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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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淒淒,霜清月明,南詔城內悅來客棧一處房間內燈火通明。裴鳳半躺在床頭,臉色紫青,嘴唇發白,雙手無力下垂,兩眼無神,幸運的是意識還算清醒。

    杜泗和餘政兩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裴鳳中毒極深&nbp;,唐門的毒藥向來無解,這也是他二人心急如焚的原因之一。

    “鳳姑娘,我二人隻能將你體內的毒素逼離心脈以防你心脈受損,至於解毒之法,我二人卻是無能為力。”

    杜泗餘政二人抱著裴鳳一路奔跑,一來可以防止唐門的人還留有追兵,二來隻有道南詔城中才有一個穩妥的安全的療傷的環境。再者,他們二人一直以為黃山和韓大俠還住在悅來客棧,隻是到了之後才發現二人早已不在客棧中居住。

    餘政焦慮道“鳳姑娘,我二人帶你到南詔城,非為其他,就是想讓你與韓大俠相見以證實我二人所言非虛。因為這件事情,關係到另一個人的生死,所以我二人不得不小心謹慎,還望鳳姑娘諒解,來日到了絕對安全之處,我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與你。”

    裴鳳見二人一路保護,心想應該他二人沒有惡意,如今身中奇毒,又沒有找到山兒,恐怕也隻有他二人才能護得自己周全。

    裴鳳點點頭,虛弱地說道“你們可以用內力將毒氣逼到我的十指,然後在十指針刺滴血,待毒血流盡,自然解毒。”

    杜泗搖搖頭道“恐怕不行,唐門奇毒恐怕沒那麽簡單,唐正龍既然將你視為仇人就不會手下留情。依我看,你的方法或許可以減輕中毒,但想要痊愈,如今或許就隻有無為寺達果禪師了。”

    餘政恍然大悟道“對呀,我怎麽把他忘了,達果禪師內力深不可測,醫道高超,更有一顆慈悲的心腸,想來定能解你體內奇毒。”

    裴鳳聞言點點頭,如今也隻有如此了。

    天剛蒙亮,杜泗個餘政便雇了一輛馬車,往蘭峰無為寺疾馳而去。一路之上多虧二人悉心照料,裴鳳才得以活命,今見二人如此殷切,裴鳳心裏不禁湧出一陣感激來。

    來到蘭峰腳下,一日的行程半日即到,晌午時分便遠遠見著一縷白練似的玉帶雲環繞著點蒼十九峰十八溪,裴鳳感慨萬千,這裏竟然喝紅楓村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來到無為寺,寺中沙彌告知杜泗,達果住持已經外出雲遊數日不知何時才歸。杜泗心急如焚,人命關天又豈能兒戲?情急之下便帶著餘政和裴鳳要硬闖無為寺。

    寺中僧人如臨大敵,鍾聲一響,十數位武僧手持長棍,結陣來阻杜泗。杜泗也顧不得許多,揮掌便朝眾武僧衝了過去。

    杜泗號稱八卦摧心掌,這一路掌法均是殺招,因此杜泗也不得不收起掌力。如此一來,八卦摧心掌的掌力減弱,麵對十數武僧,杜泗漸漸地開始落於下風。

    餘政見狀,連忙高聲喊道“在下杜泗和餘政,前來求見達果住持,在下的朋友身中奇毒,隻有達果住持能夠為其續命醫治,還請各位師傅們發發慈悲,容許我等進去麵見達果大師,一切自有分曉,還請通融。”

    僧眾們那裏還能管這麽多,既然要闖無為寺,那不論是什麽理由什麽借口,都休想跨過寺門。餘政見僧眾絲毫不給情麵,登時也怒上心來。

    “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躲在無為寺吃齋念佛,如今卻見死不救,佛祖慈悲的心腸,便是像你等這樣的麽?”

    餘政說完,亮出柳葉刀便衝了上去,和杜泗一起與僧眾們戰成一團。無為寺武僧個個身懷絕技,論單打獨鬥的能力,在江湖上都不會懼怕誰。但苦於不能殺生,因此也是縮手縮腳不敢放開來打。

    隨著餘政的加入,杜泗的壓力登時減輕了許多,僧眾們不敢觸碰柳葉刀的鋒利,因此一時間竟然落於下風。杜泗和餘震反轉了局麵之後,精神也一震,連忙一陣左衝右突,愣是將一眾武僧撂翻在地。

    正當杜泗和餘政要領著裴鳳進寺的時候,一個著素衣的絕美婦人柳眉倒豎,施展起蜻蜓點水的輕功從客堂一個縱身來到三人麵前,阻擋了三人的去路。杜泗定睛一看,這不正是蘭室居士段寶姬居士麽?

    段寶姬的這一手輕身功夫,贏得了在場目擊者的一陣喝彩,像是踏水而過的燕子,步伐輕靈,宛若仙子下凡塵一般,美妙絕倫。

    段寶姬斷喝一聲道“笑麵雙俠,你二人在川中素有俠名,而今為何如此造次,刀兵相向,打擾無為寺清淨修煉,難道江湖上說的都是流言麽?”

