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八 隱藏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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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上的留字讓杜峰微微皺了皺眉,暗道:原來她一直都沒有離開,這個交換若是早點拿出來你們也不至於就這樣走了。
杜峰心中惋惜,站起身來在二人身前深深一鞠躬,心想:難怪鐵風雲能夠為靳榮重出江湖,他也不完全是為了寶藏吧,隻是為了一句承諾此等有情有義的人天下間少了吧!
命人將二人抬去安葬,隨即他領了幾人去了東廂房在床中夾層裏果真找到一瓶藥來,打開一看和丁一山偷來的那瓶解藥相仿。
走出廂房杜峰猶豫了,本來黑寡婦臨死時的決絕感動了他,可他還不能完全拿許多人的生命開玩笑,最終命人拿來溫開水找了一小杯子到出少許藥瓶中的粉末用水化了,隨後又讓清苑縣的衙役捉來一隻貓兒將藥水灌下,隔了良久見貓兒無事杜峰心下甚喜,暗道:臨終的善意,可惜你們沒留下什麽願望,我能做到的就是將你們兩人葬在一起吧。
拿了藥瓶杜峰隻去牢房,走到縣衙牢門口近前,丁一山、丁一明、皇甫鎬等人剛好從牢門口走出,彼此見麵丁一明和皇甫鎬等臉上有些尷尬,先前他們還懷疑杜峰,眼下看來杜峰此舉完全是用自己一人引誘鐵風雲眾人圍攻為丁一山創造解救他們的機會,此番舉動實屬凶險萬分,各人看著杜峰此刻安然無事心中算是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丁一山看眼神槍鏢局這邊的幾人搖頭一笑,回身道:“杜兄弟,一切都順利嗎?”
杜峰道:“順利。”說著走上前向丁一明等拱手道:“今日之事有些倉促,在下靈機應變多少不妥,有得罪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丁一明道:“杜神捕此話嚴重了,這次脫險全仰仗杜神捕大家感謝還來不及,怎能有所怪罪。”
皇甫鎬道:“事情發生的實在讓人防不勝防,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如此大規模害人,老夫一生縱橫從未吃過此等大虧,這一次的確是杜神捕來得及時,以後杜神捕有事盡管開口,隻要老夫能力所及定當全力以赴。”
這話把杜峰抬的有些高了,杜峰忙道:“皇甫名捕可要折煞小輩了。”
皇甫鎬道:“不說虛的,老夫知道你這小子不簡單,也算老夫沒看走眼,不然當初也不會借神機府的點留物給你,這一次你救了我們可沒丟東西吧?”
杜峰笑道:“皇甫名捕所托晚輩怎敢馬虎大意,東西自然是在的。”
皇甫鎬點點頭道:“裏麵還有許多人,一山賢弟手中的解藥可不能及時施救,不知道杜神捕可還有他法施救?”
都準備好了。”杜峰從懷中拿出了黑寡婦所留的解藥,說道:“皇甫名捕和丁鏢主及眾位神槍鏢局的兄弟剛得解救身子骨還不硬朗,這就先去縣衙的廂房休息休息,我這就去牢中幫助其他人。”
丁一明道:“沒事,手腳能動還不至於一點忙都幫不上,裏麵人多我們進去也可幫上一點忙。”
杜峰婉拒道:“諸位身體要緊。”
丁一明搖頭不願遵從,一旁的丁一山道:“大哥,你們身體中的毒剛解也沒片刻恢複,隻聽我說了一些緣由就急著要出來幫忙,生怕因救你們杜神捕有個閃失,現在杜神捕安然無事了你們也可放心了,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和杜神捕來處理。”
皇甫鎬歎一聲道:“都說衙門的牢房不好入,進一次脫層皮,以後出外拿人若非有足夠的證據老夫可不會輕易出手了,也不會讓手下的那些捕快們也如我當年那般隨意。”
丁一明愣了一下,皇甫鎬擺手道:“走吧,身子骨可不比以前了,休息休息明日裏好繼續趕路,京城可就在眼前了,這件事的最終謎底還沒有解開呢。”
眾人在不強求,杜峰心下一寬,丁強路過杜峰時真誠道:“謝謝你了,杜大哥。”
杜峰微笑道:“好好恢複身體,京城事了我們還要痛飲一番呢。”
丁強點頭道:“一言為定。”
進了牢房許多還未得救的江湖人士被一幹衙役們抬到了一塊,杜峰和丁一山進去問一名縣衙的捕頭道:“裏麵的人可有你們熟悉的?”
