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述情
字數:4484 加入書籤
伊蘭感受到臉頰被他一下又一下地吻著,內心那種罪惡感慢慢退散,她發自內心地心疼起眼前這個苦戀自己的少年,過往已逝,來者可追。
“樊濯,對不起,我喜歡你,”她睜開眼睛,兩大股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看著眼前的少年說出了內心的話,原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難。
聽到這句話,樊濯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生無所望的囚徒得到了赦免,困住他內心多年的鎖鏈被解開,那份純真赤誠的喜愛之情從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散發出來。
他靜靜地看著伊蘭的雙眼,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伊蘭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著樊濯的眼睛,他此刻臉上的笑容是她從沒見過的,他那雙濃墨色的眼睛裏清清楚楚地倒映著自己,多麽美麗的眼睛,這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美的雙眼,是什麽時候開始在意的呢,她竟然想不出一個具體的時間或者是一個具體的事件。
好喜歡,好安心,她向前蹭了一小步,伸出雙手環抱住眼前這個少年,千言萬語都不及此刻把他抱在懷裏,這個人喜歡了自己那麽久,獨自一人,這一刻她才知道痛與愛的感覺原來如此相近。
兩人就這樣抱著彼此,靜靜地感受此刻的平靜和喜悅,伊蘭想無論身在何處,曾經是誰,現在是誰,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宇宙那麽浩瀚渺茫,都不及這個人的懷抱真實溫暖。
“想回去還是想走走,”樊濯輕拍伊蘭的背問道。
“走走吧,”她吸了一下鼻子,現在她隻想和他在一起。
“好,”樊濯順了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
兩人相視一笑,就並肩在學院裏散起步來,隻不過,他們沒有目的地就是隨性地走。
夜晚的星聯學院靜謐而甜美,晚風徐徐,花香陣陣,在星光和燈光的照耀下,朦朧而醉人,伊蘭看著眼前的景色,腳步輕盈,時不時在地磚上跳躍著,就像小時候常玩兒的跳格子遊戲。
“小心,別摔了。”
看著伊蘭跳的搖搖晃晃地,樊濯伸手打住她的手,隻是下一刻就有些不自然,仿佛下了決心不放手,但也不強求,就等著對方的反應。
已經明了了自己心儀的伊蘭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她微微用力回握住樊濯的手,也不再亂蹦跳。
“我哪裏會摔到啊”她小聲嘀咕著,拜托她一個磁暴體質的級學生,不過被喜歡的人嗬護著的感覺真好。
“明天的致辭和開場式準備的怎麽樣了,”樊濯問道,隻剩明天一天的準備時間了,他有些擔心。
“差不多吧,我看每年的畢業生代表致辭都大同小異,我就按照傳統來就好了,至於開場式,我還要再想想,”致辭這種東西以前她總是組織單位的活動,又看了些學院曆年的視頻資料,倒是沒什麽難度,隻不過開場式看了今天b院的創意,她反倒不好糊弄了,怎麽說也不能給院丟臉吧。
“那明天我陪你一起想怎麽樣,”以前他總怕自己給她造成困擾,所以不敢走近,現在既然兩人心意相通,他自然希望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起。
“那太好啦,”樊濯那麽靠譜,有他在絕對事半功倍。
“隻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這是他的真心話。
伊蘭聽了他說的話,不禁看向身旁高瘦的男孩子,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會講話,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自己的魅力,想到剛才花園裏的事,她突然心情就不美麗了,這是今天讓自己碰上了,那以前呢。
樊濯的視線一直圍繞著伊蘭,看到神色變幻萬千,最後竟有些煩惱生氣的樣子,隻覺得自己摸不透她的想法。
