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黃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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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神殿。
棺槨裏麵,敖牧正凝神養氣,吸收裏麵留存的本源之力。
不愧是曾經奴禦過五係龍族的強者,即便他死後那麽多年,這棺槨裏麵留存的也隻有他的祭司戰袍禦龍冠祭司權杖三件套,肉身根本就不在這裏
可是,這裏麵蘊含的本源之力依然渾厚大氣,讓人食之受益無窮。
即便是強如敖牧,想要將這裏麵的本源之力全部吞噬也需要一段時間。
這裏麵無日無夜,一片漆黑。
他不知道在這裏麵躺了多長時間,隻是內心清明,抱元守一,自然而然的和那三件套融合為一體。
灰燼老賊的話他大部分不相信,但是他說與這三件套徹底融合才能夠發揮最大戰力,這一點他是相信的。
因為他非常清楚,寶器有靈,如果你能夠感受到它的靈智,它能夠感覺到你的情緒,你們兩者心意相通,那麽所發揮出來的戰鬥力不可同日而語。
“敖牧”
“敖牧”
“敖牧。”
有人在叫敖牧的名字。
那種聲音不是從耳朵裏傳進來,而是從你的腦海裏麵記憶深處直接侵入。
它在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但是你卻難以捕捉。
剛剛開始聲音很還模糊,有氣無力,仿佛從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跋山涉水而來。
後來聲音就越來越清晰,距離自己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一聲敲打你的腦膜,就像是要把你的天靈蓋給掀開一般。
“是誰?”敖牧出聲喝道:“你是誰?”
“你穿我戰袍,戴我王冠,承我衣缽”
“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是誰?”
那個縹緲的聲音在腦海裏麵說道。
巍峨大氣,卻又給人一種鬼魅難測的陰沉感。讓人的心裏極不舒服,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刺激自己的靈魂。
“你是大祭司?”敖牧不確定的問道。
“正是本尊。”那個聲音出聲說道。
“不。這不可能大祭司早就在當年的大戰當中魂飛魄散,肉身隕落。你不可能還活著,你不可能是大祭司”
“灰燼,是不是你?我知道是你。你膽敢再在我麵前裝神弄鬼,我定要讓你那點兒殘魂化作黑煙”
“放肆!”
一股強大的威嚴撲麵而來,讓敖牧的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
他用自己的本命元神拚命的去抵擋那股威嚴,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轟!
那強大的力量擊打在他的元神上麵,讓他的整個身心都跟著顫栗起來。那一瞬間,敖牧有種魂飛魄散,小命不保的荒誕感。
敖牧痛呼出聲。
這一次,他確定這不是灰燼了
灰燼在死海之戰中已經肉身隕落,魂魄也殘缺不全,現在還能夠留存一縷意識,已經讓人極其意外了。
他現在的能力極其有限,不可能傷害到自己,更不可能聚集起如此氣勢給予自己雷霆一擊。
“現在可知我是誰了?”那個聲音出聲問道。
“大祭司”敖牧出聲說道,腦袋還抽痛的不行,就像是有人要把它給剝開一般。敖牧知道,那是本命元神受到攻擊之後的後遺症。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威嚴的聲音出聲說道:“天地之大,有誰敢冒充我?又有誰能冒充我?”
“是”敖牧沉聲應道。
他不確定這個是不是大祭司,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不能輕易招惹的存在。
而且,他能夠通過這種方式與自己取得聯係,而且還能夠萬裏迢迢之外傷及自己元神
這可比千裏之外取人首級要高明厲害多了。
“不要懷疑,我是通過祭司之眼與你取得聯係的。”大祭司出聲說道:“倘若不是我祭司族人,根本就不知道祭司之眼的存在。就算知道,也感知不到。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的身份不會有假。”
“是。我相信你是大祭司了。”敖牧出聲說道:“隻是大祭司還活著?”
“不,我早就已經死了。”大祭司無比坦白的說道。
“”
敖牧瞪大眼睛看過去,可是腦域裏一片黑暗,什麽東西都看不到。
你都死了,還能這麽和我說話聊天?還能用如此神通給我一個下馬威?
你騙鬼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確實已經死了。”大祭司聲音哀傷的說道:“五係龍族合體之力,不是我能夠抗衡的。而且,在此之前,我還遭遇他們的暗算那一戰之後,我就煙消雲散,肉身隕落。”
“可是你為何還能和我說話?還能夠施展那般神通秘法?”
“你知道祭司之眼是什麽嗎?”大祭司出聲問道。
“不知道。”敖牧出聲說道。他是通過灰燼才知道祭司之眼的存在,之前他隻是單純的以為那是一個不斷重複的噩夢而已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那讓人絕望恐怖的黑暗氣息,都是夢裏麵的場景。
敖牧心裏靈光一閃,出聲問道:“那雙眼睛那雙紅色的眼睛,是你的眼睛?”
“是,也不是。”大祭司出聲說道。“你通過祭司之眼所見到的,或者說灰燼通過祭司之眼見到的你我都能看到。”
“”
敖牧隻覺得脊背生寒,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我們的所作所為,都被你偷偷窺探著?
這還叫做了?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做這麽多的事情?死了的人還有這樣的超能力?
你這樣的叫了,那什麽才叫著?