捕頭搖頭道:“都是些外地人,至於是什麽來頭並未曾深入探查。”
杜峰點頭也不再多問,拿出了身上的解藥,他雖然之前做了實驗但還是擔心怕出岔子,倒了一小杯先給一漢子服了一點,等他反應,盞茶功夫這人哇,哇的嘔出幾口酸水來,杜峰一看正和那日方雲靜驅毒時一樣的症狀,當下覺著自己多慮了,心道:我怎會這麽心胸狹隘,處處來提防與他們夫妻倆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剛想完就見這漢子突然間全身抖動,牙齒得得打顫起來,這一變故太過突然,杜峰未及明白怎麽回事忙搶上將內力緩緩送入,然而卻不曾料到這漢子身體似被抽空,他內力送入後如泥牛入海,當下頓時駭然,眼見漢子雙眼發黑,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瞬間漢子哇哇吐了兩口黑血當場氣亡。
怎麽回事?”丁一山看著杜峰瞪圓了眼睛,一邊的其他人也是陣陣心悸,看杜峰的眼神有些複雜。
杜峰欲哭無淚,隻覺這黑寡婦夠毒辣,死的時候居然還留著一手,這明擺著是要害自己啊,要不是小心直接去救牢中的人那還了得,到時候全都因此死了,且不說會惹上多少仇人,就自己心裏的這一關杜峰也過不了,登時杜峰心中對黑寡婦的憐惜化為烏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來黑寡婦在逃離後左等右等,不見鐵風雲出來,心下擔心,再次折回就聽到杜、鐵二人的對話,便想到一計,快速弄來筆紙便寫下那一句:放了鐵大人我給你解藥。
然而她卻不敢保證能夠全身而退,所以折身回去又在原先安放好的解藥裏添加了東西,目的是在杜峰用了此解藥後眾人開始中毒,到時候必然會陷入混亂之中,這樣她可就有機會和鐵風雲安然離開了,這一計策可謂毒辣。
可當黑寡婦昨晚手腳暗自得意之時,那想這一來一去就耽擱了時間,回來時還未曾實施計劃鐵風雲卻是已經一頭撞在了石牆上麵,她當時剛躲到樹叢中不知道在她離開時發生了什麽,隻後悔自己沒能及時救下鐵風雲,眼見愛人滿頭血跡生死不明,她哪裏在有所顧忌,心中的悲痛更是難以壓製不顧一切的就撲了過來。
確定鐵風雲死了之後黑寡婦萬念俱灰,心中隻恨杜峰沒給他多留一點時間,暗生恨意這才將設計好的毒計用在了這上麵。
杜峰雖然有了防備但還是著了道兒。
侍衛們看著直挺挺躺下的漢子一句話也不敢說,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良久後杜峰道:“將他安葬了吧。”
說後他帶了一隊人前去各個廂房搜索,首先來到東首廂房,一股淡淡的花香之氣彌漫屋間,杜峰讓侍衛在房中搜索,片刻在屋中找到幾件衣服,但卻是一些丫鬟們穿用的,杜峰這才知上了當,再出來到其他房間,發現緊鄰東首廂房旁側的房中,四個牆角有織結的蜘蛛,蜘蛛上麵還攀附著一隻五色斑斕的蜘蛛,杜峰不由長歎道:“原來這才是黑寡婦的房間,先前我被騙了。”
丁一山並不知道之前的過程,遲疑著道:“兄弟此話何意?”
