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一戰成名細心照顧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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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隨著各路支援,以及皇甫景離的人失控到自相殘殺而宣布告終。
    被救下的紈絝子弟們,個個不成人形,先前沒救回來的,官兵隻找到他們的屍首。..
    攝政王這邊亦是算是慘重。
    全部都成了血人。
    要不是聽聲音,宋四司幾乎認不出人來。
    此事牽連盛廣,涉及皇家與東蜀,若傳開朝廷必定動蕩。
    畢竟……
    能製衡朝堂的攝政王。
    大理寺的台柱子藍少卿。
    在軍中唯一能夠傳承顧大將軍衣缽的顧小將軍。
    還有目前已經成為女官政策的代表人物的顧南幽,以及涉及朝堂安穩和南燕經濟命脈之人的掌上公子,差點統統喪命。
    這些人一死。
    南燕將會變成什麽樣子,宋四司不敢想。
    顧南幽嚴肅地說:“這事必須捂著,拖得越久越好。”
    “好。”宋四司點頭。
    隨即下令不許任何人走漏風聲,否則極刑處置。
    不善謀略的宋四司往深一點想,都知道是東蜀的傑作,就跟東蜀意圖毀掉稟城和繁榮城的方法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
    這次與東蜀勾結的是平日裏看起來不爭不搶的三皇子。
    所以,他得秘密匯報此事。
    為了以防萬一,宋四司不敢飛鴿傳書,隻能派最信任的人快馬加鞭趕回皇城。
    數日之後。
    禦膳房內。
    聖上拿著宋四司親手書寫的密信,全身在顫抖,被密信遮擋住的臉貌似在醞釀一場風暴。
    果然!
    “逆子……”
    一聲暴怒之後。
    聖上氣血上湧,瞬間拍案而起,直接將桌案掀翻,奏折、筆墨紙硯散落一地,卻還是阻止不了聖上幾乎從每個細胞中散發出來的怒意。
    伺候的公公和稟報的人顫顫巍巍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皇上保重龍體。”
    “……”
    聖上橫了跪了一地的人,極力忍耐著什麽,眼睛都氣紅了。
    落針可聞的禦膳房靜默片刻後。
    聖上的聲音低低傳來,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難怪先前談起那逆子,攝政王總是避而不談,原來他早已看出端倪,隻是不願說罷了。”
    是啊!
    一邊是親兒子,一邊是毫無血親又權傾朝野的弟弟,孰輕孰重,小十九早已替他做好了選擇。
    他選擇做臣子,而非兄弟。
    比起大皇子。
    小十九對他總是少了點親近,甚至還有一絲防備。
    本以為是小十九少年時的遭遇使然,讓他不能全心全意相信別人,不曾想他的一絲防備並不是毫無根據。
    因為此刻麵對親兒子皇甫景離的所行所為,他竟無法狠下心來誅殺。
    畢竟。
    在所有孩子中,皇甫景離才華最佳,也最為出眾。
    可他不能寒了小十九的心,更不能寒了那些死裏逃生之人的心。
    於是!
    皇上連下三道密令。
    一道是追捕皇甫景離。
    一道是清除皇甫景離麾下餘孽。
    一道是護送攝政王和顧南幽他們秘密返回皇城。
    霧凇島之事隻能等攝政王他們安全回來後才能晾在明處。
    盡管嚴防死守著,有心之人還是得到了消息,好幾波殺手伏擊在回皇城的路上,最後卻發現攝政王他們根本不在護送的隊伍中。
    直到紈絝子弟們安全到皇城,聖上才得知這個消息。
    “攝政王呢?”
    宋四司如實回答:“在去往西荊的路上。”
    聞言。
    聖上才恍悟。
    是呢,之前小十九追查藍少卿和顧南疏之事時,對外宣布的是出使西荊。若此時回皇城,那又得遭人彈劾了。
    見宋四司有未盡之言。
    聖上心中一突。
    “攝政王傷勢如何了?”
    “回稟皇上,傷得太重,情況很不好。”
    縱是見過刑部大牢裏被各種刑罰後的犯人模樣,再見到攝政王的傷勢之後,宋四司還是不免擔憂攝政王會挺不過去。
    “那他還繼續出使西荊?”聖上心頭發緊。
    宋四司道:“是顧主簿的意思。”
    說完。
    宋四司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呈上:
    “這是顧主簿帶攝政王走之前留給您的信。”
    聖上麵露驚訝。
    接過信打開一看,瞳孔瞬間一縮,即刻屏退左右。
    信中所寫,是從虛千衍口中得到的消息所作出的猜想。
    東蜀派東蜀公主過來和親修兩國之好,卻在秋獵行宮處百般刁難,現在又全力幫助皇甫景離謀殺攝政王。
    從種種跡象來看,東蜀動作頻繁,定有所圖謀。
    而且,是圖大謀!
    虛千衍在來皇城前,曾在東蜀邊境待過一段時間,東蜀將士正在加緊訓練新士兵,短短兩個月就已經增兵數萬,架勢不像是守邊關。
    所以顧南幽推測。
    東蜀想趁她父親顧守城不在軍中,俞將軍又跟隨三皇子皇甫景離勾結東蜀,軍中真正能當統帥的已無一人。
    隻等攝政王以及幾個有影響力的朝臣死後,南燕朝廷處於震蕩之際發動進攻。
    那麽,到時南燕危矣……
    雖然此次東蜀計劃失敗,皇甫景離畏罪潛逃,但攝政王生死未卜,就等於南燕元氣大傷,隻要霧凇島之事一爆出來,南燕朝廷必定動蕩。
    東蜀會不會發動進攻暫時不知。
    但必定會繼續在邊境增添兵馬,等時機一成熟,同樣會攻占我南燕城池,而南燕幾十萬大軍已經班師回朝,留在邊關的不足十萬,而且分布在各個邊關城池。
    邊關軍隊擋不住,敵軍便勢如劈竹……
    為今之計是聖上穩住朝堂局勢的同時,往邊關增兵,起碼得在二十萬以上,以防萬一。
    而她和攝政王前往西荊,說服西荊新帝,來一場軍事演習,震懾東蜀的狼子野心。
    這樣一來。
    邊關才能真正安寧一些年頭。
    聖上有被信中內容震驚到,不禁張口問道:
    “顧南幽寫這信時,攝政王是否在身旁?”
