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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理會從陰影裏走出來的這個人,因為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雙手上。

    我知道來人是誰,所以我並不感到有任何的意外,因為在我的手裏依舊緊緊的拽著一張紙條。

    這是一張被鮮血染紅的黃紙條,紙條上隻是簡簡單單的寫個四個字:“把她留下。”

    紙條裏說的她不是別人,指的就是先前離去的梁秋雨。

    這張紙條是我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在茶幾的一角發現的。

    起初我並不明白是誰留下的紙條,也不明白紙條上‘把她留下’這四個字的意義。

    直到梁秋雨說出她要離開,而我的雙手恰好開始慢慢感覺麻癢起來的時候,我明白了這張紙條所代表的意義。

    留下紙條的人希望我,不,實際上是威脅我,找借口把梁秋雨留在我家,其目的不言而喻。

    正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把梁秋雨留下來,她一定會遭遇到危險,因為我已經知道這是一個針對梁秋雨所設計的陰謀。

    我並不傻,我知道一旦我真的把梁秋雨留下來了,哪怕隻是留宿一夜,梁秋雨都可能遭遇不測。

    而一旦梁秋雨中計,那麽我這個活口注定不會被留下來。

    那麽既然都是要死,我為何還要接受威脅,幫助背後那個對我下毒手的人呢?

    我怕死,每個人都怕死,但是我更怕被人利用而死,這樣會很憋屈。

    哪怕我已經被暗處的那個人下了毒手,哪怕我的雙手痛癢難耐,可是我都有屬於自己的堅持。

    不用多想,在我知道我被人暗中下毒手以後,我就大約猜到暗處的人是誰了。

    果然,暗處走出來的人,就是那個衣著暴露,媚氣十足的狐媚兒。

    “咯咯咯……”

    看著我瘙癢難耐的模樣,狐媚兒頓時就掩嘴嬌笑個不停,隻不過眼神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而是一片陰沉的冰冷。

    我這時候自顧不暇,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會狐媚兒,隻是不停地抓撓的雙手。

    直到我把雙手都抓撓得鮮血淋漓的時候,那些凸起來的詭異‘指甲蓋’才慢慢的頂破皮膚,裸露在空氣裏。

    因為瘙癢的來源就是這些密密麻麻的‘指甲蓋’所以我再也忍受不了,開始用手指甲去扣這些‘指甲蓋’。

    隻是,當我的手指才輕輕扣住這些‘指甲蓋’時,一股難以忍受的刺疼頓時傳出,讓我情不自禁的慘叫起來。

    “咯咯咯……扣呀,扣呀,繼續扣,是不是很爽,痛並快樂呀,咯咯咯……”

    狐媚兒站在樓道的陰影裏,麵色陰寒的盯著我,滿臉的幸災樂禍。

    我咬著牙,強忍著不去抓撓,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冒著冷汗,艱難的抬起頭,冷冷的盯著狐媚兒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狐媚兒的目光一冷,麵色頓時陰寒了起來,厲聲說道:“找死,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成?”

    我沒有說話,隻是強忍著雙手的瘙癢感,倔強的盯著狐媚兒看。

    狐媚兒被我的態度死得不輕,眼中的騰騰殺氣幾乎化為實質。

    可是就在狐媚兒殺氣騰騰的走到我身邊之後,她卻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後十分意外的展顏一笑,對著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就掩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狐媚兒的態度轉變得太過突然,使得我有些轉不過彎來,一時間竟然有些發起呆來。

    狐媚兒看見我的表情,頓時就笑得更歡了,一時間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狐媚兒一副我看穿你的樣子說:“你是不是打算用激將法,激我殺了你?”

    我一聽,頓時就是一愣,有些發呆的看著狐媚兒。

    看見我的這副表情,狐媚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十分得意的說:“我就知道是這樣子,所以你想的美,我才不會稱你的意,你想找死,我偏偏就不讓你死。”

    我一聽,頓時就喜上眉梢,我哪裏是用什麽激將法呀,隻不過是以為死定了才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鴨子嘴硬的態度罷了。

    卻不想歪打正著,竟然讓狐媚兒誤以為我是用激將法求死。

    我暗自有些興奮,真不知道狐媚兒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天底下哪裏有那麽多不怕死的硬骨頭呀,更何況我還隻是一個最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演一場戲好了。

    於是,我冷冷的說:“你想怎樣?”

    狐媚兒嬌笑一聲,伸手捋了捋鬢角的長發,然後風情萬種的坐到我身邊,將性感的紅嘴湊到我的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熱氣,調皮的說:“你猜”

    我猜你妹!

