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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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注意,光顧著蘇誌的事情了,現在才覺得,這小酒館和當年自自己、猴子他們一起吃飯喝酒的酒館是多麽的相似。
相似的並不是布局方麵,而是那種感覺。
沾滿油漬的桌子,早已經擦不出來了,滿屋子淡淡的羊膻味,即使開了窗戶也散不去了。
這裏的人也喜歡吃羊肉。
可惜,這裏冷清了許多,隻有那兩三桌人,情緒也不是很高,看穿著應該都是虎豹騎的,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就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可大家心裏還是沉甸甸的,始終不能忘懷。
估計都是在營地的夥食吃膩了,出來改善一下吧。
沒一會的功夫,白小樓端著一盆熱騰騰的羊蠍子上來了,李遠湊過去,鼻子微微抽動著,就是這個味道。
白小樓看著李遠,笑著說:“這是酒館的特色,上次我也看出來了,你們兩個就是來買醉,吃這麽好東西浪費了,你前一次來挺大方,銀子還剩不少,你可勁吃吧!我這給你燙酒去!”
李遠有些微微的臉紅,誰能想到一個店小二當年也曾經叱吒風雲,不過他立刻反思到,自己是不是有些飄了。
有了強硬的後台,有了遠超以前的武功,這絕對是要命的事情,一定要引以為戒。
他試探的問道:“也不知道叫你什麽好,是小二哥,還是白大俠,你看現在也不忙,一會小子請你喝一杯!”
白小樓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還是叫我店小二吧!”,說完這句話指了指身上油膩的衣服,“你什麽時候看過這樣的大俠!”
說完自己都笑了。
“我先忙,這幫小子吃的快,也不喝酒,伺候完他們我得先把碗筷收拾了,要不掌櫃的該扣我的工錢了,忙完了和你喝一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請客的,我絕對不會放過吃大戶的機會!”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白小樓先撤了。
李遠啥也不說,調了點韭花,腐乳,向鍋裏撒了一把胡椒粉,放了點辣椒油,這一套行雲流水,因為當年一直都是這麽吃的。
撈起一塊最肥的地方,迫不及待的放進嘴裏,實在是太香了。
其實他有個習慣,當他遇到難以抉擇的事情,一定是好好的吃上一頓,喝點小酒,讓他忘卻眼前的煩惱,而當酒醒以後,也自然而然的做出決定。
而且不管是敦煌或者燕然關這羊肉都是這麽的嫩,吃起來隻能用舒坦兩個字來形容。
沒多大一會,一大盆羊肉連帶羊湯、一壇子美酒全被李遠給塞進了肚子,不過還差點意思。
“白大哥,再來一盆羊蠍子,有羊雜嗎,再給來點,酒再來上一壇子!”
叫小二哥有點不禮貌,叫白大俠也不合時宜,幹脆叫白大哥,這下沒什麽問題了吧。
“好咧,這就上來!”
酒館的後麵永遠有幾個鍋,一直咕咚咕咚冒著泡,不外乎羊蠍子,羊雜湯之類的。
白小樓手腳也利索,很快就把李遠需要的東西全都端了上來,現在酒館裏也沒人了,他也就自然的坐下來。
李遠趕緊拿個酒杯,倒滿酒,遞給白小樓。
兩個人就這麽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著,直到桌子上的酒菜全都進了兩人的肚子。
白小樓拍拍微微鼓起的肚子,愜意的靠在椅子上,如果換成別人這個動作肯定有些許的不雅,但在他身上卻是那麽的協調和自然,令人賞心悅目。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特質,李遠從來沒見過。
“承你的情,既然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來,要是不介意和我聊聊,到底有什麽拿不定的,不管怎麽說,我也比你年長了幾歲。當然看你願不願意了。”
李遠既然決定問,自然也不會隱瞞,將自己的顧慮全都告訴給了白小樓。
白小樓嘴角一撇,“我還以為你有什麽事情呢,這最簡單的事情,答應蘇誌,先留下來,要是呆的順心就多呆一陣子,要是不順心就自己一個人殺那些畜生,這有什麽為難的。”
李遠一拍腦袋,自己怎麽這麽笨呢,現在也不是當年那個無依無靠的自己,白小樓說的對,開心就留,也算應允了蘇誌的意願,不開心就走,也沒人敢把自己強留在這。
還有一點,既然決定上了戰場,死亡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就連李遠自己也不敢保證能活多久,何必操心那些事情。
白小樓親自沏了一壺茶,給李遠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歲數大了嗎,吃點油膩的就怕鬧肚子,喝點茶解解膩!”
“我聽聶紅楓說過,李遠你是個出色的弓箭手,而一個弓箭手最適合的就是這裏啊,有其他人擋在前麵,你也正好磨練一下你的箭術,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李遠心想,白大哥這是給聶紅楓當說客啊,不過說的也對,自己這一路上雖然也沒有閑著,但新的箭術最好的就是在實戰中查驗到底是不是有效。
何況李遠心裏也清楚,增長修為最好的就是單打獨鬥,可在敦煌他看到,聽到的,所有的事情都讓他動容。
破舊的房屋,蒼老的老人,無時無刻的在告訴李遠,必須將這群畜生趕出去,將他們的通道給切斷。
當然現在李遠還沒有這個能力,可弓箭手在戰場上可以發揮的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隻要能加快一點點的時間,未來就會少一個人受罪,也許破舊的房屋的主人還能回到家鄉,蒼老的老人還能看到子孫圍繞膝前。
就這麽定了,何況真要呆不下去,自己也不是沒有退路,擎天也說過了,自己可以隨時去,不用拿著試煉函。
這下好了,自己做出了決定,也能對得起蘇誌,更加開心了,不過李遠也有點八卦。
他想知道為什麽白小樓寧願呆著這酒館裏當小二,也不願意回到虎豹騎,他也不是藏著掖著的人,直接開口問道。
這話卻把白小樓難住了,他真的不想說,李遠倒也看出來了,不想說就不說,這也就是隨口一問,他也不知道這是白小樓的傷心之處。
可此時偏偏傳來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窩囊廢,你不敢說,我來說!”
來的正是聶紅楓。
隻見聶紅楓直接到掌櫃那裏拎了兩大壇子酒,颯爽的打開酒壇,一壇扔給李遠,另一壇自己留下。
“李遠,我看你也決定了,我歡迎你,明天來找我,我給你安排去向,放心,虧待不了你!”
別看聶紅楓是個女人,可說話辦事都特別的幹脆。
一口幹了小半壇子烈酒,眼見著烈酒從嘴角流下,打濕了衣襟。
酒勁很大,這一大口下去,並不白皙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紅潤,“李遠,你知道嗎,這就是個窩囊廢!”
白小樓直接低下了頭,那淡然的氣息也消失不見,隻留下了痛苦和無助。
“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