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六 成王敗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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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峰全力一擊再次牽引陰陽之氣瞬間讓體內二氣再次互撞,猛烈的衝擊向各處要穴,他眼前金星亂冒,一陣陣頭暈耳鳴,忽的插刀入地雙手握住刀柄強撐住身子,他啊的輕吟一聲全身好似冰火兩重天,一會兒似火烤,一會又似落入冰窖,支撐片刻耳中嗡嗡之聲大作驀地眼前一花登時就暈了過去。

    夏元忠嚇了一大跳,一個箭步飛身而上單手扶住了杜峰,沈朝軒愕然之極飛奔過來探手一抓杜峰脈搏,咦的一聲,奇道:“他怎麽會有如此重的內傷?”

    扶杜峰坐正,沈朝軒忙運功幫他療傷,手掌觸到杜峰身上隻覺一股寒氣直透掌心,遲疑之間趕忙撤掌,心中倒是不解他體內何來寒氣,隨又運功試探,卻又是一股灼熱之氣傳來,這兩下可讓沈朝軒納悶之極,卻也不敢再去用功療傷,他低頭思忖片刻卻無頭緒,隻能搖頭。

    董方瞧見緩步過來,彼此通了禮數,斜眼看了看杜峰,心想:這小神捕為何這麽不堪一擊?上前試探杜峰傷勢,董方也是咦的一聲甚覺奇怪,一時之間竟也全無頭緒,暗道:“原來他受了內傷,我說他怎會這麽不堪一擊。”眼下他無辦法施救,兀自也是微微搖了搖頭。

    過得片刻杜峰居然自個兒緩緩睜開眼來,一邊沈朝陽急道:“你沒事吧?可不能就這麽走了,你找到了殺師弟的仇人,我還沒向你請罪呢。”

    沈朝軒嚴肅道:“二師弟退下。”

    杜峰呼出一口濁氣,有氣無力的道:“大家不用擔心,我自行用功調理便可。”

    當下也沒有其他辦法幾人隻好點頭,杜峰坐在一邊自行用功療傷,不過幾人對杜峰體內之傷還是很費解,尤其是冷熱交替的氣息。

    蕭勇和東方雲英各坐一邊一動不動,他們鬥笠絲紗遮麵看不清此時表情,不過眾人目光觸及二人時都是心生惋惜,他們不僅武功了得也是豪氣幹雲,身上有一股桀驁不馴的冷傲氣質,可就是這氣質害了他們。

    董方命人揭開二人頭上鬥笠,方才露出廬山真麵目,沈朝陽見此不由吃了一驚,叫道:“是,是他?”

    沈朝軒道:“那個他?”

    沈朝陽瞪著眼睛盯著東方雲英看了半晌,方才將那晚在牡丹船房的比試說了,董方聽後略一沉思心中自是明白過來,問道:“你二人還有什麽話說?”

    兩人抬目一副大義淩然之色,蕭勇道:“事已至此我們無話可說,隻可惜沒能殺了你這朝廷鷹犬。”

    董方嗬的一聲冷笑道:“想殺我的多了,但都沒有成功。”

    東方雲英翻動上眼皮努力的看了眼董方,嘲諷的道:“玉麵名捕聞名遐邇,卻沒想到如此狡猾,你們朝廷中人大都這個樣子吧?”

    董方道:“小輩很有見解,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麽呢,成王敗寇兒。”

    蕭勇此時反倒是一臉的平靜,他看了眼東方雲英說道:“董捕快,所有事情都是我蕭勇一人之故,要抓請帶我走,這與我兄弟無任何關係的。”

    董方笑道:“這個在下可做不了主,到得衙門自會有人公斷處理。”

    “跟他們何必廢話,”東方雲英回頭看向蕭勇,認真道:“蕭大哥沒必要處處護著兄弟,我既然來了又怎會貪生怕死,十八年後咱二人又是一條好漢。”

    蕭勇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死有何懼,重要的是能在死的時候有你這麽一位兄弟陪著,痛哉快哉。”他說的爽然可臉上不免帶有苦澀。

    彼此斜目相視目光均是堅定,這一刻蕭勇和東方雲英似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聽得哈哈幾聲大笑,眾人愕然相望,那笑聲幹硬卻充滿豪情,悠悠在林間回蕩。

    噠噠噠……幾匹駿馬出現,眾人回頭望去,薛三平和金不換一馬當先護送著李浚到了。

    “這麽快就結束了?”近前薛三平看到被俘的二人嘀咕了一句,隨即掃視一周林中落葉如雪積,鋪滿了周圍十幾丈方圓,薛三平啊的一聲心裏連連惋惜,翻身跳下馬背,口裏不停的嘟嚷著道:“我錯過了好戲啊,怎麽能沒有我的份呢?”

    金不換看著薛三平暗自一笑,心頭卻是感慨:我半生為賭向來忌諱朝廷鷹犬,今日裏我卻出手幫了他們,真是難以想到啊。

    杜峰用功療傷一小周天耳聽薛三平已到,心中一高興居然嘔出一口血來,薛三平瞧見大吃了一驚,叫道:“老弟,你,你是怎麽了?”隨即撲上,杜峰收功,強忍內痛道:“不礙事,隻是牽動了內勁,一時之間無法調息順暢。”

    薛三平見他臉色煞白,肩膀又是一片血跡,趕忙抓起他的手腕滿手熾熱,滾燙如沸水,不由奇道:“你被烈火掌傷了麽?”忽又感杜峰手腕變的冰冷刺骨,‘咦’的一聲又道:“是寒冰掌麽?你怎麽會同時被兩掌所傷?”

