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墓碑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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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正的傷已經好了很多,雖然臉色依舊很差,雖然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但好歹已經能獨立下床行走。當然,這與衛月華殷勤守候是分不開的,兄妹情深,這便是人間至愛。

    見到黃山的到來,衛正有些狡黠地問道“怎麽?你能掐會算?知道我已經好了大半了?可千萬別當著我的麵說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話。”

    一見麵就開始損了起來,這讓黃山有點尷尬,衛月華則是含羞低頭,忍不住嗔道“哥,都傷成這樣了,還關不住你的嘴麽?”

    衛正輕柔的撫著妹妹的頭,無比憐愛地說道“去吧,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也看得出來,其實你的心早就不在我這裏了,早就飛到他身邊去了,不是嗎?”

    衛月華歡天喜地,去收拾自己隨身的衣物了,趁著這個檔口,衛正才開始問起黃山最近所發生的事情來。

    “最近怎麽樣了,我聽人說最近很不太平?就連我這個在養傷的人,都感覺到了壓抑,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那種寧靜所帶來的壓抑。”

    黃山本不想讓衛正來操心這事兒,畢竟他還在養傷階段。但既然他已經問起了,便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出來,當知道楊安道也身受重傷的時候,衛正很是急切和羞愧,要前去探望,畢竟是為了救自己。

    黃山攔著了他,並好說歹說才讓衛正收了這份兒心,雖然不知道楊安道現在具體情況如何,但應該會比他現在好很多。

    衛正撇了撇嘴,聳著肩遺憾地說道“本來我也可以去幫你的,但是你看我這傷,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一切就要看你了。”

    黃山大為感動,輕輕拍了拍衛正的肩膀道“你放心,隻要有月華在,他會很好地為我出謀劃策,隻要有她在,我便渾身無懼。倒是你,你要好生養傷,我估計鷹爪門這回應該也會前來。你作為鷹爪門的前輩,能做的事情還很多呢。”

    衛正苦笑道“什麽鷹爪門的前輩,我雖然輩分高,但畢竟年紀輕,他們也不一定能聽我的。不過有時候用來撐撐門麵或許還有用,唉!一切盡人事聽天命吧。”

    兩個年輕人誌趣相投,就這麽一來二去,相互之間也更加敬佩不少。突然,衛正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拉著黃山,迫不及待地說起了一件事。

    “你還沒有去令師墓前吧,一會兒你還是去看看吧,你走後這裏發生過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說起來誰都不信。我也覺得匪夷所思,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聽到師傅的墳,黃山心裏一陣慌亂,連忙問起發生了什麽事。但衛正就是緘口不語,非要他自己去看個明白。黃山不再有聊下去的心思了,火急火燎地就往後山塔林跑去,他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遠遠地見到那座新墳,黃山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隻是一眾淒涼的感覺油然而生武功冠絕天下又如何?一生行俠仗義又如何?到頭來塵歸塵土歸土,也隻有這麽一小塊巴掌大的地兒給自己休息。

    來到墳前,黃山最先發現的就是埋了半截的那個酒葫蘆,他從這個酒葫蘆上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一種很親切的感覺生起,隱隱中他可以很斷定地知道,這個酒葫蘆是師傅的酒葫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師傅的酒葫蘆為什麽會突然在這裏?究竟是什麽人帶來的?是師傅的故友還是對手?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讓黃山震動不已。他在墓碑上赫然發現多了兩個字,而且這兩個字是用指力硬生生刻下的字。

    當看到字的內容時,黃山更是呆若木雞,賀雄,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雖然他和賀雄隻匆匆見過幾回,但當年他畢竟是拜過的,黃山的思緒一下子飛了起來。當年拜師的情景又在腦海中浮現,賀雄那張玩世不恭的臉又浮現了出來,還有他胖胖的身軀,

    等等,胖胖的身軀?攔在路上的老者,兩袖油光水滑,難道他就是賀雄?震三山賀雄也來到了這裏?賀伯伯也來到了這裏?定是他,隻有他才有這麽高深的內力,而且回想起來,那日在路上,他一直隻守不攻,分明是在考驗自己的武功。

    黃山越想越激動,可也越來越遲疑,既然是他,為什麽不肯與我相見相認?還有那個替楊道長療傷的黑影,難道也是他?難道他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邊?可他為什麽又不出來相認?難道他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一襲披風輕輕披在肩上,黃山回頭,見衛月華正為他係上披風帶,雙眼裏盡是柔情萬丈。

    “你認識這個賀雄?他是什麽人?會對你不利麽?”