    宋四司搖頭:
    “攝政王當時已昏迷。”
    “那她兄長顧南疏呢?”
    宋四司依舊搖頭:“顧小將軍剛包紮完傷口,就去懸崖下跟眾人一同滅火,並尋找藏在深林中的藍少卿等人。當時,隻有顧主簿一人在。”
    說完之後。
    宋四司又將一路上聽來的有關顧南幽一人血戰眾敵的事情,又以擒王計和攻心計讓俞將軍與三皇子反目,才使得三皇子和東蜀的計劃徹底失敗。
    就連顧南幽在霧凇島中各種防範於未然的表現也被知情人傳得精彩至極。
    宋四司把聽來的都說了。
    說完之後,連他都佩服顧南幽了。
    反正就是顧南幽一戰成名,幾乎強大到無所不能。
    這下聖上心中又憂又喜。
    喜的是寶藏顧南幽又給他帶來了巨大驚喜。
    他敢肯定顧南幽會是下一個麵麵俱到的攝政王。
    憂的是攝政王傷勢太重了。
    好之後會不會落下病根?
    子嗣有沒有問題?
    身上傷疤太多會不會遭到顧南幽嫌棄?
    最重要的是那方麵一定要沒問題啊!不然後半生怎麽幸福?
    唉,愁啊!
    還是想想這次事情又會引發多大的巨浪吧!
    半個月後。
    霧凇島之事昭告天下。
    聖上火速處理此事。
    俞府被抄家。
    俞府男丁被流放千裏,仆從被遣散,家眷則為奴為婢。
    三皇子皇甫景離被貶為庶民。
    還發下海捕文書,無論天涯海角,都要將他捉拿歸案。
    拔蘿卜帶著泥,與皇甫景離有關的人都得到了懲治,又一批大小官員落馬,菜市口被斬首的犯人一批又一批,俞培是首當其衝。
    而藍少卿和顧南疏也被罰了。
    雖然他們在這次霧凇島保護紈絝子弟們有功,還得虛千衍通風報信。
    但多年前虛千衍的案子被翻了出來。
    以前聖上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隻能公事公辦。
    功過相抵後。
    顧南疏被罰了一年俸祿,杖責二十,待傷勢痊愈後執行。
    而藍少卿行為嚴重些,直接連降兩級,罰三年俸祿,還責令在府中思過三個月。
    這已經是聖上格外開恩了。
    藍少卿和顧南疏都知道,顧南幽在其中出了不少力,甚至把她自己的功勞有部分都往他們身上套,聖上看破不說破。
    畢竟!
    聖上很重視人才。
    至於顧南幽這個最大的功臣,連升兩級,被調去太子掌管的國子監,聖上培養人才的地方,正式進入了擁有實權的範疇。
    去往西荊的路上。
    一輛外表低調,內部豪華舒適的馬車緩緩前行。
    此刻的顧南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顧攝政王。
    “……阿幽……阿、阿幽……”
    “你可不可以……回頭看本王一眼,本王……一直站在你身後,不曾……不曾離、離開過……”
    “別死……你活過來啊……”
    “……阿幽,本王就是蕭羽……”
    ……
    攝政王一直在說胡說,斷斷續續,浮浮沉沉,說了一路。
    她伸手在攝政王額頭上探了探,手背感到滾燙,眉心頭當即一緊,轉身掀開馬車簾子就道:
    “醫老,醫老……”
    “又發燒了?”充當馬夫趕車的醫老回頭白了她一眼。
    “嗯。”顧南幽點頭,“我還能做什麽??”
    “急什麽?一路上不都這樣嗎?你瞎操什麽心?”別說顧南幽急,其實醫老也急,但他畢竟是老人家,還是神醫,不能顯露於表。
    於是接著道:
    “實在閑得慌就幫他擦擦身子散熱。”
    “今日已經擦了不下十遍。”
    “額……”醫老微微有些尷尬,“那就跟他躺一起,王爺不是一直說胡話嗎?還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你就陪他說胡話。”
    看著顧南幽憔悴的麵容,醫老歎了口氣:
    “還有,你得注意點自己身上的傷口,沒見過你這麽不要命的。”
    “不礙事。”
    顧南幽放下簾子,給攝政王的額頭敷濕帕子散熱。隨後輕輕躺在他身側,緩緩輕拍著他的胸膛。
    “阿……幽,阿幽……”
    “我在,一直都在。”
    “本王對你……不好嗎?為何不願與我獨處?為何害怕我的靠近?”
    熟悉而又陌生的話語,重重敲擊著顧南幽的內心,讓她回想到了上一世。
    正是她為了皇甫景離住進攝政王府那段時間,為了接近攝政王,尋找攝政王的弱點,她幾乎十八般武藝樣樣用在討好攝政王上。
    唯獨不敢跟攝政王貼的太近。
    因為在一次喝醉酒中,她看到攝政王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就本能的抓起攝政王的手指含在了嘴裏……
    之後攝政王看她總是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