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四 勾起了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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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廠的兩位擋頭一出現就將會英客棧給全部包圍了,丁一明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在京城分開的時候兩位擋頭可是說的很好,當時那周儒說:“這件事情重大,希望你們神槍鏢局不要再出岔子,我們東廠會監視你們的。”

    現在想想丁一明就覺得蹊蹺,若是東廠來監視用不著這樣做吧?

    “你確定他們圍住了我們,不讓我們的人進出?”

    古晨道:“是的,兩位擋頭就在樓下候著。”

    皇甫鎬一聲哼道:“東廠越來越不成樣子了,居然敢帶兵在京城走動,我看這八成是那位廠公下的命令,走,老夫倒要看看他們能做出什麽事來。”

    幾人起身出了房間,匆匆下樓,周儒和橫無涯正坐在下麵慢慢的喝著茶,一旁兩個小二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二人見丁一明等人出來都是起身,周儒客氣的道:“來的唐突,打攪幾位的好夢了。”

    皇甫鎬冷道:“你們東廠何時成氣候了,竟敢如此膽大?”

    周儒詫異的道:“皇甫大人這話何意?”

    皇甫鎬不回他,放眼一掃外麵的兵士,但見他們的穿著打扮不由得臉色頓沉,失聲道:“錦衣衛?”

    周儒笑道:“正是,皇甫大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皇甫鎬怔在了原地,錦衣衛直接向皇帝負責,其指揮使可是皇上身邊的親信,東廠的人能帶來錦衣衛可見這件事情怕是皇上默許的,即便是神機府也阻攔不得,可是錦衣衛雖然出麵了但卻以東廠的兩位擋頭馬首是瞻,這怎麽也讓皇甫鎬不能明白。

    丁一明從皇甫鎬的反應上看出了這件事情的重大,上前拱手作揖道:“兩位大人好,不知兩位大人為何這般勞師動眾,若有差遣隻管說一聲,神槍鏢局上下絕不敢有違拗。”

    橫無涯道:“你們不敢可是有人敢,不這樣怎麽行。”

    丁一山想了一想,也是上前,說道:“草民丁一山見過兩位大人。”

    兩位擋頭斜了眼丁一山沒有做任何反應,丁一山幹笑一聲道:“兩位大人來這裏莫非是想要神槍鏢局的鏢物?”

    聽了此話周儒狡黠一笑道:“何來此話,鏢物自然是要按照江湖規矩來,我們也不能亂了這規矩不是,不過你們護送的鏢物非同尋常就你們保護此可讓人安心。”

    杜峰心道:你們這般動作那接鏢之人還敢前來嗎?

    丁一明苦笑著看向皇甫鎬,皇甫鎬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丁一山卻不像他們瞻前顧後,當即冷聲道:“我們神槍鏢局走鏢為生,守得是江湖規矩,兩位大人將這裏圍起不讓人進出,接鏢之人前來如何進來,再說保鏢一行更多的是尊重托鏢人的隱私,你們這樣做可不合規矩。”

    “好一個江湖規矩,”周儒一聲笑道:“可問這江湖是不是天下的江湖?”

    丁一山正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我們自然明白,江湖也自在這天下中,但我等不曾做出什麽有違天下規矩的事,爾等卻要強插江湖足,這可有些說不過去了。”

    橫無涯嗬的一聲道:“巧舌如簧都是些狗屁,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大可作為,不必在這裏跟我們爭口舌。”

    周儒臉上浮上了寒霜,他說出那些話自然是想讓丁一明認清形勢主動交出赤霄劍,若是他不交出那麽接鏢之人有膽前來也拿不走赤霄劍,東廠帶來的人會將他當場拿下,若接鏢人沒膽那是最好,這也是最好的結果,東廠不想將此事鬧大才想出這樣的辦法。

    神槍鏢局敬獻赤霄劍此事就會至此結束,至於後麵神槍鏢局如何向接鏢人交代那是他們的事,反正不管東廠什麽事,東廠就此也會脫去關係進而落個好,說到底也是他們不怕接鏢人找他們麻煩,相信接鏢人也不敢那麽做,不然他該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

    “我們隻為保護鏢物,沒有其它意思,各位若非要胡亂揣測誹謗東廠,那麽我們也不說什麽,反正東西不能落入不軌之人手中,我們做我們該做的,哪管得了他人口舌。”周儒說罷回坐椅子上端起茶杯自然地喝起茶來。

    杜峰看了眼皇甫鎬又看眼丁一明,暗想:將赤霄劍交給東廠也不是不可以,反而這樣更好,但壞就壞在丁一明,神槍鏢局能夠位列五大鏢局之中就因為有丁一明的堅持在,這個老頑固可不會將鏢物拱手敬獻。

    雖然相處時間短但杜峰對丁一明自是有所了解的,此刻皇甫鎬也是踟躕難定,也想將赤霄劍拱手送給東廠讓他們在皇上麵前討個好就此不了了之,可惜丁一明會同意嗎?

