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八 陰毒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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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明目光怨恨,看著兒子低下頭沒了反應頓時老淚縱橫,他的胸膛此時也是印上了兩個鏟頭印,周圍一大片腫脹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丁一明心中自問他這一生從未做過對不起人的事情,可為什麽會遇上這種事情,漸漸地他覺得有些累了,閉上眼睛失去了知覺。

    皇甫鎬等人一邊叫喊怒罵卻是絲毫不起作用,唐大龍好像被父子倆的硬骨頭弄得發瘋了,提起鞭子狠狠抽出,將叫罵的幾人一一打過,但卻無一人因為吃痛而叫喊出來,當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紫,也是無了辦法。

    杜峰好幾次拳頭握起又是放下,心中也是無比的憤怒,先前他還怕貿然出擊救不了這許多人來,反而功虧一簣,但眼下見幾人被嚴刑逼供個個一副淩然之色,胸中如驚濤駭浪,再也不忍心看下去,鑽起拳頭就想將這些人一一撂倒。

    這時卻聽見一聲‘住手’,回過頭去,牢房的盡頭走來三人,中間一人身材高大,劍眉虎目,威風凜凜,左右一黑一白自是那黑白雙煞,中間的人自然就是清苑縣的縣老爺鐵風雲了。

    鐵風雲幾步進來,唐門二人上前行禮,黑寡婦自是嬌笑聲道:“鐵哥,你怎麽來這裏了,這可不太好的哦。”

    鐵風雲道:“我知道神槍鏢局的一行人都是鐵骨男兒,並非用強就可以撬開他們的嘴巴,反而一不小心弄死上幾個就不太好了,牢房裏可不是墓地殺了就地可以掩埋,把這麽一大幫子死人弄出去非常麻煩的。”

    杜峰聽得神色一凜,暗道:說的好狠啊!

    唐二虎不悅的道:“鐵大哥這是不放心我們麽?”

    鐵風雲笑道:“兄弟理解錯了,對付他們就不能用這種嚴刑逼供的辦法來,施加在他們身上在重的傷害,也不如施加在旁人身上一分的傷害厲害。”

    幾人聽了麵麵相覷,對這句話頗感朦朧,鐵風雲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轉身對白煞道:“去外麵牢房抓一個神槍鏢局的人來。”

    白煞領命匆匆而去,杜峰後背隻打寒顫,心道:好一個歹毒的計策。心中隻想著要怎麽辦,要是自己現在救人無異於是螳臂當車自找死路,隻能低頭不去看他們,眼不見好像心裏並不能平靜下來,可也不忍心去看,隻是硬著頭皮堅持著。

    片刻功夫,白煞手裏提著一中年漢子進來,將這漢子扔在了丁一明的腳下,丁一明等人沒了內力支撐被這般毒打一番依然都暈了過去,隨後又用冷水將六人一一弄醒。

    他們醒過來就見又多了三人,打量片刻,皇甫鎬認出了黑白雙煞,眉頭一皺道:“黑白雙煞居然重出江湖了,好得很啊,好得很。”

    黑白雙煞看眼鐵風雲見他毫無反應,當下也不去理會皇甫鎬之言。

    魯堯王聽的大驚,但看黑白雙煞的樣貌心裏就明白了,旋即盯著黑白雙煞厲聲道:“當年我們十大名捕放你二人一馬,沒想到你們居然恩將仇報。”

    黑煞聽的頗為不悅,冷冷說道:“我二人向來以殺人糊口,當年你們十大名捕斷了我們活路,我們忍氣吞聲五年來受得苦還少了麽?眼下這生意這麽好又對付的是對頭,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呢。”

    “好,好,好。”魯堯王連說三個好字,沒了下文,想必心中後悔的很。

    在六年前十大名捕出動捉拿江湖殺手,聲勢浩大排在前六的殺手紛紛躲避追拿,最後曆經一年雖然捉了不少殺手,但是前六名殺手中的黑白雙煞和那野狼逃之夭夭了,隨後十大名捕便放言,若是殺手們能改邪歸正,十大名捕便不再捉拿,讓他們好自為之。沒想到五年來殺手一行極其冷清,也沒有人再敢做明麵上的勾當,所以名捕們再也沒有出手捉過逃亡的殺手。

    皇甫鎬暗自搖頭當年不該心慈手軟當該一追到底,丁一明甚是惋惜,默然低頭突地又是睜大了眼睛,仔細一看腳下居然躺著一位鏢局的兄弟,他心中頓時一驚,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鐵風雲狡黠的一笑,走到這男子身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慢悠悠的道:“丁鏢主若是老實交代,你的兄弟可平安無事。”

    丁一明抽口冷氣,顫聲道:“有種衝著我來,不要對我鏢局兄弟胡來。”

    鐵風雲哈哈大笑道:“瞧見了吧?瞧見了吧?這就是重情重義之人的弱點。”

    丁強受傷嚴重耷拉著腦袋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但他耳朵還是靈光的,聽了幾句慢慢睜開眼,不由瞪起了眼睛,有氣無力的喝道:“卑鄙小兒,有種殺了我們。”