杜峰搖頭也不多做解釋,心裏卻也是想的明白,黑寡婦原本是住在東首廂房,但當她發覺解藥被盜過一次後定是和自己的丫鬟換了房間,當黑寡婦說出藏有解藥的房間時杜峰因為知道東首的房間的確是黑寡婦的房間所以就少了懷疑。
命人取來火把將四角的毒蜘蛛活活的燒死了,杜峰隨後命侍衛在房中尋找。
杜峰和丁一山則來到床邊就要搜尋卻見一條大蛇爬在床腳,大蛇全身烏光發亮,信子飛快的流動著。
杜峰見到大蛇心下恨透了,拔出刀來毫不留情的一刀橫斬直接將大蛇腦袋給削飛,丁一山看的眉頭一跳,都未來得及勸阻上一聲,暗道:杜兄弟下手可真快,可惜了一條好寶貝。
挑飛大蛇杜峰反手插刀入鞘,這才在床上翻找,一陣忙活一無所獲,杜峰心中不甘一把將床身掀翻過來,丁一山一瞪眼,暗道:這心裏憋了不小的氣吧?出言道:“杜兄弟,些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杜峰頭也不回的道:“黑寡婦和鐵風雲的身上沒有解藥,那麽剩下的解藥一定是被藏了起來,之前你我都來過黑寡婦的房間當時並沒有遇到這麽多毒物,一定是第一次解藥被盜之後黑寡婦做了防備,有這麽多毒物布置在房間中,那麽解藥一定就是藏在這個房間中了。”
丁一山一愣,瞬即明白杜峰的話不無道理,當下和杜峰開始在床身左近繼續翻找。
片刻杜峰在床身的縫隙之間果然找到了三瓶藥,其中一瓶便是和方雲靜服用過的一樣,這次他還是害怕又找來一隻老狗將藥物灌下,正在等待之時來了一侍衛報告道:“大人,先前的那隻貓兒我們發現死在了衙門的外邊。”
杜峰苦笑了一聲道:“知道了。”
這一次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見這老狗仍舊沒事杜峰這才放心,命人將藥水灌入一人口中,緊張的等待結果。
過不多時這人開始嘔吐,杜峰的一顆心揪了起來,生怕再一次發生中毒而亡的事情,當即他蹲身守在這人身邊待看結果如何,若是有什麽變故已好能及時施救,隻見這人不停的嘔吐了有足足盞茶工夫才停歇下來,慢慢的這人睜開眼睛看向麵前的杜峰,隨即疑惑的移目看向一旁的兵卒侍衛,錦衣皂袍衙門中的人,這人眼中驀然一驚,慌忙要起身卻是剛恢複手腳無力沒能第一時間翻起身來,他囁嚅著道:“你,你們要幹什麽?”
杜峰一聽這人說話隻是氣力弱些再無其他症狀當即大喜,說道:“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並無傷你的惡意,不過醒來了恢複下,後麵些許還有問題要問你。”
這人聽了惶惶的瞅一眼周圍的衙役,知道躲不過去心中反而冷靜了,點頭道:“謝謝各位的救命之恩,在下行走江湖能知道的絕不會隱瞞。”
杜峰笑道:“如此甚好。”隨後交代一番旁側的人將這人帶下去問話了。
一人體內中的毒得解杜峰在沒了顧及,讓眾人將藥水化在水中取來小杯給眾人服下,過不多時聽的衙門諾大的個院子皆是哇哇嘔吐的聲音,眾人沒吃東西嘔出來的盡是些酸水白沫,一幹衙役們給忙的滿頭大汗。
杜峰一路過去忽見兩個熟悉的麵孔,正是他在長安城中遇到的趙三虎和李徽,印象中這兩個人應該是盜匪,當下杜峰命人將二人帶到一件偏房等他們恢複了過去審問。
善後的事情有些麻煩杜峰也沒這功夫交代給了其他人,並將消息傳給了領縣的縣衙老爺讓他出麵安撫收拾殘局,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杜峰和丁一山進入了趙三虎和李徽所在的房間。
兩個人這個時候早就清醒了,見杜峰和丁一山進來兩人急忙從床上下來,同聲道:“兩位大人好。”
杜峰過去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道:“都恢複了嗎?”
