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義薄的大腦放空了兩秒，又起身追了出去。

    “大哥，留步！”他喊住了將要邁進電梯的穀滄海。

    穀滄海停下來，轉身望住他。

    那目光透出的鋒利，仿佛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但他終究什麽也沒做，嘲諷地扯了扯唇角，就那麽冷冷地望著他。

    歐陽義薄臉色不自然道：“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曝光這件事跟我無關。我再混蛋，對雲珠怎麽樣，大哥心裏很清楚。我是真心希望她成為歐陽家的人，但可能用錯了方式。”

    穀滄海眼神冷淡如水，整個人又恢複了慣常的冷靜：“有些人不能從能力上戰勝別人時，就會不惜使用卑鄙下作的手段製約對方。都說商場如戰場，而你卻把情場變成了戰場。你真以為控股沈海集團就能把我逼進死胡同？”

    “大哥，百般思量為雲珠著想的那個人並非隻有你這個父親，我是看著她長大的，也是真的喜歡她。如果我想曝光這件事，何至於等到今天？”歐陽義薄眼神冷的沒有絲毫溫度，語氣依舊帶著逼仄的意味，“反倒是你，如果你真的愛阿清，為什麽不懂得避嫌！否則，我們也不會走到互相傷害的地步。”

    不愧是歐陽義薄，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挑別人的錯。

    “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我同樣不會選擇阿清，但我會阻止她跟你在一起。我愛曼君，終其一生都不會改變。”穀滄海轉身離開，那挺拔的背影，藏匿著厚重的情感。

    歐陽義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再講話。

    倆人都是在商界叱吒風雲的男人，風風雨雨幾十年，也算攜手並進一程，眼下走到如此地步，前路困難重重，偏偏還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

    東野尋坐在車裏，停在穀家不遠處遙望著那些圍堵的記者。他皺眉翻看了一下新的報道，有一張照片是穀小滿穿著白色睡裙走在花園的背影。

    說句不好聽的，想來現在穀小滿放個屁都能被他們添油加醋的寫來博人眼球。

    看樣子，一時半刻人潮散去怕是不可能了。

    房間裏窗簾緊閉，手機不知丟在了哪裏，穀小滿站在窗前透過縫隙往外看，人沒有離去的跡象。

    她覺得時間走得很慢，室內很安靜，穀立夏不講話，好像整個房間裏隻有她一人。

    “哥哥，你在看什麽？”室內開了燈，穀立夏正靠在床頭看書。

    穀立夏合上書，朝著她看過來：“在美國那一年多，我從未在晚上見過星星。”

    “是啊，我們古城的星星很亮。”穀小滿笑了起來，這樣平淡的對話，很像回到了小時候。

    她在想，如果爺爺奶奶還在的話，他們應該會感到欣慰吧？

    正當她兀自出神之際，身體已被人從身後圈在了懷裏，熟悉的味道，穀小滿驀地笑了。

    “什麽時候來的？”她驚喜地回過頭。

    “剛來。”東野尋收緊了手臂，埋首低吟：“嚇到了嗎？”

    穀小滿搖頭：“還好。你怎麽進來的？”

    東野尋：“我從側麵翻過來的，又繞到後麵爬上來。”

    真是不容易啊。

    穀小滿聽了他的話，無聲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