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蘇瓊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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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南幽側頭看去。
    全身濕透的江湖男子此刻就坐在一處礁石上,目光落在顧南幽身上綁著的豬尿泡上,眼裏滿是戲謔。
    顧南幽對她的譏諷視而不見。
    反而問道:“你之前說,能夠把我安全送到霧凇島,你就是這麽送的?”
    “我也說過,再厲害的船夫經過這片海域也會束手無策,所以……”
    不等江湖男子把話說完。
    顧南幽就淡漠接話:“所以你故意把船駛入水匪經常出沒的暗礁區域,再以我為餌,讓水匪把我劫了,你再跟隨水匪船隻去霧凇島。
    這就是你的打算,是或不是?”
    江湖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繼而又半吊子似的蔑視著顧南幽。
    “人太聰明可不好,我最討厭聰明人,就跟討厭藍瑾之一樣,虛偽至極,總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愛擺自以為是又高高在上的樣子。
    殊不知,你們這樣的人在我眼中就是跳梁小醜。”
    嘖嘖。
    藍少卿到底對這個人做了什麽?
    讓人家對他有這麽深的成見,甚至因此憎恨了所有聰明之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怎麽想的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因為你的一言一行有所改變。
    也許對你來說,人就要言行合一,即便是惡,也要坦坦蕩蕩的惡。
    可對於我們這類靠算計的人來說,你不謀,就得死,要麽自己死,要麽全家乃至九族一起死。
    到頭來,誰又不比誰高尚多少?”
    唯一能鑒別善惡的唯有人性的良知,和至死都要守住的底線。
    見江湖男子有一瞬呆愣。
    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
    顧南幽又說:
    “比起你那坦坦蕩蕩的惡,像我這種為無辜之人謀一線生機而算計的人,可比你招人喜歡得多。”
    這話竟讓江湖男子無言以對。
    不得不承認,顧南幽說得對,但他就是怨恨這樣的人。
    最後隻咬牙說了句:“牙尖嘴利。”
    與江湖男子說話的時間,顧南幽注意到,之前逃跑水匪,在翻湧的海浪下,已經逃到了不遠處的礁石群後。
    她現在可沒有時間跟江湖男子周旋。
    “我們的船已沉,想要去霧凇島隻能靠水匪的船隻,你若想在這裏等下一批水匪到來,那就盡管拖我後腿。”
    “拖後腿?”
    她倒是真敢說。
    可顧南幽壓根就沒在理會他。
    須臾!
    不遠處的礁石群有了動靜,兩艘稍大一點的船隻朝這邊駛來。
    “兩條船,十來個水匪,一人控製一條船,比比誰先?”顧南幽挑眉,看向江湖男子。
    “怕你?”
    這算是同意了。
    水匪對這片礁石區域的地形十分熟悉,七繞八繞,很快就到了顧南幽這邊。
    卻不見半個人影。
    繼續水匪們疑惑時,顧南幽從一塊較大的礁石後躥出,一下子飛到水匪的船上,在眾水匪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拿著匕首迅速旋轉了一周。
    停下時,一滴溫熱血液從匕首上滴落。
    落到船上的瞬間,她周身四個被割破喉嚨的水匪紛紛倒下。
    隻剩下劃船的那一個。
    那人目露驚恐,常年被曬得黝黑的臉上,都能看到煞白之色。
    另一條船也傳來了動靜。
    是江湖男子從水裏躍出,上了那條船,現在正與六個水匪動手。
    顧南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染血的匕首抵在劃船的水匪脖子上。
    “去霧凇島。”
    等到江湖男子掌控另一條船後。
    抬頭一看,發現顧南幽所在船,已經衝出這片暗礁區域,就快抵達下一片暗礁群了。
    他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卑鄙。”
    ——
    霧凇島。
    顧南幽上岸後,就直接把水匪拖到一邊胖揍一頓,榨幹他知道的所有信息,才將人打暈,綁在一棵古老參天大樹上。
    之後,她就將船弄到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
    卻意外發現兩條挺靠在一起的小船。
    船上無人。
    她上去查看了下。
    發現其中一條船上有個被翻過的包袱。
    裏麵有一封信箋。
    是摘抄的一首詩,詩裏是男子對女子容貌的讚美,和隱晦訴說相思之苦。
    從青澀的字跡和微微泛黃的紙張來看,這封信寫了很多年了。
    但顧南幽卻一眼就認出了是顧南疏的字跡……
    想到顧南疏玩失蹤那麽多天可能是來了霧凇島,她神色越來越凝重。
    太巧了······
    與她相熟的紈絝子弟們來了霧凇島……
    她在這裏發現了顧南疏的書信。
    藍少卿對無影針很忌諱,他這些時日不在大理寺,極有可能與這霧凇島有關,說不定他也來了霧凇島。
    仿佛什麽事情都湊到一堆了。
    這極不尋常。
    就仿佛是一場陰謀。
    不管怎樣,她現在最先要找到蘇瓊若他們。
    根據從水匪口中問出來的話,顧南幽向背靠懸崖的水匪窩而去。
    尋了半日。
    顧南幽站在懸崖邊上,沒發現土匪常建的木房子。
    倒是雲霧周身。
    她突然發現不對勁。
    “這不是霧,是煙。”
    難道水匪窩在地下?