    片刻皇甫鎬壓低聲音試探著道:“丁老弟……”

    那想皇甫鎬剛開口丁一明就擺手打斷了皇甫鎬的話,他自然清楚皇甫鎬要說什麽,完全不給他機會,決絕的道:“鏢在人在,不見接鏢人鏢物就不能交出,不然保鏢不算完成,若是在這上麵讓步了,那麽鏢局立足的根本就動搖了,以後還怎麽發展下去?誰人又願意托鏢神槍鏢局?”

    周儒嗤笑了一聲,橫無涯道:“不識時務。”

    丁一山對丁一明的堅持自然是支持的,他斜睨了眼周儒和橫無涯忽然說道:“大哥,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

    杜峰等人一愕,這樣做那不是多此一舉嗎,周儒和橫無涯當即就惱了,橫無涯霍地起身,橫手指向丁一山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丁一山緊了緊手中的槍真想上去一槍戳死橫無涯,但他已不是當年的他這點氣還是能忍下來的,他不能在這裏動手那樣會連累了神槍鏢局,他剛才那樣說隻是事先做個鋪墊,兀自冷哼了一聲,瞪眼橫無涯低聲對丁一明道:“大哥我這樣說是另有想法。”

    丁一明回身道:“什麽想法?”

    丁一山道:“咱們進一步說話。”

    丁一明點了點頭,轉回身看了眼兩位擋頭拱手道:“既然兩位大人有心神槍鏢局也是歡迎之至,草民心下難定進去商議片刻。”

    周儒道:“請便。”

    皇甫鎬和杜峰詫異,隨著丁一山和丁一明再次上了二樓,進入屋中丁一明就道:“二弟有什麽好想法快快說來。”

    丁一山道:“東廠想要東西我們自然不能給,可是要想擺脫他們也非易事,我想我們必須換地方,可將鏢局的人分為幾波分散離開,到時候鏢物由大哥帶著乘機脫離他們的視線,這樣雖然有風險可也不至於讓鏢局壞了規矩。”

    皇甫鎬道:“太危險了,這樣鏢物恐有閃失,雖然到了京城也保不準會有人搶奪。”

    丁一山笑道:“杜兄弟一人能將鏢物完好送到京城,我們就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難道連這點都做不好?”

    杜峰一愣,丁一明擺手道:“那不一樣。”

    丁一山道:“我們分散誰又知道鏢物在那一撥人的手裏,假假真真還不是一樣?”

    丁一明道:“那樣接鏢之人也會傻眼。”

    丁一山道:“接鏢之人隻會找大哥,這個大哥完全可以放心。”

    幾人相互看了眼,丁一明和皇甫鎬覺得似乎可行。

    杜峰卻是搖頭道:“兩位擋頭不是不讓我們的人進出嗎?我們還怎麽離開?”

    呃……丁一山苦笑一聲道:“這個就要看你了,杜兄弟可是對兩位擋頭有救命之恩的,到時候需要你出麵攔阻,我就不信他們帶來的人真敢和我們在這裏動手。”

    四人彼此坐著都沉默了,說的雖然簡單但誰也不敢保證出亂子,萬一兩位擋頭真的下令動手攔截呢,那結果會如何?一旦交了手神槍鏢局的人可就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恐怕兩位擋頭巴不得神槍鏢局的人動手呢吧!

    圓月高懸,夜色明媚,一座高大的俯宅中通天名捕羅亮匆匆走過廊道進入一間房屋中,屋中燈光幽暗,隱約可見一位老人盤膝坐在榻上閉目打坐,羅亮進來老人道:“布置妥當了?”

    羅亮道:“遇到了些阻礙。”

    “哦,”老人微一沉吟道:“是東廠那邊插手了?”

    羅亮道:“是的,周儒和橫無涯帶了錦衣衛的人過去將神槍鏢局入住的客棧圍住了,接鏢人無法進去。”

    “錦衣衛都能調動,東廠崛起的勢頭有些快了啊,”老人說罷沉默了片刻,方道:“想辦法製造一點混亂,讓那個內應動手將鏢物拿來,不過別壞了鏢局的規矩,不然那老金剛會沒完沒了。”

    羅亮道:“屬下明白了。”

    杜峰等人坐在房中沉默了多時也沒有好的應對之策,一樓的周儒和橫無涯一點也不心急坐在那裏喝了一壺又一壺顯得悠閑自得,會英客棧外兵士們列隊圍的結實,丁強和方雲靜在外玩了多時這時嬉笑著從街道的另一頭慢慢走來,當兩人近前看到會英客棧外的士兵時都有些傻眼。

    “哪來這麽多的官兵?”丁強駐足狐疑的道。

    方雲靜騙著頭道:“你看他們一身戎裝,站的端端正正好氣派啊!”

