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五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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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耿千雄轉身就要走,杜峰急忙叫了一句,耿千雄轉過身來警惕的道:“你想反悔?”
“不,”杜峰道:“希望耿兄弟能告訴在下一點此去長安城的過程細節。”
“長安城?”耿千雄一愣。
杜峰道:“是的,你們入住福海客棧後都發生了什麽,這個在下並沒有調查清楚,所以希望耿兄弟能為在下解惑。”
“你的手段真是厲害,這個居然都知道,”耿千雄苦笑了聲,說道:“可惜這事情一言難盡,給我們交代任務的人隻是一個帶著鐵麵具的家夥,他是誰我們根本無從知曉,至於我們的任務你也看到了,還用在下多說嗎?”
杜峰道:“鐵麵人?赤霄劍的事情是他告訴你們的?”
“當然,不然我們怎會知道。”耿千雄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杜峰深深看了眼耿千雄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我走了。”耿千雄向後退開幾步,杜峰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看他,耿千雄皺了皺眉,慢慢轉身過去又是回頭,杜峰還是靜靜站著沒有注意他,似乎是在發呆思考事情,當下他心中一鬆,拔腿就奔了出去。
山風徐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杜峰回過神心中一陣惋惜,暗道:“赤霄劍隻漏出一點風聲就有這麽多人來搶奪,日後還不知道這劍將會帶來多大的混亂呢!”
過去一一查看,死去的人魚龍混雜,根本分不清他們的來路,杜峰就此不在深究,下得山來馬兒不知去向,杜峰打了口哨黑烈風聞聲而來可方雲靜的馬匹是怎麽也召喚不來了,方雲靜看眼黑烈風撅起小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杜峰見她嘟嘴,笑道:“怎麽了雲靜妹妹?”
方雲靜眼望他處,悠悠歎道:“我隻是在想杜大哥為什麽要放走那些人呢?”
杜峰愕然一怔,心道:剛才聽她對六人的言語到覺她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怎麽這下得山來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會問這樣的問題呢?他讀不懂女孩心思,自不去深想,答道:“以我二人的力量是抓不住他們的,所以隻能先放他們一馬了。”
方雲靜遲疑著道:“可那耿大公子完全可以抓住的啊,你又為什麽不抓呢?”
杜峰淡淡一笑道:“大丈夫做事自有分寸原則,你小孩家不懂的。”
方雲靜惱道:“什麽大丈夫做事,我看你就是個傻瓜,有機會就要抓住,溜走了猴年馬月才能等到?”
杜峰搖搖頭笑笑,過去牽上黑烈風走近方雲靜道:“上馬吧,今日就讓我這做哥哥的好好服侍服侍妹妹。”
方雲靜美目一瞪,有些意外的道:“怎麽突然這麽好心?是不是又打什麽壞主意了?”
杜峰愕然,他本想一匹馬二人共騎不太方便,畢竟男女有別,古人雲授受不親那,方雲靜哪想到這方麵了,杜峰也不言明,笑道:“你呀,杜大哥在你心裏有這麽壞嗎?”
方雲靜一本正經的道:“你是個壞人,老欺負我,所以我要在你麵前謹慎些,以免被你這家夥無辜占便宜。”
杜峰眉頭挑了挑,說道:“我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嗎?”
方雲靜道:“比這還嚴重,所以你以後要好好表現。”
杜峰無奈一笑道:“今天多虧雲靜妹妹出言解圍不然杜大哥可就遭殃了,所以為報答雲靜妹妹的恩情今日杜大哥就做一回馬童,這個表現你滿意了吧?”
聞言方雲靜喜上眉梢,笑道:“說話不能反悔的,嗯,既然你要做馬童那就是下人嘍,什麽都得聽我指揮,是不是?”
杜峰點頭道:“是。”
方雲靜高興溢於言表當下翻身上馬哼起小曲,杜峰老老實實的為她牽起馬,走出幾步方雲靜斂了聲音,這才想到杜峰步行她騎馬不僅耽誤時間也讓杜峰勞累,她也不在調皮刁難杜峰,說道:“杜大哥,前方路途遙遠還是咱倆共乘一騎吧!”