    杜泗見狀,連忙正色稽首道“原來是蘭室主人,我等並非闖寺,隻是有人身中奇毒命在旦夕之間。如今隻有達果住持能相救,所以我二人才出此下策,還請您恕罪。”

    段寶姬抬眼一看,見到裴鳳氣若遊絲,臉色極為難看,方知道杜泗沒有說謊,於是臉色便緩和了下來。

    段寶姬道“達果禪師雲遊去了,現不在寺中,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當然,段寶姬肯定不會告訴杜泗達果禪師現在正在四川,正在蘭若寺。

    這時清風拂麵,一陣微弱的奇異的清香傳入鼻中,段寶姬瞬間臉色大變,抓起裴鳳的手湊在鼻子上聞了聞。

    “國色天香?她中的是唐門國色天香的毒,今天剛好是第三天,對嗎?”

    杜泗聞言大喜,段寶姬既然能知道中了什麽毒,想必定有解毒之法,這樣看來,無為寺之行雖然達果不在,但也並不是絲毫沒有收獲。最起碼,段寶姬或許能有辦法治療解毒。

    “居士果然慧眼,我的朋友正是中了唐門的毒,我等無藥可解才出此下策。”

    餘政心裏也是十分高興,他和杜泗想的一樣,段寶姬既然知道是什麽毒,那就應該有解毒之法。

    段寶姬接著說道“唐門奇毒國色天香,中毒者開始四肢酸軟無力,直到第三天,身體裏會散發出一種清香。這種清香,是因為毒素腐爛了身體的肌肉而散發,直到最後香氣濃鬱撲鼻,中毒者五髒六腑都已經腐爛才慢慢死去。”

    杜泗一陣欣喜,連忙請段寶姬為裴鳳療毒。

    段寶姬讓武僧們都撤走,令小沙彌打掃一間客房,同時又令小沙彌將裴鳳待到客房等候。因為段寶姬是無為寺常客,又與達果住持交好,僧眾們聞言都依令而行。

    “杜大俠,餘大俠,二位可在寺外候著,稍後若有消息,我自會使人傳話出來,二位盡可放心。”

    段寶姬依然對杜泗闖寺的行為頗為不悅,因此口氣也比較生硬。杜泗餘政二人本身就是為了替裴鳳療毒而來,今有人收治也滿是歉意,故而對段寶姬的安排並沒有意見,謝過之後便自行到老樟之下坐定等候消息。

    段寶姬急匆匆來到客房,迅速在裴鳳身上幾處大穴處連點後便為裴鳳切脈道“夫人可謂是凶險的緊,若不是杜、餘兩位以內力逼住你體內的毒素,恐怕你難逃此劫,就算是達果在這裏,也無濟於事。”

    裴鳳一臉感激,虛弱說道“多謝居士救命之恩,杜大俠和餘大俠兩位也的確是費勁了心力,我真是感激不盡。”

    段寶姬原本以為裴鳳是杜泗或者餘政的夫人,但從裴鳳說的來看,才知道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言外之餘,便漸漸地對杜泗和餘政二人生起敬佩之心來。

    段寶姬取出銀針,一邊施針一邊道“國色天香奇毒無比,卻有這麽一個如此美豔的名字,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體內的毒可解,但不是朝夕之功,你需要不斷逼出毒血同時自身再自行造血,直到你血液中毒素的含量可以忽略不計的時候,才算是痊愈。因此短則十數日,長則數月甚至數年,你都要在無為寺中療毒,明白嗎?”

    裴鳳心存感激,隻要能痊愈,又何必在乎多長時間呢?再說自己在寺中療毒,想來杜泗二人肯定會為自己去尋找山兒和韓三童。所以,安安靜靜待在無為寺療毒,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施針完畢,段寶姬收起銀針道“一會兒我會讓小沙彌熬好藥過來給你,你隻需要喝藥並且靜養即可,完成還有事,稍後再來看你。”

    段寶姬來到寺外,將裴鳳在寺中療毒之事告知後便默然回寺。杜泗二人自然是歡喜地不得了,畢竟隻要裴鳳能痊愈,將來就有很多事情可以方便去做。於是,千恩萬謝之下,杜泗、餘政二人才離開了無為寺,直接朝南詔城而去。

    一路之上,餘政一時想不出該做些什麽好,便問杜泗道“杜兄,如今鳳姑娘的毒有醫治的地方,那麽接下來,我們又該做些什麽呢?”

    是啊,裴鳳已經帶過來了,黃山和韓三童卻不見了。

    杜泗沉吟道“餘兄,我們應該分兩路,一邊去尋找黃山和韓大俠一邊還要去尋找那個人的消息。那日在保寧府見到的身影,你覺得應該會是誰?我總覺得和傳聞中那個人有點像。”

    “胡進在雲南頗有根基,黃山的事情,我們要不要通過胡進去尋找?”

    “不可,如果真的是韓三童,那麽他和黃山來雲南的目的是什麽?會不會也是因為那個人?如果真是那樣,知道的人反而越少越好。”

    “那,咱們先回悅來客棧吧,既然在雲南,客棧總是傳說最多的地方,總會有點蛛絲馬跡的,”

    兩人商議定,也隻好回悅來客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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