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人不大，算計的倒是真多啊！就像個算賬先生。不過你倒真說中了，當時波叔下課也跟這事兒有關係。”孫興民陷入沉思，似乎正在回味當年殺入歐冠決賽時的那支熱刺隊。

    明一沒有繼續追問，這個時候提起傷心往事總是不厚道的。

    “說真的，以前挺好的，雖然賺的不算頂薪，但是大家都是願意一起拚的，後來就是因為恩東貝萊的這個薪水，打破了這種的平衡，因為每個人其實心裏都是有個參考的，洛裏才10萬周薪，溫克斯呢？溫克斯才五萬啊，我不能說20就有多高，但是熱刺的薪水就是這個level，你破壞了規則，更衣室就不太平了，所以抱團的勁頭沒了。”

    明一：“這個是自然，這東西看上去是錢的問題，其實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誰都知道新歡勝舊愛，但是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孫興民：“對啊，那時候更衣室裏就不太平了，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也沒人願意說話，說出來的話都是帶著刺兒的，場上踢的也沒勁，成績不好也是自然的事情，後來果然沒多久波叔就下課了。”

    明一：“怪不得你總讓恩登貝萊幹苦差事呢，不是去跟人家最快的拚速度就是跟人家最壯的扛身體，哈哈，心裏也有怨氣對吧。”

    孫興民：“這你真冤枉我了，我對那黑小子可算不錯了，還願意搭理他就已經算夠意思了。說實話，換帥之後，我們大家也都指望這小恩恩發光發熱，可是他不爭氣呀，德不配位懂嗎？光拿著高薪不好好拚命幹活兒，其他球員很難平衡的。”

    明一：“波叔臨走也算給鳥叔出了道難題。”

    孫興民：“這能怎麽辦？不見得買來不用，也不能一年不到就給賣了，反正誰也沒辦法。鳥叔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寄希望這小子哪天突然開了竅，至少身價不能跌的太離譜吧。”

    明一：“這幾場球其實踢得挺亂的，看比分就能說明問題了，全是大球，我記得鳥叔一直1:0至上啊，怎麽今年踢成這樣，勝負不說，這丟球也太隨意了吧，人都在位置上，就是防不住，一打就穿，一穿就丟球，一丟球就吵架，防守感覺比我們中超聯還菜。”

    孫興民：“這你也是說說的，再菜也不可能菜到那個程度好嘛，你們現在踢個聯賽還得找我們國家的裁判過去幫忙是不是，哈哈，我們的裁判已經算菜的世界出名了，你說你們聯賽球隊得多菜。”

    明一：“哥，你這話紮心了啊，考慮一下我幼小脆弱的心靈好不好。”

    孫興民：“以前的熱刺是真有東西打的出來，隨便451，442，433都能配出來一兩套陣容。後來麽，有戰術是有戰術，但是根本沒執行力，大家各有各的心思，有的根本就沒心思。總算最近好一點兒，咱們教練想要的人都來了，霍伊別爾到隊中場已經穩很多了，雷吉龍一到左路，我能省不少事兒，小龍速度快，腳下技術和傳中都給力，我有時候就能往中路走走，越接近球門進球可能越大。而且最近你又突然冒出來了，不然的話場上的球員站位就很亂，中場組織混亂無章，往往前麵還在掌握球權打進攻，一失誤馬上變成對方的反擊，所以啊，打到這份兒上我已經很知足了。”

    明一：“像前麵一場，紅魔的博格巴和布魯諾費爾南德斯發動的長傳球就很多，而且他倆視野非常開闊，傳出來的球很難琢磨，但是總有隊友能接到，這就是功力深厚的體現。再看我們熱刺，隻有短傳和大腳破壞，踢到哪兒算哪兒，不是後場導腳被斷球，就是急急忙忙出球，把球權交給對手了，這種比賽，沒有球權的話一定完敗。”

    孫興民：“就要到希思羅機場了，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不然就貝爾這張麵孔，一出來就得引起圍觀。”

    明一：“哈哈，大聖是猴子臉啊，特征太明顯了，肯定很顯眼啊。還是黑人兄弟好，長得都一樣不容易被認出來。”

    孫興民：“這樣吧，等會兒四點二十分，就你們倆去接吧，他乘的是歐羅巴航空公司的，ux1015次航班，今天他穿藍色褲子白色t恤，他在頭等艙，肯定是第一批出來的客人。我就在停車場等你們，接到以後趕快出來匯合。”

    明一：“哥哥，做人要厚道啊，我去接沒問題啊，關鍵接到了以後怎麽能脫身呢？”

    “這個麽我不擔心，有她在怕什麽？這麽快你就忘了昨天晚上我們倆是怎麽脫身的嗎？”孫興民向後一轉頭，顯然是在說林菲兒。

    “她？…”

    “我，我怎麽了？自己笨還看不起別人，哼！你忘了是誰幫你在一個小時內就買到了一卡車的零食的嗎，忘了是誰幫你找房子置辦家用，住的舒舒服服的嗎，忘了是誰天天帶你去跑十公裏，帶你做熱瑜伽了嗎？她她她，她什麽她，我就不配擁有名字的嗎？叫我一聲菲兒姐姐你吃虧了嗎？真是的，現在的小鬼越來越不像話，不懂禮貌不懂尊重，真得給你吃點苦頭管教管教。”林菲兒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顯然非常不滿。

    明一：“姐姐，我可啥都沒說啊，最多就說了一個字，你怎麽能作出這麽長的文章來。”

    明一心裏納悶兒，這姑娘中午跟我出去吃飯散步看天鵝，不是挺溫柔的嗎？怎麽多了一個人在就變暴躁了呢，怎麽說我也是個雇主吧，簡直反了天！

    林菲兒：“我不管，誰讓你得罪我了，等會兒看你怎麽接人。”

    孫興民尷尬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大氣也不敢出，一來少男少女平常吵吵鬧鬧再正常不過，二來對這位心思細膩的姑奶奶萬一說錯了什麽話，恐怕會引火燒身，實在劃不來。

    三人誰也不再說話，直到明一在停車場將車停穩，才轉過頭嬉皮笑臉地對菲兒說道：“菲兒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唄？好不好呀，剛才是我不好，嘴巴一出溜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