杜峰搖了搖頭道:“還是走著好,鍛煉鍛煉脛骨。”
方雲靜小嘴一偏,大聲道:“不行,你是下人就得聽我指揮,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杜峰一怔,回頭道:“杜大哥不累的,雲靜妹妹不用擔心杜大哥。”
方雲靜道:“大丈夫一言馬追不上,你不可食言的。”
杜峰回頭,方雲靜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杜峰隻覺此時她的模樣讓自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移開目光道:“雲靜妹妹錯了,是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方雲靜仰頭想想,瞬即格格笑道:“不對,不對,應該是馬追不上,你想要是駟馬難追,那麽七馬八馬不是能夠追上了,我覺著馬追不上更為貼切,這隻說馬追不上既然包括所有的馬了,所以你說錯了。”
杜峰啞然失笑,心想:隻不過是個比喻而已,大丈夫出言就得算數不得反悔嗎,這小姑娘既然強詞奪理,我也不去跟你強辯。
又聽方雲靜道:“杜大哥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杜峰脫口道:“我說過的話幾時做不得準了?”
方雲靜刮了刮自己的臉蛋,笑道:“羞,羞,剛才就不聽話了的。”
杜峰啞然,片刻道:“好好,算我服了妹妹,上馬上馬。”
飛身上馬輕飄飄落在馬背上一股淡淡的幽香瞬即入鼻,方雲靜扭過頭來甜甜一笑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誘人之極,杜峰不由心頭一蕩,忙身子後移寸許。方雲靜兀自詫異隨著杜峰也是後移,杜峰又是挪了挪屁股,方雲靜也是一邊後挪一邊嬌笑起來。
杜峰當即尷尬道:“雲靜妹妹這是做什麽,你要在往後移動杜大哥可就要坐在馬屁股上掉下去了。”
方雲靜純屬是好玩才這樣做的,她回頭瞪眼杜峰秀眉一揚道:“你為什麽挪屁股不靠近我,我背上有刺麽?”
杜峰呆了一呆,心知方雲靜不懂男女之情也無法對她說清,勉強一笑道:“杜大哥不是讓雲靜妹妹騎的舒服些麽。”
方雲靜小嘴一偏道:“杜大哥不靠上來怎麽會舒服呢?要是靠上來我就有靠背的了,這樣才是最舒服的呢。”
“哎呀,這不是挺明白的嗎,難道她是故意這樣子?”但看她樣子又是不像,杜峰呲牙一笑,方雲靜隨即屁股挪向前邊杜峰硬著頭皮也是挪了過來,剛一過來方雲靜整個身子就靠了上來,笑吟吟的道:“這才舒服嗎。”
杜峰猶如僵木渾身就是別扭,可是不敢有多餘動作隻好定住心神一動不動為方雲靜充當靠背椅。
走進山穀空氣開始有些濕熱,方雲靜感覺難受兀自動了動身子卻感覺不到杜峰有所動作,他便心想:杜大哥不會睡著了吧?扭頭過來但見杜峰端坐馬上一臉肅穆,她不由失笑道:“杜大哥幹嘛這麽嚴肅呢?”