    黃山輕歎一聲,思緒漸漸拉回道“他是師傅和大師伯的至交好友,這麽粗略算起來,如今也六十多歲了。光陰荏苒,當年意氣風發的一群人,要麽長眠地下要麽已經老矣,怎叫人不感慨?”

    衛月華輕輕撣著黃山的衣角,仿佛每一陣微風都能將他的衣角吹亂一般,那認真的模樣,還有雙眼裏天下隻見紛紛擾擾而我眼裏隻有你的神情,讓黃山倍感欣慰。

    “我在寺裏這段時間,聽到過這件事,那幾日蕩山寺如臨大敵,戒備森嚴,也隻是這兩天見沒有動靜才稍微放鬆了些。”

    黃山點點頭,轉過身伸出一隻大手,撫摸著衛月華精致的臉兒輕聲喚道“你不在我身邊的這些日子,我日思夜想,甚是想念你。仿佛丟了魂兒一般,如今你在我身邊,我仿佛又回來了。”

    衛月華紅著臉,低著頭,雙手不自覺的捏著衣角低聲嗔道“什麽時候你也學得這般油嘴滑舌了,我在你心裏真的這麽重要麽?我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黃山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扶著衛月華雙肩道“師傅師娘就在眼前,我怎麽能當做師傅師娘的麵前說謊?你就像是這風兒,我就像是樹上的樹葉兒一樣,樹葉兒想挽留住風兒,可風兒隻是吹過樹葉,留下一陣芬芳而已。”

    衛月華被黃山的這個比喻說得“噗嗤”一笑“什麽風兒葉兒的,難道風兒不是一直在圍著葉兒吹麽?風兒又何曾離開過葉兒呢?”

    黃山心中大為感動,連忙一把手將衛月華輕輕揉在懷裏,任憑那張羞紅了的笑臉在自己寬厚的胸膛蹭著,感受著胸膛的溫度。

    幸福,此時此刻隻有幸福充斥在兩個人的心裏,那種甜蜜的笑,還有滿足感,讓那張精致的小臉變得愈發的美麗,誘惑動人。如瀑般秀發間,散發著的淡淡的清香,更是讓黃山心動不已,心跳在這一時刻加快,世界在這一時刻變得美妙。

    衛月華低聲呢喃道“若能一輩子如此,不管眼前是凶險還是坦途,我衛月華這一輩子都值得,都會為自己有了正確的選擇而感到自豪。”

    “我也是。”

    許久,衛月華才仰起頭,看著黃山堅毅又陶醉的臉說道“好了,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黃山點點頭道“是,是該回去了,不過我們還要去一趟蘭苑。”

    衛月華略感不悅地問道“是麽?是去看無晗麽?”

    黃山沒有聽明白衛月華的話外之音,也隻是點頭說道“是的,也該去看看他了,還有楊道長。楊道長為了你哥身受重傷,差點連命都沒了,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呢?”

    衛月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錯怪了黃山了。

    楊安道雖然也身受重傷,但他現在的情況卻比衛正好了許多,他不但行動自如,而且功力也已經開始在慢慢恢複,雖然想要回到他巔峰時期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輕扣蘭苑的柴門,見柴門虛掩著,黃山心中一緊,莫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將衛月華輕輕摟在懷裏,輕輕推開蘭苑柴門之後,黃山單掌橫胸,小心翼翼的踏著花瓣而入。

    這裏異常的安靜,但四處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黃山心中頓時疑惑,既然沒有出事,那為何又如此的安靜?柴門為何又是虛掩的?

    這時一陣劍氣從身後襲來,憑著直覺,黃山能夠感覺到來人武功並不是屬於上乘修為,因此才斷定對方采取偷襲的方法。

    黃山輕輕將衛月華推開至一邊,同時頭也不回,左手伸出二指,直接迎著劍氣而上。隻見黃山二指擦過劍身,同時在劍身上一彈,登時便聽到一陣劍鳴。

    來劍受挫,卻也並沒有停下攻擊,而是劍鋒一轉,抬劍就朝黃山手腕橫削過去。黃山似乎早就料到有這一招,連忙縱身一躍,跳起丈餘,同時左手往來人持劍的手腕扣去,右手變爪,直接扣向來人的脖子。

    這一係列招式變換,就在一瞬間完成,連衛月華都還沒有站穩腳跟。但黃山出手後,見到身後人,登時驚得一陣手忙腳亂,在空中硬生生將招式撤了回來。

    “無晗,你鬧什麽?你知不知道背後襲擊是江湖大忌?剛才幸虧我撤招快,要不然你半條命就沒了。”

    衛月華這才定睛一看,背後出劍偷襲之人,正是席無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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