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比親密更親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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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人講究含蓄之美,講究留白,講究餘韻,講究欲拒還迎,欲說還休。

    哪有一上來就把話給說死的?

    現在的年輕大學生,都這般沒臉沒皮恐怖如斯了嗎?

    「再說,你這麽說,我還怎麽接?」

    蘇岱盯著敖夜,發現這家夥簡直是生平勁敵。

    就連魚閑棋聽到這句話都有些驚訝。

    因為形象靚麗,身材性感,她在國外的時候也沒少被人搭訕。

    “小姐,你是我見過最火辣的東方女孩兒......”

    “難怪我的咖啡如此苦澀,原來所有的糖都在你眼睛裏......”

    “你是小偷吧?為何見到你我的心就不見了呢?”

    ......

    那些外國人說這些土味情話的時候,或表情戲謔,或故作深情。但是,無論是他們的眼裏還是臉上,都少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認真!

    是的,認真!

    敖夜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嚴肅,眼神誠摯,也就是說,他的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所以也就這麽說了。

    這不是表演,因為再高明的表演都會有表演痕跡。

    這麽一比較,這麽淺顯浮誇明顯用力過猛的情話......也就讓人為之動容了。

    魚閑棋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的心裏確實是有一些小小的竊喜的。

    嗯,一絲絲。

    魚閑棋看向敖夜,輕聲勸慰著說道:“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這裏是學校,哪有壞人敢跑到學校裏麵來害人?”

    頓了頓,又補充著說道:“如果你確實不放心的話,就陪著我走一段吧。走到明理路的時候你再回去,正好那裏距離你們男寢樓比較近......”

    “說要送你回家,就要送你到家。”敖夜固執的說道:“少一米一厘米都不行。”

    說完之後發現這台詞有點兒耳熟,是不是達叔看劇的時候,自己順便瞥了幾眼?

    “......”

    魚閑棋一臉無奈的看向蘇岱,說道:“那就一起走吧?”

    蘇岱確實和她同路,倆人的房子在同一個院子裏,中間隻隔著兩棟小樓。她沒辦法拒絕和他前後腳到家的蘇岱而選擇和一個學生回家,這樣顯得自己和敖夜的關係也實在太過親密了些。

    魚閑棋從來沒想過要和一個學生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她甚至都沒想過要談戀愛。

    男朋友是什麽?有弦好玩嗎?

    “嗬嗬......”蘇岱再次習慣性的扶扶鼻梁上的眼鏡,笑著點頭,說道:“那就一起吧。”

    如果說之前他對敖夜還有些「輕視」的話,現在卻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因為他發現魚閑棋看向敖夜的時候眼神裏麵充滿了寵溺,更重要的是,她竟然為了敖夜讓步......

    他認識的小魚兒是多麽驕傲多麽固執的女人啊,為了堅持自己的喜好和研究方向,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吵得不可開交,關係僵到冰凍狀態,為此她好幾年都沒有回國。她從不喊那個男人「父親」,而是直接稱呼她的名字「魚家棟」。

    就算是麵對他們這些死黨好友的時候,好不容易約她出去喝一杯咖啡,說好了隻給半個小時的時間,結果半個小時時間到了,咖啡還沒有上來就起身走人。傅玉人再三勸阻都沒有效果,我行我素,她又何曾退讓過半步?何曾為別人委屈過自己一分?

    一直以來,蘇岱都覺得,小魚兒這樣的女人,應該找那種有學識、有地位、勤奮上進,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優質男人。樣貌什麽的,在這種女人眼裏不過是過眼雲煙,看一眼就過去了,還能帶回去收藏不成?

    自己心中的女神啊,怎麽就......為了一張好看的臉墮落了呢?

    蘇岱盯著敖夜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後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確實長得挺好看的,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眼睛明亮深邃,而且沒有剛剛進入大學時那些男孩子的青澀和毛躁,看起來很是沉穩成熟......

    「咦,我為什麽要誇他?」

    蘇岱搖了搖頭,趕緊把腦海裏這些荒謬的想法給排斥出去。

    “怎麽了?”魚閑棋看到蘇岱用力搖頭,出聲問道。

    “啊?”蘇岱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過大,已經引起了魚閑棋的注意,就連敖夜也眼神詭異的看了過來,連忙解釋著說道:“可能是昨晚睡覺落枕了,頸椎有些不太舒服......”

