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立夏惱了，騰地站起身，吼：“穀小滿！再不堪我也是你哥，來什麽勁！再敢直呼我名字試試！”

    穀小滿張了張嘴，半晌，不情願地喊了聲，“……哥哥。”

    穀立夏又狠狠瞪了她一眼，煩躁地推開陽台門，走去外麵吸煙了。

    穀小滿懊惱地抓了把頭發，盯著穀立夏的背影看了會兒，也抓起一件衣服走到陽台上。

    “晚上冷啊。”她順手把衣服披在穀立夏身上。

    穀立夏吐著煙霧，側頭看了她一眼，“跟出來幹什麽？怕我跳樓？”

    穀小滿被堵得啞口無言。

    她還真沒往這上麵想。

    很無奈。

    心累。

    “小心翼翼什麽，擔心我會給你，給穀家抹黑？”穀立夏撣著煙灰自嘲。

    穀小滿看著他撣煙灰的動作，修長勻稱的手指格外漂亮，她第一次見有人能把吸煙演繹出了儒雅之氣。

    “我什麽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眼光？你見我在乎過嗎？中學時，全校都瘋傳我和東野尋睡了，我解釋過什麽嗎？謠言止於智者，沒必要在乎別人說什麽。”穀小滿停頓了下，指出來，“在乎眼光的人，是你，哥哥。”

    穀立夏轉過身，背倚在露台的邊沿，微仰起頭，一雙幽深而漆黑的眸子，浮起了掙紮而痛苦。

    許久，他歎息般地呢喃：“你贏了，雲珠。”

    “啊？”穀小滿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你知道麽，除了你，從來沒有女孩能讓我感受到挫敗。從小到大，你總是搞得我……搞得我很狼狽。”穀立夏冷嘲了聲，“我總是拿你沒辦法，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難整的人。打你沒用，罵你沒用，冷落你也沒用，軟硬不吃。氣死人不償命，還毫不自知。”

    他說完，在露台沿上按熄了煙蒂。

    穀小滿看著他，歎了口氣，從煙盒裏重新抽出一支煙，討好一般地遞給他。

    穀立夏斜睨了她一眼，表情冰冷地張唇咬住。

    穀小滿笑出了聲，拿起打火機來幫他點煙。

    她現在已經能摸清穀立夏的脾氣了，在他即將發怒的時候，順毛捋一捋準沒錯。

    穀立夏重重地吸了口煙，把煙夾在了指間，才瞪了眼她：“看到我不開心，你很開心是吧。”

    穀小滿搖搖頭。

    “哥哥，見到你，我就開心了。”

    穀立夏眨了眨眼，最終選擇了沉默。

    穀小滿把臉轉向另一側，看向那條燈火闌珊的街道，隱約能聽到舞曲的節奏。

    她問：“哥哥，明天我們換個地方吧。”

    “去哪？”穀立夏看了她一眼。

    穀小滿輕輕地說：“不知道，先出海島再說。”

    第一次她察覺到了穀立夏的不安，他情緒完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