    我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可是我才稍微一動,手上的瘙癢感就再次刺激我的神經,讓我再也忍受不住的開始抓撓起來。

    可是,由於這些詭異的‘指甲蓋’已經頂出皮膚,露在外麵,而且稍微一觸碰就疼得要死,所以我隻能強忍著輕輕的慢慢抓撓。

    稍微用力抓撓就格外的刺疼,不用力的話卻又癢得要死,這種欲罷不能的感覺讓我倍受煎熬,恨不得將雙手給砍了。

    也許是見到我因為太過難受了而導致無法交流,狐媚兒微微皺了皺眉頭,思考了片刻之後,突然就從皮短褲裏麵掏出一節五寸小短笛,然後放到嘴邊,吹奏出一節很有規律性的音節。

    讓我驚奇的是,就在笛聲響起的時候,我雙手上的瘙癢竟然瞬間消失了。更為驚奇的是,隨著音節慢慢響起,我雙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指甲蓋’就像是接受到某種指令一樣,竟然在慢慢的往皮膚下麵沉下去。

    不到幾秒鍾,隨著笛聲的結束,我的雙手上原本密密麻麻的‘指甲蓋’竟然全部都消失了。

    說消失並不正確,正確來說是全部都重新沉入我的雙手深處,而且也不再有那種難以忍受的瘙癢感。

    如果不是我的雙手表麵依舊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樣子,我甚至都不會感覺到我的雙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瘙癢感突然的消失,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有些愣愣的看著狐媚兒,說:“果然是你搞的鬼。”

    狐媚兒收回短笛,十分得意的看著我說:“沒錯,是不是很爽?”

    我頓時就憤怒起來,猛地站起來,指著狐媚兒罵道:“爽你妹,我招你惹你了,憑什麽要這樣害我?”

    說著,我猛地抬腳,就要踹向狐媚兒。

    狐媚兒冷冷一笑,突然打了一個響指。

    啪!

    隨著清脆的響聲響起,剛剛緩和下來的瘙癢感再次滋生,讓我忍不住慘叫一聲,忍受不了的再次用力的抓撓起來。

    這一次傳來的瘙癢感更加深,讓我難以忍受的大力抓撓,再次將雙手抓撓得鮮血淋漓的……

    隨著我越抓越撓,剛剛消下去的詭異‘指甲蓋’再次慢慢浮現出來,再一次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我的雙手。

    我感覺這一次的瘙癢感比上次還要令人難以忍受,我甚至忍受不住的一邊抓撓,一邊嘶吼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也在不停地滑落。

    終於,我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刺骨的瘙癢感,手指猛地扣住一片‘指甲蓋’,嘶吼一聲就扣著它往外扯。

    啊!

    疼,無比的疼,這種疼勝過千刀萬剮,讓我渾身漲紅,青筋暴起。

    但是,疼痛之餘,卻也減輕了不少那種難以忍受的瘙癢感,反而隱隱給我些許的舒爽之感。

    所有人都知道,當你感覺瘙癢難耐的時候,疼痛是最能抵消瘙癢的手段。所以每個人都知道癢了就會去撓,撓得越用力就越舒服。

    這也是一樣的道理。

    當我嘶吼著將一片‘指甲蓋’從手背上撕扯下來以後,我就感覺到了那一片地方不在那麽瘙癢難耐了,甚至都沒有鮮血流出來,隻有一片參差不齊的紅色肌肉。

    我根本就沒有太過注意,當我享受到這種痛並快樂的舒爽之後,我就像是上癮似的,瘋狂的去扣其他的‘指甲蓋’,將它門一片一片的從雙手上撕扯下來……

    狐媚兒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冷眼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弧度,表情十分的不屑。

    我不管不顧的埋頭將那些詭異‘指甲蓋’一片一片的撕扯下來。隨著密密麻麻的‘指甲蓋’被我扔到地上,我的雙手在逐漸的變化著,露出一片又一片的紅色肌肉組織。

    而且這些肌肉組織是那種有著密密麻麻的顆粒狀凸點,看起來十分的瘮人!

    直到我把全部的‘指甲蓋’拔掉以後,我才猛地發覺,那些密密麻麻的顆粒狀凸點,並不是真正的肌肉組織,而是一隻隻會動的肌肉色小蟲!

    突然的發現,讓我瞬間呆滯,一股莫大的恐懼以及惡心感遍布全身,讓我情不自禁的幹嘔起來!

    我驚恐至極的看著爬滿密密麻麻詭異小蟲子的雙手,瞪著眼睛,驚恐的指著狐媚兒,卻說不出半個字。

    狐媚兒仿佛是看戲曲一般,翹著二郎腿,興致勃勃的看著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隻是她的笑容,卻如同寒風冰雪,讓我從頭涼到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