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皺著眉，發現儀式所消耗的查克拉量，變得越來越大了。

    原本他以為靠七百個影子所擁有的查克拉，就足以將真正的儀式模擬出一部分，借此一窺端倪，但現在看來，似乎遠遠不夠。

    隻需要看一看周圍半凝固的查克拉，腳下布滿地麵的印痕，以及空氣中漂浮不定的精神能量。長門就明白，想要真正重啟這個遠古儀式，還需要一些更加“真實”的血肉，新鮮濃烈的精神，以及完整健康的靈魂才行。

    而這些，都隻能從活人身上得到。

    “將數百個活人抓到這裏，搞一場見鬼了的儀式？”長門自語，接著，搖了搖頭。

    他自認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甚至說頗為冷血，沒有同情心，才更加準確。戰鬥時，不管是用忍術把敵人轟成殘渣，還是一個大招扔出去殺死成千上萬的人，他都能坦然自若。但是，對毫無抵抗能力的普通人下毒手？還搞這麽一種本質上就極為邪惡的儀式？他做不出來······

    “算了吧，這種事，也太低級了一點······”

    長門瞥了一眼安倍，覺得自己還不至於向這種人渣看齊。

    雖然在他眼裏，這個邪教份子馬上就得死，現在跟個死人也差不了多少，但他仍然不會把其扔進儀式裏弄死。

    不是有什麽大道理，或道德心在約束著他，僅僅是因為他對這種事很反感，不屑去做罷了。

    長門從安倍身上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回到了儀式本身。

    “查克拉已經不足了，想繼續下去的話，還需要更多的查克拉才行······”

    他留下來的七百個白影，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了接近一半，但他卻並不打算繼續消耗自己的查克拉維持儀式的模擬。

    他很清楚，這樣草草地結束儀式，根本就看不出什麽東西！！他的這種行為，比邪神教的儀式還要有所不如。

    但是，沒有辦法，在這個給他濃濃危機感的地方，他並不願再消耗自己的查克拉量，讓他的實力有絲毫減損。

    這麽想著的同時，七百個白影飛快地，被消耗得隻剩下了近二百個。而那些沒辦法提供查克拉的灰色精神體們，也飛快的出現了裂痕。

    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恢複成原本的精神能量。

    “也許，這對你們也算是一件好事。”

    長門看到一部分精神能量從灰影身上崩飛後，直接消失在了空氣裏，輪回眼上閃過道道冷光，也依舊看不清它們最終消逝的地方。

    也許，這就是超度吧？如果沒辦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那麽永遠的消失，也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長門帶著一絲猶豫，雙腳亮起了銀色的仙術查克拉光芒。一條條銀色小蛇便從這光芒中鑽了出來，蜿蜒爬行，爬到白影們消失的位置盤在了一起。

    “我都無敵了，還在乎這麽點查克拉消耗？誰t，，打得過我？······還是做點人事，幹脆抹消掉這些精神能量，省得看著惡心！”

    長門這麽嘀咕著，通過這些小蛇，控製著儀式的力量，有意識地將這些殘存的精神能量快速抹除。

    好像一道強勁的風，吹過烈火燃燒過後，堆積在一起的殘存灰燼。灰色的人影們一個接一個的崩碎開來，在空中變成了煙塵。每一個人影在消失前，都深深地“看”了長門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儀式內的某一個位置。一個，二個，一百個······

    當所有的灰影都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透出了同樣的“眼神”，即使是對儀式失去興趣的長門，也難以將這種信息傳達忽略不記了。他很想問一下，你們這些鬼東西，在搞什麽飛機？

    但是，所有的灰影都隻是由殘存在這裏的精神能量，所聚集起來的產物，除了進行儀式的深刻本能以外，它們已經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所以，別說是問了，就算長門用人間道抽魂也毫無作用。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靈魂，還抽個屁？

    長門繼續用儀式的力量崩解灰影，將拆分出來的精神能量一一抹殺。

    但在這樣的過程中，同樣的“眼神”，一再地在他的麵前出現，不停地加深著某種印象，以及感覺。

    慢慢地，一些他見過的，原本被他忽略的畫麵，突然又清晰了起來。

    長門突然發現，這種空洞的眼神，他似乎在哪裏見過？

    “咦，我是在哪裏見過呢？如此呆逼，蠢乎乎的眼神？？？”

    然後，等絕大部分灰影都徹底崩碎，變成精神能量在空氣中四散開來時，長門的眼前，突然浮現起了一幅幅畫麵，那是在黑色廣場上，一個參與儀式的教徒，倒在血泊中的場景。

    當時，所有的邪教徒在儀式中被殺死時，都會用相同的眼神盯著同一個方向。

    而現在，那樣的眼神，與灰影的眼神，在長門的腦海中重疊了起來。因為兩種眼神所傳達的信息，給長門的感覺一模一樣。

    “所以，它們是在說它們看到了邪神？？？”長門勾起嘴角，臉上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笑容，“那倒是需要解釋一下，這些別說腦子，就連單細胞都算不上的東西，為什麽要看向我了。我可不記得，自己是什麽邪神。”

    所謂邪教徒在臨死時，看到了邪神，所以盯住邪神所站的方向，這種說法，隻是邪教長老們從瘋飛段們口中“問”出來的答案罷了。

    瘋飛段們又沒有死過，怎麽知道死人是怎麽想的？長門覺得，邪神教在對儀式裏的現象進行解釋時，夾帶私貨，拐彎抹角地試圖為他們的宗教尋找證據，可以說再正常不過了。

    眯起雙眼，心裏隱隱的有了一些結論後，長門幹脆一邊操縱儀式，繼續解決這些灰影，一邊“按它們所示”，站在了它們“看”向的位置上，果然，最後的幾個灰影就不再“看來看去”了，而隻是“看”向了長門！

    “是要我站在這裏主持儀式？”長門站在一片殘存的精神能量中，不停地在腦海中將數百名灰影的眼神，與邪神教信徒的眼神進行對比，尋找著它們共同傳達的信息，“不，這些灰影連自我意識都沒有，更不會分辯得出長門這麽個存在，而且，它們也不可能有這麽複雜的想法，它們又沒有智商！······”

    “這些灰色的精神體，以及死在儀式裏的邪教份子，那種時候，意識應該都已經被儀式所占滿了，裏麵隻存在與儀式有關的本能······”

    “所以，若要說到共同點，兩者所表達的意思隻會是一個。”長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是的，那就是，少了一個人。”

    “儀式少了一個人！不管是參與儀式的邪教徒，還是曾經參與過儀式的古人們，所留下的精神聚合體。它們雖然平凡，沒有什麽力量，但它們還是依靠本能，察覺到了這個連我也沒注意到的事實，儀式少了關鍵的主持者！！畢竟，他們是因儀式而死，也因儀式而生，是最了解儀式的存在！！！”

    想到這裏，長門突然豁然開朗。

    一道濕骨林中，曾經在他耳邊響起的聲音，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回蕩。

    “這就是查克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