    鐵風雲麵色一寒,手中依然多了一把匕首,毫無征兆的抹過了中年漢子的脖頸,一股鮮血直冒而出,染紅了丁一明腳下一大片地麵。

    丁一明等人同時大聲叫罵,鐵風雲絲毫不理會,隻是抹幹淨匕首上的的血跡,淡淡的道:“給你們兩個時辰考慮的時間,若是還這麽倔強,那麽你們將會看到神槍鏢局的人一個個的死在你們麵前,好好想想吧。”

    說後再也不理幾人如何咆哮叫罵,帶著幾人揚長而去。

    杜峰看著躺在地上的漢子呆呆發懵,心中隻道:“忍,忍,不可貿然出手,若是我一暴露當真就沒了希望。”對鐵風雲已是恨之入骨了。

    牢頭見杜峰呆立原地以為被嚇傻了,過來拉一把杜峰便跟上了眾人腳步,隨後將牢門鎖了個嚴實。

    屍體還躺在丁一明等人的麵前,幾人低下頭無不心中悲憤,大罵鐵風雲蛇蠍心腸,麵對這樣的刺激正是鐵風雲需要的效果。

    杜峰離開牢房也未再多看一眼幾人,他實在不忍心去看,他怕自己看到血肉模糊的幾人忍不住衝動出了亂子可就救不了這些人了。

    一路走來左右的牢房中關押了不少人,除了神槍鏢局的自然其他的就是一些尾隨神槍鏢局的眾多武林好手,此時都在昏迷狀態中,杜峰到這時才歎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這麽多人即便除了身上的三絕散之毒也無法全部安然帶出牢獄。

    他暗暗記下了這裏的布置出了牢房便假借拉肚子悄然離開。

    出了縣衙他和丁一山、牡丹聚到一塊,丁一山急問道:“裏麵什麽情況?”

    杜峰道:“一言難盡,不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需要走一趟臨近的衙門。”

    丁一山遲疑道:“你要去借兵?”

    杜峰道:“不錯,裏麵的人都中了三絕散即便救醒也一時半會恢複不過來,憑我們三人是救不出這許多人來的,隻有借兵圍困清苑縣衙了。”

    丁一山道:“我們都聽你的。”

    牡丹道:“你大可放心前去,這裏我們盯著。”

    杜峰見二人答應的爽快,心中一鬆,說道:“你們小心一點,這裏的一舉一動都不能馬虎,我這一去那黑寡婦定然會發現解藥被盜的事情,再回來他們定會有所準備,所以你們要多辛苦了。”

    牡丹答應了一聲道:“飛哥,你也要小心些。”

    丁一山道:“放心去吧。”

    “嗯。”杜峰點了點頭轉身飛也似地離開了,他一走,牡丹和丁一山一前一後躲在暗中將清苑縣監視起來。

    杜峰一路東行,不到半個時辰已進入高陽縣衙,見得縣老爺直接拿出了犬王的令牌告知來意,縣老爺見到神機府的犬王令牌後猶豫了好一會,但最終衡量再三還是讓身邊的捕頭召集了幾班人馬。

    犬王已不同於神機府低級的犬捕若有重大案情本地衙門的捕頭有配合的必要,而且犬王也有相應的借調權利,縣老爺自然不好說什麽,但畢竟是出了自己管轄的範圍杜峰還是寫下了借調高陽縣衙門一應捕頭的字據,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會牽連上高陽縣的縣老爺,完全由神機府的犬王承擔後果。

    一波幾十人的隊伍由高陽縣一路奔行向清苑縣,所有的人在看到杜峰如此緊張焦急的情況下,多有猜到這次去一定是危險重重,個個都是表情嚴肅,緊握住腰間的佩刀,更有兵卒背上多扣弓箭,似乎是要上戰場了一般。

    杜峰催馬當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絲絲寒意,背部大刀緊扣,威儀濃濃。

    很快隊伍進入了清苑縣城,雖有杜峰帶頭守城的官兵還是將一行隊伍攔截,等待稟報過後看是否讓杜峰一行人進入,畢竟守城的官兵對犬王的令牌心裏沒底。

    這一耽擱就是半個時辰後,鐵風雲並沒有出現,杜峰心裏隻想:鐵風雲一定在為自己拖延時間,不過他不擔心,他這一來去也不過幾個時辰而已,鐵風雲想將神槍鏢局那麽多人快速轉移時間上不夠,即便能轉移一大堆人他也能找到線索。

    錦衣皂袍的官兵一路馳騁而過,街道上的行人看到如此整裝的一隊人馬都是暗自驚疑,這是怎麽一回事。

    到得清苑縣衙,杜峰將眾人分為五撥,四撥在外守住各路出口,自己帶一路準備進縣衙,丁一山積極趕來。

    一上來杜峰就問丁一山道:“我走之後可有什麽異動?”

    丁一山搖頭道:“安靜得很,有些奇怪。”

    杜峰看了左右並未見牡丹的影子,眉頭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丁一山看出了杜峰的疑問,近前低聲道:“朱姑娘說她不便拋頭露麵,這就回去了。”

    “回去了?”杜峰一陣狐疑,旋即就是明白,牡丹乃是秦淮河的頭牌本就是偷偷離開的,突然出現這裏自然是怕被暴露,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眼下杜峰帶了人馬少一個牡丹也沒什麽,他想回頭再好好和她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