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小滿不語了，習慣性地低下頭，手指一個勁兒的扣桌布的花邊，粉白麵容半掩在長發裏，睫毛長得能橫著放置鉛筆。

    沈時幾乎移不開眼神，歎了口氣道：“我有分寸。”

    見她不搭理，他無奈地笑笑，“你還怕我對他怎麽樣不成？他是你舅舅不錯，還是我爸呢，安心啊。”

    穀小滿神色緩和，抬頭望了他一眼，繼續吃東西。

    沈時見狀鬆了口氣，往上扯了扯衣袖，也拿起刀叉優雅而專注地吃東西。

    東野尋不經意地掃過去一眼，但見他結實的手臂上，有個鮮明的紅色牙印，形狀挺完整，看樣子牙印的主人還長著兩顆小虎牙。

    沈時察覺到他的目光，隨之落在自己的腕部往上三寸的位置，神色一滯，又快速扯下了衣袖遮住。

    “時哥哥，你手臂被人咬了？”穀小滿驚訝地問。

    “咳……”沈時不自然地清咳了聲，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神情難得一見的尷尬。

    東野尋麵無表情地分析：“這牙印肯定回國前就在了吧，到現在還沒消，咬得不輕啊。”

    沈時訕訕地別開臉，自嘲道：“遇見了一隻小野貓。”

    穀小滿忍俊不禁。

    “霸王硬上弓？”東野尋問。

    沈時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冷下來。

    “你真的對人家強來啊？”穀小滿不敢置信。

    沈時原本不爽，聽了這話倒搖搖頭，“別把想得那麽禽獸，就強吻了下，誰知她那麽大反應。”

    穀小滿也搖搖頭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人家，首先應該學會尊重。”

    強吻好像和尊重不搭邊。

    沈時眼神閃了閃，低聲說：“是有點後悔……”

    穀小滿聽了他的話，略感欣慰。

    誰知沈時眯了眯眼，又補充了一句：“下次再讓我逮著她，恐怕就不是強吻了。”

    他脾氣並不好，而且一旦火起，勢必絕決。

    穀小滿當即扶額：“時哥哥，究竟什麽樣的女孩，也能讓你如此大動幹戈，或者情難自禁？”

    沈時冷笑：“別提什麽情難自禁，我也沒有辦法，在她麵前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恨不得掐死她。”

    穀小滿：“……”

    印象中沈時脾氣再差，從不會欺負女孩子，頂多不搭理罷了。

    他從小所接受的教養與禮儀，就是對女性紳士風度。

    可見事情並不簡單。

    “你們怎麽認識的？”穀小滿疑惑地問。

    沈時顯**鬱之色，一字一句咬出：“那女人的妹妹。”

    “……”東野尋聞言，皺眉望住他。

    穀小滿同樣：“……”

    隻怕是別有用心。

    “時哥哥，你別亂來啊。”她莫名擔心，嚴肅勸道：“她姐姐犯的錯誤，你不能怪在妹妹頭上吧，畢竟她是無辜的。”

    “雲珠……”沈時沉默了會兒，才低聲說：“你說我無恥也好，不講道理也罷，總之我做不到像你們一樣是非分明。”

    穀小滿看著他陷入無語。

    “你也別把那臭丫頭想得太弱，學法的女生，那嘴巴厲害著呢，簡直得理不饒人！”沈時一點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呃！

    經他這麽一說，穀小滿忽然有些同情他，沈時一路走來，除了家庭變故，其他還算順風順水，沒在哪兒跌過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