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前程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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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塵殿是甄善的寢殿,除了燕初和燕曦外,誰都不能踏足一步,就連被恩準留在神邸伺候甄善的青衣也不例外。

    青衣無論野心有多大,在甄善還得神祖盛寵的時候,她自然不敢挑釁半分,畢竟挑釁過神祖愛妻的人,連人帶魂都成了滋養天地的養分了。

    青衣不是無腦的蠢貨,她不僅一直以來表現得非常恭順,連燕初她都從來不敢多看一眼,心思藏得非常的深,可見其手段。

    真真不愧是燕初親自點化的。

    甄善轉眸看了青衣一眼,神色溫和地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對於她能越過神祖出聲,青衣早已經習慣了,也因此,心裏更加嫉妒。

    憑什麽……

    青衣恭敬地回答“回夫人,尊上吩咐奴婢準備的出行物品已備好了。”

    甄善看向燕初,發現男人眼底幽幽沉沉,她似什麽都沒看到,就如不知道,在青衣出現的時候,男人打量她的眸光,也不去猜他的意圖。

    既然他說青衣是伺候她的,甄善便真就當她是婢女用,其他的,皆與自己無關。

    有些東西,就如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必要去戳破,於她而言沒有意義,而他看來,也不願現在就跟她撕破臉皮不是嗎?

    甄善溫軟一笑,“我們又非凡人,怎的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燕初深深地看著她,俊美的容顏如清風朗月,尊貴難言,直叫外麵不小心窺見的青衣心跳如鼓,迷戀不已,但她卻不敢表現半分,溫順地低著頭,如同一個最忠心的侍女,絕沒有半分野心。

    甄善有點想笑,隻是這笑卻滿滿的諷刺,難道不管凡世,還是神界,最尊貴的地方都是戲台嗎?

    看看他們一個個的,哪個沒有披著戲服,畫上無懈可擊的妝容,各種演呢?

    燕初倏而輕輕一笑,“怎麽也是我第一次陪你回娘家,總該鄭重一些,免得大舅子覺得我沒照顧好你。”

    甄善噗哧笑開,“我倒覺得你那大舅子可能嫌棄我們去擾他休息的可能更大。”

    燕初挑眉,似玩笑道“若是真如此,以後便不認了這大舅兄了。”

    甄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恐怕她那便宜老哥也不會稀罕燕初這個妹婿。

    想到還站在外麵的青衣,甄善和善地朝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青衣恭聲問“夫人可還有什麽吩咐嗎?”

    這次甄善沒開口,燕初冷淡道“沒什麽,下去吧。”

    青衣聽到相比對甄善時的柔聲暖言,對她時冷漠到仿佛她不過是路邊一株野草,完全不值得他上心半分,青衣把頭低得更下了,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便離開了。

    見此,燕曦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打算再吃了,真掃興。

    燕初突然看向他,笑著問“曦兒很討厭青衣嗎?”

    甄善心微凜,忍住把審視的眸光投向這男人,而是也看向兒子,臉上似模似樣地浮現好奇。

    燕曦一直很討厭青衣,甄善這個恨不得時時刻刻將注意著兒子,免得他被人害了的母親怎麽會沒察覺呢?

    隻是她一直當做不知道,有是青衣不過燕初的一個工具,她沒能力傷到曦兒的原因,更是因燕初也一直當做視而不見,甄善心有忌憚,便也暫時先放任著。

    此時,燕初忽然挑明,他又在算計什麽?

    甄善心思百轉,然而,終猜不透那男人的心思。

    燕曦被父親的問題弄得愣了愣,抿著唇瓣,有點倔強又有點無措,“我……我確實是討厭她!”

    甄善不想讓兒子掉入燕初的陷阱中,明知可能有點衝動,但還是先把話語權拿過來,主動問“為何?可是青衣曾對你有過不敬。”

    青衣是燕初點化,靈魂都被他所控製,按理來說,哪有膽子敢對主子的血脈不敬?

    真有的話,燕初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甄善這話有懷疑燕初的嫌疑,但為母親的,衝動多疑點也不算出格。

    燕初似也不怪她,反而跟她一起看向兒子,神色染上一絲擔憂,真的是把慈父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燕曦從未懷疑自己的父親半點,在他看來,他的父親是最好最慈愛的父親,他的母親是最美麗最溫柔的母親,反而是他自己,時常讓他們擔憂。

    燕曦小臉有點愧疚,“沒有的,父親、娘,你們別擔心,她並未對兒子有半分不敬。”

    甄善黛眉微蹙,“那你是為何不喜青衣?”

    燕曦看了看母親,又偷偷看了一眼父親,搖搖頭,不想說。

    他總不能說他察覺到青衣對父親有不好的心思吧?

    母親那麽單純,要是多想了傷心怎麽辦?

    再說,他也相信父親的品性,絕不會對青衣有什麽的。

    燕曦也不是沒想過把青衣趕出他們的家,但因父親說過,青衣是他和母親定情之地的一株梅花所化,燕曦覺得父母親應該是對青衣抱著美好的寄托,貿然拆穿了她的真麵目,父親失望,母親難過,這絕對不值得。

    何況青衣也不過一株梅花精,她若敢做什麽,燕曦有的是辦法讓她死得無聲無息,沒必要為此破壞他們一家人的溫馨美好。

    甄善怎麽可能不知道兒子在想些什麽,她有些無奈,這些年來,她表現得過於無害,兒子都當她是傻白甜了!

    隻是想到燕曦的心意,她又有些暖心,可更多的是痛苦。

    曦兒那麽珍視這段親情,待真相被掀開那日,最痛也莫過於他。

    想此,甄善心中的恨意越發濃鬱,對燕初的無情,也是對她自己,若非她當年去招惹這個男人,若非她太要強,若非她奈何不了燕初……

    她很想掐著燕初的脖子質問他,既然當初讓她懷了曦兒,為什麽不能好好對他?為什麽她就這麽一個簡單的願望,他都要無情地剝奪?

    她究竟是欠了他什麽?要被他如此步步緊逼、往死裏報複?

    盡管心裏再多怨恨、咆哮,甄善臉上依舊還是嫻靜溫柔,還有一絲對兒子舉動的疑惑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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