趙三虎道:“恢複了。”說話間眼中滿是驚慌,此刻他早就認出了杜峰,細想之下額頭冷汗直流,暗道:娘皮的,原來在長安城就被他盯上了啊。
李徽眼力自然也不差,下意識的看眼趙三虎,心道:這一次可真算完了,我和三虎哥常年在外以盜為生落在官府的手中還怎會有好下場了?
兩人心中祈求多福低著頭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片刻安靜,杜峰問道:“不用這麽緊張,在下杜峰,見二位隻是有些疑問,隻要你們如實回答在下不會難為二位的。”
趙三虎和李徽臉上閃過驚訝的神色,暗道: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小神捕,今日算是徹底完了。心下雖然叫苦口上不敢怠慢,趙三虎道:“小神捕有什麽問題盡管問,隻要是我們二人知道的定然會實言相告,絕不敢有半點隱瞞。”
杜峰滿意的點點頭道:“二位是為了神槍鏢局的鏢物赤霄劍吧?”
趙三虎點頭道:“正是。”
杜峰道:“你們兩個出馬是個人私心作祟想得赤霄劍據為己有還是有人相托,或者說是有人雇用你們?”
趙三虎道:“實不相瞞我二人雖有心私藏赤霄劍可也知道這東西我們藏不住也無能力保住赤霄劍,不會為了它讓自己陷入危局,來之前是有人開出了價碼,所以才一路尾隨,隻是路上遇到了很多覬覦神槍鏢局東西的人所以一直未敢貿然出手,沒想到,沒想到最後在這地界上遭了暗手。”說到這裏他偷瞄一眼杜峰,心想這不會是這位小神捕設下的圈套吧?
對於趙三虎說的杜峰自然能夠理解,想了一想杜峰問道:“你們可知道是何人開出的價碼,除了你們還有什麽人也和你們一樣?”
趙三虎道:“消息是從哪裏出來的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找上我們兄弟的是一位帶著鐵麵具的人”
聽到這句話杜峰驀然間瞳孔一縮,心中可謂震驚不怎麽到哪裏都有這麽個人摻和?以秦淮河畔名妓招來的耿千雄等人暗中出手保護赤霄劍,又以其他手段招來江湖盜匪劫奪赤霄劍,這究竟怎麽回事?
都是帶著鐵麵具的人,兩者是同一路嘛?是同一路幹嘛一麵要保護一麵又要劫奪?
杜峰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直接打斷了趙三虎的話轉頭忙對一旁的丁一山道:“丁大哥,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趙三虎的話突然被打斷兀自一愣悄悄瞄了一眼杜峰,見杜峰神色凝重,也不敢多言默默的閉上了口。
丁一山莫名的道:“什麽忙,隻要大哥能做到的自然全力以赴。”
杜峰道:“在神槍鏢局押送鏢物的一路上暗中有幾位高手出手解決了一些覬覦鏢物的人,我想你幫我查一查那些被幾位高手出手解決的人的身份,主要要知道他們的身世背景,當然會有些難,不過我會找神機府的人配合。”
丁一山一愣,隨即想到似乎自己的確遇到過一些莫名其妙的死者,但這其中有什麽蹊蹺呢?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兄弟所托自然全力以赴,隻不過這件事情似乎還真不太容易,這之中有什麽隱情嗎?”丁一山試探著問。
杜峰道:“一路上有那麽多覬覦赤霄劍的人,可是似乎那六位高手出手解決的人並不像他們一樣,”杜峰說著掃了眼趙三虎和李徽,續道:“似乎那些人都是有組織的,必定有一定的背景在。”
丁一山恍然,但又有些糊塗,趙三虎和李徽卻是聽得暗暗心驚,他們還真不知道一路上發生過這樣的事,也是他們一直尾隨在神槍鏢局的後麵並沒有超前過,而耿千雄等人解決的則是在前麵埋伏的人,前後的差距,可這之中隱藏的事情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這其中或許有一個天大的陰謀,赤霄劍重現江湖多半是一個圈套。”杜峰幽幽說道,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趙三虎和李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