“因為我就是祭司之眼本身。”大祭司語不驚人誓不休的說道。
他的聲音變得酷厲起來,寒聲說道:“祭司之眼便是我左眼所化,我能夠讓它鏈接遠近以及古今我要親眼見到祭司族後人替我報仇雪恥,將龍族屠殺殆盡。不然的話,我
死不瞑目。”
“”
“當你們喚醒了體內的祭司之眼之後,我便能夠感知到你們的存在。隻是,我已經死了,隻能用這隻眼睛所留下來的一縷神念與你對話。”大祭司出聲解釋:“億萬年的消耗,那縷神念實在是太過薄弱。除了沉睡和監視之外,什麽事情都做不了,更不可能與你們取得聯係”
“但是,你把我帶到了祭司神殿你穿上了我的衣服,戴上了我的冠冕,還讓我的祭司權杖重新煥發出生機。有了這些寶器的加持,再有這棺槨之中我自己留下來的祭祀之力所以我才能夠凝聚神念,與你一談。”
“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已經說過了,報仇雪恨,屠盡龍族。”
“”
“怎麽?你不願意?”大祭司怒聲嗬斥。
“我是龍族”敖牧出聲說道:“我的父親族人是龍族,我的朋友兄弟也是龍族。億萬年來,我一直以為我是龍族,這一點兒從來都不曾改變過”
“不,你是祭司族,你是祭司族的血脈。”大祭司出聲反駁。“龍族隻是我們借種奪脈的工具而已。你是月神後裔,是神的子民。”
“龍族他們不配。”
“”
敖牧覺得這一幕有些滑稽。
一直以來,龍族是最喜歡唯血統論的種族。
龍族認為,除了月神之外,龍族才是天下間最高貴的種族,其它萬族皆為奴隸。
譬如祭司族,譬如夜叉族。譬如其它所有的已知種族。
可是,大祭司卻覺得龍族的血統太過低賤,一幅不願與之為伍的嫌棄模樣。
確實,他是統禦過五係龍族的強者,是天地間第一至尊。後來又被五係龍族所背叛,所以對他們即鄙夷,又仇恨
敖牧是他看重和有所期待的,是他恢複祭司族榮耀和報仇雪恨的希望。
就連這樣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是,這天還能聊得下去?
這不是大業還沒有開始就崩塌了嘛?
“你不願意?”大祭司出聲說道:“我能夠感覺到你的排斥。”
“是的。我不願意。”敖牧硬聲說道:“我不想成王,也不想報仇雪恨,更不可能對自己的兄弟家人動手。我隻是想這一切的所作所為,都不是出自我的本心。我隻想找回我原來的生活,我隻喜歡那樣的生活。”
“那麽多年過去了,大家都放下吧。什麽榮耀,什麽仇恨,什麽永夜降臨現在根本沒有人在意這些。誰願意統治誰去統治,誰想要榮耀誰去爭取,我什麽都不想要我就想躺著。”
“廢物。”大祭司怒不可竭,大聲喝道。“身為祭司之子,月神後裔,你膽敢放棄祭司族的榮耀和仇恨?你想做祭司族和月神的叛徒?”
“”
這話敖牧都不知道怎麽接了。
我明明是龍族,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祭司族和月神後裔
我要是聽了你們的鬼話,那才是真正的背叛。
大祭司顯然也沒有想到祭司族的竟然是個,沉吟片刻之後,他沉聲說道:“別人可以,你做不到。因為你骨子裏帶著祭司族的基因和血脈你難以遏製自己破壞和殺戮的欲望。你渴望鮮血,喜歡黑暗。你唯一的選擇,便是成為祭司之王。”
“我會做到的。”敖牧出聲說道:“我準備自我封閉,將自己龍丹封閉,元神封鎖然後遠離塵世。千百年來,一切如舊。我還是,還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你不能。”大祭司顯然已經對敖牧沒了耐心。“因為我不允許。”
大祭司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黑暗氣息將敖牧封鎖。
敖牧大驚,一手拍在棺槨之上想要逃離。
棺槨之上,銀光閃爍,陣符紛飛。
棺槨震動不休,卻並沒有打開。因為這棺槨已經成為封鎖他身體的一部分。
“灰燼”
敖牧恨聲喊道。
他現在已經明白,灰燼把他騙到這棺槨之中,不僅僅是讓他休身養性吞噬源力那麽簡單了。
這個狗東西!
敖牧隻覺得自已的身體難以動彈,腦海裏麵那隻紅色的眼睛再一次出現。
那隻鮮紅的、絕望的、恐怖的,讓人心生暴戾之氣的眼睛再一次出現。
它飛速的向自己撲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敖牧感覺到額頭眉心處傳來刺骨般的疼痛,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想要頂破他的皮肉和頭骨鑽進他的腦袋裏麵。
不,比這還要痛苦無數倍。
那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一團烈火在焚燒他的靈魂。
敖牧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
祭司神宮,黑色的霧團匍匐在在棺槨下麵。
它的嘴裏念念有詞,一顆顆黑色的符文從它的裏飄蕩出來,然後對那黝黑色的棺槨不停的進行加持和強化。
等到他聽到棺槨裏麵傳來的慘叫聲音之後,發出無比滿足的聲音。
“接受饋贈吧,主人。”
“身為君主,必有黃袍加身之日自今日始,祭司族將迎來新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麵的慘呼聲音消失了,棺槨裏麵也再一次恢複了寧靜。
轟!
棺槨蓋突然間彈飛出去,撞在結實的巨石牆壁上砸的粉碎。
一具身體緩緩的從棺槨之中飄了起來,是的,他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整個身體被一團黑色的霧氣所籠罩。
身穿銀光流溢的祭司戰袍,頭戴龍吟陣陣的禦龍冠,手裏的祭司權仗綠意盈然,枝繁葉茂。
之前隻有一片小小的嫩芽,現在已經徹底的綻放開來。那幹枯的樹枝也粗壯了不少,看起來更加的威武霸道。
他的麵孔隱藏在黑霧之中,若現若隱,當霧氣轉移之時,在那黑霧之中卻多了一輪血紅色的月亮。
那是敖牧的眼睛。
在敖牧的雙眼之上,眉心之間,多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那是祭司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