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 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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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廠的兩位擋頭已將話說的明白,丁一明這邊就是鬆了一口氣,魯堯王乘此機會道:“皇甫大哥,這件事情也是東廠的人告訴我的,現在至於我聽命與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鏢物將會帶來多大的紛爭,隻有將他送進京都才可消除許多隱患啊!”

    這幾句話自是魯堯王為自己辯護了,聽在皇甫鎬耳中就有點忍辱負重的感覺,皇甫鎬也是明白他話中的含義,當下笑道:“魯兄弟這等胸襟老夫佩服,不愧是我十大名捕中的人物,不過我們神機府的人也不用在東廠麵前低聲下氣,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東廠兩位擋頭對皇甫鎬極為不滿,但皇甫鎬德高望重在神機府中的聲望是僅次於鷹王的存在,六扇門中的大小官員都對他禮敬三分,就是朝中的一些大員也都是以禮相待,東廠雖然如日中天但區區兩位東廠的擋頭還真不敢在皇甫鎬麵前耀武揚威,而先前皇甫鎬那一眼也讓其中一位擋頭心有餘悸,眼下路途遙遠兩位擋頭還要與這些人一路為伍,他們也就忍下了對皇甫鎬的一口怒氣。

    “既然這樣,大家同心協力事情一定成功,眼下夜色已晚咱們這就早些歇息,養好精神也好在明日多趕些路程。”丁一明說罷抱拳一禮。

    杜峰聽到這裏第一時間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陣腳步聲過後外麵完全安靜下來,倚在床頭杜峰一點睡意也沒有,眼下朝廷出麵神槍鏢局抵達京城就多了保障,杜峰也不再為此事上心,他隻盼薛三平能早一日趕回京城,到時候整個事情或許會清楚上許多。

    當魯堯王等人離開屋中就剩下了皇甫鎬和丁一明,兩人互望一眼,各自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丁一明道:“皇甫兄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皇甫鎬道:“東廠的大擋頭和二檔頭都出動了,恐怕這件事情皇上也是有耳聞了。”

    丁一明點頭,說道:“我也這麽想,隻是眼下我們還能怎麽做,隻有按照江湖規矩來了,這才是萬全之策。”

    皇甫鎬歎道:“天下又不會太平了啊!”

    房中方雲靜卷縮著身子安靜的睡著,杜峰看了眼她暗自搖了搖頭,心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她離開呢?”

    和衣而睡杜峰腦中思湧如潮,他總感覺近來遇到的許多事情都有某種內在的聯係,但是關鍵點在哪他就是抓不著,久久不能解惑心中又是不能平靜下來,杜峰索性起身打坐修煉,功行一小周天順暢無比,陰陽決越來越得心應手杜峰倒是有了些許欣慰。

    此時雜念盡除,睡意也就來了,他這才躺下不一會就沉沉的睡去了。

    晚上睡的遲了早上神槍鏢局的人動身也未將杜峰吵醒,杜峰還在朦朧的睡夢中感覺到臉上有些瘙癢,伸手撓撓癢,就聽‘嘻嘻’的笑聲入耳,他忙睜開眼來一骨碌翻起了身子,方雲靜站在他床邊歪著腦袋笑吟吟的瞧著他。

    杜峰呆了一呆,沒想到這姑娘家越來越在自己麵前無拘束了,一聲不響的起床不說,此時還站在了床下,杜峰當即就想:她是怎麽下的床?

    杜峰在外側方雲靜在內側,雖然床大可是長度並不是很理想,因為床頭按了床架掛了遮紗,杜峰這一躺展身子可就擋住了床沿,難不成方雲靜是從自己身上翻過去的?這一想杜峰就有些汗顏,自己為什麽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眼見方雲靜站在地上全無不適,心中對她毫無辦法,杜峰故作生氣道:“起床也不叫哥哥一聲,你這是從哥哥頭頂跨過去了嗎?”

    方雲靜沒有意識到杜峰話中的意思,隻道:“怎麽,妹妹為什麽不能從哥哥頭頂過?小時候我還騎過父親的脖子呢。”

    杜峰挑眉道:“你還真是從我頭頂跳過去的呀?”

    “那不從頭頂過從那過,你睡的像死豬總不是我從你身上爬過去吧?”方雲靜一臉懵懂,感情是方雲靜對男女之禮毫不懂得,杜峰心想:她自幼便沒人疼愛,自是沒人教她女子要三從四德之類的東西了。心中不免憐惜,說道:“沒什麽了,過就過了,不過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你還未出嫁以後不能再這般樣子了。”

    方雲靜不以為意,微笑道:“為什麽我要聽你的,你說的未必是對的,所以我隻聽我自己的,從小到大我都是這個樣子。”

    杜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好好,隨你便,但是你可要記得你是答應過我這一路上聽我話的,若是違拗可就不能怪哥哥不講情義了。”

    方雲靜小嘴一偏道:“幹嘛這麽嚴肅,以後你想我還不做呢!”

    杜峰徹底無語,兀自隻是搖頭。

    方雲靜氣鼓鼓的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杜峰穿了鞋子看了眼她道:“起這麽早洗臉了沒?沒洗臉現在就快去,完了我們吃些東西就出發。”

    方雲靜白了眼杜峰道:“誰和你一樣,太陽照屁股了才起床,羞都羞死人了。”

    出了房間客人寥寥,神槍鏢局的人早就離開了,杜峰看眼外麵天色,早已大亮,陽光明媚倒是一個好天氣,他心道:這一覺睡得夠猛啊!