吐氣如蘭二人相距不過兩寸少女的芬芳直透神經,方雲靜一雙美麗的眼睛又是閃閃放光,杜峰不由瞧的呆住,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與牡丹的歡愉,一陣漣漪湧起,杜峰竟然有種錯覺,眼前的方雲靜變成了牡丹,他們共乘一騎彼此依偎,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心頭杜峰控製不住伸手輕輕攬住了方雲靜。
方雲靜身體微微一顫,目光靜靜盯著杜峰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憂傷而又甜蜜,曾幾何時她多少次體會過這種滋味,東方雲英給她的嗬護那麽溫暖卻又是一種無言的冷,她們兄妹倆交談甚至從沒過兩句話過,可每一次碰麵都心有千言萬語,時間流逝這成了一種習慣,一種默契不語的交流習慣。
杜峰雙手漸漸用力,方雲靜呼吸有些急促慢慢仰起了頭,貝齒輕輕咬著紅潤的嘴唇,她無言的看著杜峰,杜峰似乎完全陷入,眼中竟有淚花滾動,他低下頭動了動嘴唇,鼻翼間濕氣加重杜峰驀地清醒,現實再現,方雲靜緊緊攥著小拳頭一臉懵懵懂懂。
她並沒有躲避杜峰的突然,反而一動不動似在等待又或期待,杜峰心中叫一聲糟糕,忙抬起頭,心裏埋怨自己:杜峰啊杜峰,你怎這般荒唐,居然定不主心神胡思亂想。
他臉上一陣窘迫,深吸口氣強行平靜下來,眼望山穀道:“這山穀陰氣森森,我們兩個要打起精神了,馬虎不得。”
方雲靜回過神哦的應了一聲,回過頭去滿腦子都是杜峰剛才的神情,她想了一想也想不明白杜峰剛才是怎麽了,輕輕一歎目望山穀,穀中樹木綠中透黃,花草已有凋零之象,兩邊山岩陡峭盤桓險峻異常。
短短幾天天氣就有所轉涼,山穀中又是無風他們越往裏走越覺潮濕陰冷,衣服似乎都沾上了路邊的草木的潮氣,感覺就似粘在了身上。
“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去呢?”方雲靜吐口長氣低聲問道。
杜峰道:“快了,快了。”
方雲靜動動屁股好讓自己舒服一些,但動來動去也不起作用,她隻好選擇一個姿勢順其自然,杜峰卻被方雲靜這一動弄得全身燥熱,當即翻身下馬道:“我下來走一走,這山穀實在太悶了。”
方雲靜道:“這破地方一點生氣也沒有,要熱死人了。”
她話落山間就傳來幾聲野雞的叫聲,格外的響亮,好似它們在有意賣弄那極不悅耳的歌喉,方雲靜不由打個寒戰,揚起頭來隻能看到一小片的天,她感覺此刻她們就像是井底之蛙,完全束縛在了這片天地中。
潮濕的空氣無時無刻籠罩著她們,好像這裏剛下過一場大雨,在太陽的照耀下雨氣開始蒸發,濃濃的濕氣中夾雜著一股泥土和枯木腐朽的怪味,讓人有種作嘔的感覺。
莫名的煩躁感湧上心間,方雲靜無精打采的道:“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啊?難受死人了。”
杜峰早已察覺到了方雲靜的異樣,將背上的盒子掛到馬背上後他悄然地加快了腳步,又走了一段路迎麵吹來了涼風,杜峰心中一喜,有風說明山穀快要到頭了,他安慰道:“雲靜妹妹,打起精神來,我們很快要出山穀了。”
方雲靜哦的應了一聲,整個人趴在了馬背上,她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
沒走多遠地上出現散落的兵刃,刀、槍、劍,飛錘流星等各種兵器五花八門,越往裏走散落的兵器越多,杜峰心中驚詫,一路過來仔細查看周邊痕跡,未有打鬥過的痕跡,也未見有人失落在此,那麽兵器哪裏來的?
除了兵器還有什麽?杜峰在一處蹲下身隱隱發現地麵上有人倒臥過的痕跡,他皺起眉頭,心道:難道經過山穀的人全部被俘了嗎?他們怎麽做到的?這一想莫名的不安感充斥全身,杜峰站起身來恍然叫道:“空氣裏有毒?”
轉過身來但見方雲靜趴在馬背上似沉沉睡去,他忙推了一把方雲靜,方雲靜慢悠悠的睜開眼睛道:“杜,杜大哥,我,我難受……,要,要不行了……”
說著她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黑烈風不合時宜的前蹄一軟差點一頭栽倒,方雲靜身子不穩徑自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杜峰大驚,飛身去接方雲靜,可是剛將方雲靜攬進懷中眼前就是一陣金星亂舞,他忙運功抵擋,豁然發現一點真氣也運轉不起,這一驚非同小可,待他反應過來人以隨著方雲靜一同倒下,黑烈風比之杜峰堅強許多,過來用嘴拱了拱杜峰,杜峰無力的搖了搖手,黑烈風讀懂了杜峰的意思轉身跑向山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