    於是,她又尋找了一圈,終於在很隱蔽的地方發現了半遮半掩的洞口。
    悄悄觀察了一下,有人活動的痕跡。
    看來是這裏沒錯了。
    很快,裏麵有回音傳來,而聲音越來越響。
    有人出來了。
    “都快天黑了,缺根筋他們怎麽還不回來呀?”
    “不知道,說不定是在哪逍遙快活。”
    “更可能的是,今天沒收獲,不想被大當家罵,躲起來了。”
    “也對,上回就是這樣。”
    幾個山匪說說笑笑出了洞口。
    顧南幽便悄悄摸進洞內,洞內有好幾條岔口,她選擇了一條站著幹涸血跡的路。
    很快就發現山匪。
    總共四人,兩人正在站崗,兩人正在拿藤鞭抽打人。
    仔細一看。
    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正是蘇瓊若。
    他雙手被綁在岩石上吊著,身上全是鞭打的血痕,腦袋無生機的垂著,就連藤鞭打在他身上,也沒有任何反應。
    顧南幽心頭一緊。
    那頭的鞭打聲停了。
    “怎麽不打了?”旁邊打算接手藤鞭的水匪問,“我還沒過癮呢!我可是最喜歡伺候這些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了。”
    “老子是不是把他打死了?”
    拿著了藤鞭的水匪,拍拍蘇瓊若的臉,臉色不是很好。
    “誰叫他要替其他人強出頭的?打死他也活該。”
    “你懂什麽?寨主說了,他們還不能死,尤其是這個,他能釣來大魚。”
    “那怎麽辦?”
    拿著藤鞭的水匪摸摸蘇瓊若的脈搏,不是很確定的說:
    “好像還沒死,你去問寨主看怎麽辦?”
    “那、那好吧!”
    這時候,不把紈絝子弟當人看的水匪,心也有些急了。
    他當即轉身就朝顧南幽方向而來。
    站崗的兩人目送他離開,但很快剛剛離開去找寨主的水匪,又出現在了站崗的人的麵前。
    他麵色難看,身體僵硬,胸脯急劇起伏。
    “這麽快就找到寨主了?”
    “瞧你這死樣子,挨罵了吧!”
    殊不知……
    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找人,返回的水匪不說話,隻是僵硬著身子走著。
    “喂,強子,跟你說話呢?咋還不理人呢?”
    “理他做個屁,誰讓他們下手那麽狠……”
    話還沒說完。
    被叫做強子的水匪已經接近站崗的水匪,一個嬌俏的身影忽然從他身後躥出,瞬間抹了其中一個站崗水匪的脖子,並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出聲。
    另一個站崗的水匪還沒反應過來,一隻白皙細膩的手已經捂上他的嘴巴,下一秒匕首刺入他的心口。
    匕首拔出來時。
    血液噴灑在了強子的臉上,使得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喂,你們在那幹什麽呢?強子,寨主怎麽說?”
    拿著藤鞭的水匪很煩躁,一轉身,就看見滿臉血漬的強子站在他麵前。
    “強子……”
    拿著藤鞭的水匪剛開口,就感覺到心髒一涼,有什麽東西刺進身體裏了,隨後他就看見一把匕首在強子的脖子上劃過,頓時出現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液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從傷口處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