手,自己硬是不用雨落三千,對方也隻能是無可奈何,但此時此刻,葉秋桐已經不止是強行出手了,這分明是想要她的命啊!
不可能!無論丁雨荷還是江泠雨,心中都是這般想的,可葉秋桐的殺氣又毫無遮掩,若沒有殺氣,又豈會產生如此的殺意?別說江泠雨,就是離得最遠的東方冰淩和北冥煙籠,都能明確的感受到這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葉秋桐是真的想殺掉丁雨荷!
這個瘋子!江泠雨心中大罵,在不顧那麽多,意念一動,直接進入係統,以160點高手值兌換出了一次性的奪命十三劍,然後便直撲向葉秋桐。
且不說他與丁家兄妹的私交,眼下秘境中丁雨荷是唯一可以讓江泠雨完完全全信任的人,自己身上有著火蓮子,若是沒有丁雨荷的話,就算扛過李辰亦他們,也難逃過坑洞外那些人的追殺,無論如何丁雨荷都是不能死的。
在一次性消耗品的作用下,奪命十三劍的十三招,每一招都能讓江泠雨無消耗,以燕十三的水平使出,任葉秋桐如何天才,也難敵過絕世的劍客燕十三。
丁雨荷正要使出雨落三千來抵擋葉秋桐,那些幾乎將她撕碎的殺氣忽然淡薄了一些,接著她便發現江泠雨以與葉秋桐扭打在一起,那些殺氣的目標自然轉移成了江泠雨。
丁雨荷驚呼一聲,正要上去幫忙,忽然又是一聲驚呼,並且捂住了小嘴。
纏鬥中,江泠雨竟然占據上風!
怎麽可能……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包括正親身感受這一切的葉秋桐,但事實就是這樣,一招招過去,吃虧的是他葉秋桐!
黑白兩柄利劍,黑白兩道身影,以及兩股同樣洶湧的殺氣。
原本就地療傷的蔣子凡,此刻已經遠遠劈開,而取走最後一顆火蓮子的月靈雪,也帶著月靈璃遠遁到一旁。
化境之下武者的打鬥,竟能產生如此威勢,簡直是刷新了他們對於自身境界的認知!
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九洲。
江泠雨做到了後者,葉秋桐做到了前者。
葉秋桐劍下,劍氣如波濤,洗刷著周遭一切;江泠雨手中,長劍如寒光,斬斷無數劍氣,直刺向葉秋桐!
十三劍,奪命之劍!明明連劍氣都無法揮動,卻是斬斷了葉秋桐的無數劍氣,生生撕開一條路來。
葉秋桐也終於明白,此時此刻江泠雨手中那把劍,絕對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生命,於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在他心底生出,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少年爭勝的心理,再一次重回葉秋桐心中。
殺意,忽然消散,漫天狂舞的劍氣,也忽然慢了下來,就好像變成了慢鏡頭一樣。
有那麽一刻,江泠雨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與肉體分離。
“破!”衝天的劍意自江泠雨身上迸發,一瞬間將他拉回了現實世界,另一邊,葉秋桐的身上已經感受不到絲毫殺意,有的,隻是一種孤寂。
那些速度放慢的劍氣,忽然間更加狂暴起來,簡直是肆無忌憚,瘋了一般的四處蕩漾,所過之處留下道道劍痕,然而這些劍痕已經不是直直一道,而是向蔓延著龜裂的痕跡。
這到底是劍氣,還是閃電?眼下這劍氣,也太肆虐了些,簡直能用劍氣風暴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