“怎麽啦?”他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看你剛才拒絕別人的時候,那樣子似乎很熟練”天,她說這個幹嘛,怎麽今晚上嘴巴失去控製了麽。
聽了這話樊濯不僅不去解釋,反而在那邊兒笑起來,那聲音伊蘭想裝作聽不到都難。
“你還笑!”這也太難為情了吧,這不是明白著告訴他自己很在意,有沒有搞錯,自己兩輩子加起來什麽大場麵沒見過,還吃醋?自己絕對是腦子剛才短路了。
想到這,她扭動這手想甩開,她要回寢室,她想靜靜。
“咳,好了,別鬧了,我沒笑話你,隻是很開心,”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拉住伊蘭往前快走的勢頭。
“以前家裏的一個長輩跟我說過,要是一個女孩子特別在意別女孩子對你的感情,那就說明這個女孩子很在意你,就表示,她很喜歡你”對他而言有什麽比伊蘭喜歡自己這件事更開心的事情呢,他想不出來。
“喂,你別再說了好嘛很難為情啊”這是話術攻擊麽,她有感覺臉麵有點兒發燙。
“好,都聽你的。”
夜色已深,兩人往院走去,到了伊寢室門口,樊濯突然覺得時間怎麽過的那麽快,他竟然舍不得和她分開,一想到明天才能再見麵,心裏竟然說不出的難過。
“那晚安,我進去啦,”伊蘭說到,不自覺地露出微笑,隻是兩人拉住的雙手一點兒沒有放開的意思。
“嗯,晚安。”
見眼前的少年看著自己光顧著說話,也不見放手,她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又甜蜜,輕輕晃了晃被握住的雙手,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對方。
兩人都嗤笑出聲,這才放開雙手,直到伊蘭進了房間,樊濯在坐電梯回房間。
回了房間,伊蘭看看了門口的穿衣鏡,裏麵的女孩子滿臉流露著難以掩飾的快樂,她對著鏡子在心裏說了無數次地淡定,但是收效甚微,自己也太沒出息了吧。
也不換衣服,一下子撲倒在床上,伸手摸到床頭那裏的皮草抱枕,那是幾年前樊濯假期給她帶回來的禮物,她抓過來抱在懷裏,看著屋頂發呆,也不知想到什麽,噗嗤笑著,然後將那抱枕蓋在臉上。
現在她十分肯定,曾經那段恐怖婚姻給自己留下的陰影似乎已經快消失無蹤了,以前自己設下的層層心理防線似乎一下子都被擊碎了,她的人生從這一刻才算真正的開始吧。
她想今晚注定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
同樣難以入眠的就是在樓下的樊濯,回到寢室他久久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學院的景色,思緒飄向遠方,當初知道自己對伊蘭的感情時,他完全想不出什麽時候這份感情會有個結果,無論或好或壞,他既好奇又不想知道答案。
今晚的一切就像夢境一樣,到現在他都感覺剛才的一切不真實,是不是又是自己的一個夢,自己喜歡多年的女孩子回應了自己的感情,她也喜歡自己,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腦海裏一遍遍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每一幕,她的話,她的眼淚,她的懷抱,她的手。
樊濯不斷地克製自己想去找她求證的衝動,自己決不能再去打擾她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走到寢室,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包裝精巧,上麵刻有古樸花紋的錦盒,他打開錦盒,裏麵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吊墜,合上蓋子,他把錦盒放在床頭櫃上,轉身去更衣洗漱。
少年情懷總是詩,正是因為沒有其他任何因素的影響,所以年少時的感情才顯得那麽珍貴,這份突然爆發的感情衝淡了畢業的憂傷,仿佛所有的問題在真愛麵前都不是問題。
伊蘭躺在床上,看著窗外天空中的星辰出神,她不要再去想什麽現實什麽困難,她現在隻想活在當下,設想的再多有時也是徒勞的,平添犯難,莫不如珍惜眼前人,她相信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
以前她在書裏看到過一句話,初看便被迷住了,書裏說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自己能遇到樊濯,隔的何止山海,既然奇跡是存在的,那她何不坦然去麵對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