    杜峰微微搖頭道:“是我自己所練內力自相衝突所至,薛大哥不必擔心。”

    李浚出了轎子幾人上前行禮,禮畢李浚走前幾步仔細瞧了瞧被俘的二人詫異的問道:“此二人李某從未見過,他們何許人,為何要殺李某?”

    董方道:“李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問過後便知答案。”

    杜峰對此心中早已有數,此刻到不忙揭露,心下有意想看一看玉麵名捕董方知道多少複雜事情。

    李浚點了點頭,董方到了蕭勇麵前正眼瞧著他,蕭勇五官有棱有角,非常堅毅,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隻是他的皮膚有些粗糙,或許是長時間呆在西域經受風沙所至。

    董方看了半晌,方道:“你是刀皇蕭三的徒弟,對麽?”

    蕭勇心頭微動冷哼了一聲,說道:“我不配做他的徒弟,休得說他老人家的不是。”

    眾人聞言皆是大驚,刀皇蕭三雖然隱世多年,可到現在很多人提起他都心生敬畏,在這裏的眾人更是沒有聽說過刀皇收過徒弟。

    “他難道真的是刀皇的傳人,怎麽可能?”有人難以置信的道。

    名劍門眾人望著蕭勇心中既是驚訝又是憤恨,一想到沈朝卓是被他所殺就是怒火中燒,但他們不能明白刀皇的徒弟為何要殺沈朝卓?他們想上去嚴刑拷問可礙於朝廷人手在不便出手,各個隻用眼睛瞪視那仇恨目光如冷電齊刷刷射出,似要將蕭勇穿透致死一般。

    董方對敵前早就看出了蕭勇刀法來曆,又聽了他的姓名便已猜得他是何人門下,當年蕭三可是義薄雲天的俠士,他的徒弟應該也是此等人物才對,但聽他言語董方明白了他話中之意,心想:一定是蕭勇違背了蕭三之命,走了歪道吧。

    董方不再多提蕭三隻簡單地問了一句:“那個名為沈朝卓的人是你所殺,對吧?”

    蕭勇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低聲道:“不錯。”

    董方道:“他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蕭勇被點了穴不能動,但是眼睛裏卻射出一道寒光,憤憤的說:“他本來是我一位要好的兄弟,可是他色心起,就該死。”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劈了你。”沈朝陽早想親手宰了殺自己兄弟的凶手,現在已經證實可因為朝廷捕快在他一直忍著,此刻聽到蕭勇汙蔑他的師弟當下再也忍不住了,一腔怒意頓時爆發出來,他拔出長劍凶神惡煞的就要殺了蕭勇。

    夏元忠也是怒不可遏嗤的一聲拔出長劍,邁步跟上了沈朝陽的腳步。

    “給我退下。”沈朝軒見狀不妙,厲聲喝退了二人,他現在也有氣,甚至比他們的怒氣還要多,但是他能夠忍,在這裏不是報仇的時候,他上前一步,掃眼名劍門的眾人道:“今天有朝廷捕快在這裏,他們自會還我名劍門一個公道的。”

    沈朝陽咬了咬牙怒衝衝的對蕭勇吐了一口口水,雙眼更是狠狠的剜了蕭勇一眼,隨即轉身一屁股坐到地上整個人氣的呼呼作響,他將頭別到一邊獨自生著悶氣。

    夏元忠站在原地哎的一聲長歎,還劍入鞘,雙拳卻是緊緊攥起握的咯叭作響。

    董方對此笑了一笑,沈朝軒是在給他下話呢,若是朝廷不公道那名劍門的人是不是會私自報仇呢?這個其實董方根本就不在意,他隻在意的是事情真相,還有就是將凶手安全帶回衙門然後交由衙門老爺去裁決。

    場麵頓時安靜,蕭勇拿眼看了看眾人,冷冷的道:“前幾日沈朝卓在牡丹姑娘的船上飲過酒,當時他喝了幾壺酒後便起了色心,假裝酒醉耍起了酒瘋,開始對牡丹姑娘動手動腳,我當時在外正好看到這一幕氣上心頭,這才找機會拔刀殺了他。”

    “沈朝卓起色心你又是從何知道,又從哪裏出現的?牡丹姑娘和你又是何種關係呢?”董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心想蕭勇是怎麽知道沈朝卓起了色心,莫非那夜他也在牡丹的船上?

    “從我來到中原見到牡丹姑娘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了她,所以我在牡丹船房的附近租了一隻船,每晚都遠遠注視著她,那晚的事我就是這樣看在眼裏的,這個你們可以去查的,我租的船還在左近。”蕭勇很平靜的說道,完全沒有一點異樣。

    聽到此處杜峰微微皺了皺眉,緩緩起身,他內息已平穩許多,感覺精神了邁步走過來,他想起了牡丹船邊的兩隻小船,原先一個是董方的,那麽另一艘就是蕭勇的,此事是不用證明的,相信董方心裏也清楚,隻是蕭勇答的如此幹脆杜峰總覺有些不對,因為牡丹對蕭勇沒有提起過一絲半點,而且蕭勇說的也和牡丹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