    平日裏他睡覺可沒這麽深的,隻是昨夜運行了陰陽決渾身舒暢過後便是困意洶湧,這一覺醒來隻敢體力充沛精神抖擻,陰陽決帶給他的好處自是不必說,若是這門功法大成再結合他的刀法這天下間怕也是鮮有敵手了,或可與老輩中的沈天耀、蕭三等絕頂高手一較高下了。

    杜峰和方雲靜動身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一路過來官道上多出了許多的關卡,對行走的江湖人士盤問的詳細,幸好杜峰身為神機府犬王路上才是暢行無阻。

    朝廷已經采取了措施,這當該是一種警示,若這個時候還有人鋌而走險自然是有與朝廷為敵的嫌疑,杜峰對此非常不理解,朝廷為什麽要這般大張旗鼓,赤霄劍對於當今天子真有這麽重要嗎?還是朝廷另有考慮?

    這些安排多半是東廠賈公公的主意,神槍鏢局有神機府兩大名捕以及東廠兩位擋頭在一路行來自然是順風順水,關卡攔他們不得,而那些心懷不鬼之人的貪欲也會被扼殺在搖籃裏。

    然而在京都的一處府宅的大殿中,幾位鐵衛使俯首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在他們前麵高台的陰影中背站著一人,因為光線有些暗淡看不清此人的輪廓麵貌,隻聽這人道:“東廠如此作為可是有些過頭了,公然違背了當年的約束。”

    太監不能幹政這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定下的規矩,鐵衛使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一人就小心的道:“據調查他們並沒有直接插手,聽說東廠隻是將這事情散布了出去,有幾位大臣覺的事情重大就暗中做了手腳,目的自是希望天下太平。”

    良久的沉默後,台上的人道:“皇上這是默許了?”

    一鐵衛使道:“屬下不知,不過據宮裏的公公透露皇上並沒有搭理這件事。”

    “不出聲,來個坐視不管嗎,”台上的人自語了一句,笑道:“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無法去追究責任,不過不該放過的一個也不能放過。”

    鐵衛使們領了命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他們一走台後就傳來一聲:“寒天劍池那邊有消息了嗎?”

    台上的人忙道:“還沒有,應該這幾日就會知道結果。”

    “恩,那就再等幾日,”後台的人頓了頓,續道:“東廠那邊不用去理他們,你們隻要按照原計劃辦事就行。”

    台上的人道:“屬下明白。”隨即這人就下了高台走出了大殿,出的門外隻見此人麵貌威武,嘴大鼻高,一雙立刀眼光芒鋒銳,全身上下自有一股凶悍之氣,路上侍從見了他都是躬身行禮道:“見過羅捕頭。”

    殊不知侍從雖稱他羅捕頭看似地位不高,實則他正是昔日排在十大名捕首位的通天名捕羅亮,如今不過五十,進入神機府也就二十餘載,論資曆論輩分他都要比皇甫鎬等人低上一等,但他的排位卻是最靠前的,也是最有可能成為鷹王的人。

    通天名捕聽他的稱號也可以猜想到一點,早年間神機府中的人傳言羅亮是神機府的鷹王舉薦,進入神機府後一路暢通,而他確實也是與神機府中的鷹王走的最近的一個,因此他得了通天名捕的稱號,通天通天意思自然就是他通了神機府的天。

    官道設卡朝廷如此做的確有震懾作用,不過赤霄劍名動天下總還是有人動邪心,神槍鏢局行走的這一路上可謂是牛鬼蛇神紛至遝來,但神槍鏢局中高手頗多,有此念頭的人一時之間還都在踟躕,要是交手必是兩敗俱傷的局麵,所以誰也不敢貿然動手,都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所以跟隨神槍鏢局的人雖多,到現在也無一個打頭陣的。

    在追逐的人當中杜峰曾見過兩個人,乃是趙三虎和李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杜峰和方雲靜離開澠池後就扮作了一對夫妻,並改了樣貌裝束,當杜峰遇到二人時他就小心的跟上了趙三虎和李徽。

    路上到得一處酒家,趙三虎和李徽下馬歇息,杜峰和方雲靜也就此地歇息了。

    趙三虎要了酒水後掃一眼四周見客人雖有幾個但看樣子都很普通,趙三虎少了戒心,就低聲道:“已經好幾天了,怎麽就是沒人動手呢?”

    李徽道:“官府也注意上了,我們到底要不要冒這個險呢?”

    趙三虎道:“賞金太豐厚了啊,做成這次下半輩子我們就再也不用過得這般提醒吊膽了。”

    “是啊,後半輩子的本錢呢,值得冒險。”李徽喝了口酒繼續道:“再過幾天就到京城了,我想一定會有人鋌而走險的,我們一定要有耐心。”

    杜峰和方雲靜就坐在趙三虎和李徽的旁側,他們二人雖然說話聲音壓的很低但杜峰有意聽還是聽到了一些,他隻想:有人發了赤霄劍的懸賞嗎?為什麽一路上我沒有聽到一點消息呢?他很是奇怪發消息可有暴露身份的危險,除非走黑道,但那樣還是有風險,這樣即便最終得到了赤霄劍恐怕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懸賞金額不低可是這樣聚集來的都是一些烏合之眾,他們該是另有目的吧,”杜峰瞬間就有些明白了,暗道:“渾水好摸魚啊,這招可謂是高,但不知是什麽人在背後操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