    魚閑棋就看向敖夜。

    敖夜拒絕,說道:“我可不給他治療。”

    敖夜隻給他認為重要的人治療,這個人......不熟。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自己時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敵意。

    “噗嗤......”

    魚閑棋忍不住嬌笑出聲。

    想到敖夜讓蘇岱「張嘴」,然後往他嘴裏吹一口氣的畫麵就讓她樂不可支。

    “......”

    蘇岱心若死灰。

    這倆個人的感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需要用語言交流,彼此之間的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

    “你的治療還是很有效果的。”魚閑棋小聲對敖夜表示感謝,出聲說道:“那天晚上回去之後,我確實睡了一個好覺。好幾天都調整不過來的時差也一下子就好了,從來沒有睡得那麽踏實過。”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有需要時......隨時張嘴。”

    “......”

    魚閑棋俏臉微紅。

    狠狠地剜了敖夜一眼,心想這個大一新生還真是膽大,什麽話都敢當著人講。

    蘇岱則以為敖夜是讓魚閑棋有事時「開口說話」,問道:“敖夜還是醫生呢?”

    “是有一些偏方,不一定有效......”魚閑棋說道。

    她怕蘇岱提出讓敖夜幫他治頸椎,這個治療手段可實在是太令人羞恥了......

    蘇岱眼神幽怨的看向魚閑棋,心想,我把最好的都給你,你卻幫助他來拒絕我。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些?

    “玉人說周日晚上大家聚一聚,為林科和張萌接風洗塵,他們從國外回來了。你一定沒想到吧?他們倆小時候總是打個不停,出國幾年竟然扯證結婚了。到時候來的都是一個院子裏長大的朋友......你周日晚上有空吧?”

    魚閑棋想了想,點頭說道:“有空。”

    她孤傲,並不代表著要與世隔絕。兒時同伴結婚喜酒還是要喝上一杯的。

    “我也有空。”敖夜說道。

    “......”

    蘇岱挑了挑眉,說道:“我們是同一個院子長大的朋友聚會,你去幹什麽?”

    “我去吃飯。”敖夜說道。

    “......”

    “可以帶朋友吧?”魚閑棋出聲問道。

    “倒不是不可以,不過......”

    “我正好欠敖夜一頓飯,上次沒有請好,這次一起補上。”魚閑棋出聲說道:“大不了我隨兩份份子錢好了。”

    “......”

    魚閑棋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岱還能再說些什麽?

    再說,這種聚會原本就沒有不許帶朋友的道理。甚至新婚夫妻還主動提出讓大家把自己的另一半給帶出來見見......如果魚閑棋是一個人,那麽,他和魚閑棋一起出席聚會,大家自然而然就認為他和魚閑棋是一對兒了。如果魚閑棋又牽著一條小狼狗去,還有他蘇岱什麽事兒?

    三人各懷心思,反而沒有人開口說話了。

    十月的鏡海有了一絲涼意,路上的槐樹葉已經開始枯黃脫落,踩在腳下哢嚓哢嚓作響。蘇岱覺得這聲音極其的刺耳難聽,因為他把每一片樹葉都想像成了自己的那顆真心。

    一路沉默的來到魚閑棋居住的小院門口,敖夜停下腳步,說道:“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也不一定要早起。”魚閑棋說道。現在研究室正處於初創階段,正在進行辦公室裝修和人員招聘,還沒有進入正式的實驗研究階段。所以,早一會晚一會兒去辦公室並沒有什麽影響。

    “還是早起吧。”敖夜勸道。你不勤奮努力,我何時才能收獲研究成果?

    “為什麽?”魚閑棋問。這個家夥......連這種事情都要管?

    “早睡早起身體好。”敖夜說道。

    “......”

    等到敖夜轉身走遠,蘇岱對著他的背影努了努嘴,問道:“你們倆......當真是玉人所說的那種關係?”

    “玉人說我們是什麽關係?”魚閑棋出聲反問。

    “他說你們倆的關係挺親密的。”蘇岱說道。

    “是的。”魚閑棋點了點頭,漂亮的眸子仿佛落下了一點兩點好多點星光,說道:“比親密還要更親密一些。”

    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