    丁強一聽臉都綠了,無奈道:“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快進去看看出了什麽事了。”

    兩人快步過來門前的錦衣衛伸手攬住了他們,一錦衣衛道:“打烊了,兩位別處去吧!”

    丁強客氣的道:“官爺,我們本就住在這客棧中的,剛才出去玩耍這時才回來的。”

    錦衣衛冷聲道:“沒聽到嗎,這裏打烊了,還不快走。”

    丁強一呆,方雲靜就來氣了,小手一伸指著這名錦衣衛的鼻子道:“哎喲,穿個馬甲你就能不講理了?我們付了錢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住?”

    錦衣衛隻知道東廠的兩位擋頭給他們的命令是沒有他們的同意不準任何人進出,身為皇帝身邊的侍衛更懂得‘服從’的重要性,哪裏管什麽道理來,方雲靜不伸手還好這一伸手就是挑戰了他們錦衣衛的權威。

    “大膽。”當下這名錦衣衛喝一聲一把拔出了腰中的刀隻劈向了方雲靜伸出的手。

    這一下來得突然丁強嚇得哎喲一聲慌忙去拉方雲靜,然而方雲靜也不是省油的燈,但見錦衣衛拔刀劈出腳下一點就是後退開幾步,恰恰躲過錦衣衛的一刀。

    方雲靜人還未站定就嗤的一聲也拔出了腰中的佩劍,反手閃電般橫削向錦衣衛握刀的手腕。

    丁強暗道一聲‘糟糕’可是那還來得及阻止,他怎麽也想不到眼前的錦衣衛一點道理也不講就動手,更想不到方雲靜如此膽大居然敢對錦衣衛出劍。

    方雲靜自幼在逍遙城長大對官兵並沒有什麽深入的概念,平時官府的人也不願來逍遙城,更有的甚至繞著走,在她的記憶裏官府的人是不敢對逍遙城城主府的人動手,這樣反而讓她的潛意識認為眼下的錦衣衛是瞧不起自己,那不給她點教訓還不丟了逍遙城的臉。

    “住手啊雲靜妹妹。”丁強喊一聲還是晚了,邊上的錦衣衛見方雲靜動手紛紛拔出了武器一哄而上,有幾人已把丁強圍住,方雲靜那邊已經開打了。

    “仗勢欺人我才不怕呢!”眾錦衣衛圍了上來方雲靜反而臉上多出幾分興奮,她腳踏七星手中劍淩厲翻動刷刷連掃幾劍將最先圍上了的幾人逼退,隨後一個快步上去一劍蕩出片片劍花,隻取最先那名錦衣衛的麵門。

    錦衣衛長刀橫欄方雲靜滴溜溜一個旋身劍光閃耀間已削中這名錦衣衛的手腕,聽得‘啊’的一聲慘叫,手中刀當啷落地,錦衣衛退後兩步,方雲靜不依不饒上去一腳正中下懷,可憐這名錦衣衛再未叫出一聲就此暈了過去。

    這一腳踢的極準且恨一幹錦衣衛不由抽口涼氣,一邊的丁強看的一愣,這一手不是方雲靜常對付自己的嗎,不由心中後悔這一招的由來還得拜賜予他,起初方雲靜能打過丁強方雲靜自是不會用到,可是到了後來方雲靜打不過丁強就想出許多古怪的招式。

    最常用的一招就是猴子摘桃,當然還有猴子摘桃的變招,無非就是對著他的命根子耍手段,腳和劍都往一個地方攻,而且絲毫還不見她有不適,攻的臉不紅心不跳,但這都能被丁強擋住。

    可是到最後每當方雲靜出猴子摘桃的時候丁強就會紅著臉選擇自動認輸,每每這個時候丁強也是最為靦腆愜意的時候,雖然他不知道方雲靜使出這招有沒有什麽其它的想法但丁強總是覺得方雲靜對他有一種深懷的感情。

    隻可惜到現在兩人的距離有些越走越遠,丁強雖然想極力挽回可是卻不能左右,這時再見方雲靜使出這招腦海中那些過往曆曆在目,勾起了他埋藏心底的情懷,這個女孩早就在他心間了。

    “啊!”突然丁強一聲爆喝,身形遊走閃電般徒手奪過一名錦衣衛的長槍,入手一個輪圓逼退幾人高喊道:“雲靜妹妹休怕,哥哥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