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相見時難別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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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跑的踉蹌,一個等的心焦。

    在念念的心中娘是個沉穩的人,雖然說話辦事雷厲風行,但這些年無論發生什麽,即使和姥姥吵得不可開交,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孩子十分擔心是不是自己惹禍了,趕緊吆呼一個侍女去追娘親,自己跑去找姥姥了。

    路上不知道摔了幾次,甚至連衣服都摔破了,但喜花什麽都沒有在意,她隻知道等了這麽多年,自己的男人終於來見自己。

    就是他(她),李遠瘋狂的敲打著氣牆,甚至將雙拳都打出了鮮血,還是打不破,這種滋味真的難受。

    喜花來了,看著眼前的男人,甚至懷疑自己是做夢,真的是他,喜花將身體死死貼在牆上,李遠也是。

    雖然隔著一道氣牆,但這麽多年,都沒有什麽變化。

    喜花哽咽著,“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嗎?”

    李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拚命的點頭,他對不起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沒能耐,不能讓妻子和女兒陪在自己的身邊,心裏的愧疚跟本不能用言語來表達。

    喜花雖然不能撫摸著自己男人的身體,但她的眼睛卻一直在自己男人身上,男人沒有老,自己卻老了。

    “傻大個,我了老了,你會不會嫌棄我啊。”喜花趕緊在臉上蹭著,生怕眼淚讓自己那已經衰老的容顏看起來更憔悴。

    李遠搖搖頭,還是當年的那副模樣,兩個人誰都沒變,“不老,一點也不老,喜花,我也想你!”

    兩個人都拚命的點頭,胡言亂語的你一句我一句,前言不搭後語,但他們兩個卻能聽懂對方的話語。

    蘇誌此時的眼眶也有點濕潤了,李遠這些年走過的路有多難,他是最清楚的,為了見自己媳婦一麵多少次在生死之間徘徊他也是最清楚的。

    海龍眼底淺,已經轉過頭去,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情緒終於平靜了,喜花也恢複了當年那母老虎的模樣,咬牙切齒的問道:“傻大個,你說這些年你有過幾個女人了,是不是把我們娘倆給忘了。”

    這次是喜花啊,李遠笑著看著,看著笑著,嘴都合不上了,“放心吧,老婆子,我這輩子隻有你這麽一個女人,也隻會有你這麽一個女人!”

    喜花心裏美滋滋的,她最清楚李遠的性格,說一就是一,從來不會撒謊,可嘴上還不饒人,“誰信啊,誰知道這些年我不在你身邊有多少狐媚子勾引你!”

    兩個人在嘴上又膩歪了一會,聽得旁人身上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到天階了嗎,就連看我的女兒!”

    一個聲音傳來,正是天女宮宮主,隻見她一手拉著念念,一臉的寒霜。

    李遠撓撓腦袋,也不知道說啥好啊,氣的喜花恨不得把這個木訥的男人耳朵給拽掉,小聲在那提醒,“叫娘!”

    李遠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娘!”

    其實沈慶雪這些年也看出來了,這兩個孩子已經拆不開了,何況這些年雖然天女宮封閉,但一些外界的消息她也知道,李遠做的不賴。

    雖然沒有到天階,但在他們這一代人裏麵已經很不錯了,何況念念這麽大了,也該有個爹了。

    沈慶雪還是那副模樣,但是將念念推了過來,說道:“念念,那是你爹!”

    念念真的愣住了,這些年一直聽娘說自己的爹怎麽樣怎麽樣,現在終於見到了,反而不知所措。

    李遠看著孩子,真的想把女兒抱在懷裏,可是做不到。

    不過心想既然丈母娘已經認自己這個毛腳女婿了,為啥不把氣牆打開,讓這一家團聚。

    沈慶雪自然看出李遠的意圖,心裏卻很煩躁,既然如此,那就說實話吧,畢竟李遠離那一步也不遠了,何況身邊還有一個逆反天階的變態。

    她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浮現了愁容,緩慢的說道:“喜花,念念,李遠,這個氣牆我現在不能打開!”

    “為啥啊,娘?”

    “為啥啊,姥姥?”

    沈慶雪搖搖頭,“暗鼬應該沒有告訴你們,一場恐怖的災難即將到來,上次為了這個暗鼬差點死掉,擎天也是為了這件事死的,現在整個大陸,也許隻有我這屏障能夠保住她們娘倆的命啊,而且這個屏障隻能開啟一次。”

    這話說的李遠和海龍都是一頭霧水,到底什麽情況,蘇誌也沒聽懂,但他很快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聯係起來,看來應該是這樣了。

    蘇誌帶著疑惑問道,“是混沌之祖?”

    沈慶雪滿意的點點頭,問道,這二位是誰。

    李遠也糊塗了,始終沒有給喜花他們介紹,指著二人說道,“這都是我的生死兄弟,那個五大三粗的叫海龍,那個文質彬彬的叫蘇誌!”

    丈母娘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們也許還有兩三年的時間,很多人為了這件事死了,我隻能保住女兒和孫女,李遠對不住!”

    李遠搖搖頭,“娘,沒事,外麵的事情男人來扛!”

    沈慶雪說道:“你們說說話吧,等到了那天你們就知道具體怎麽回事了,太具體的誰也說不清,還有,你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李遠,我勸你趕緊回去,努力修煉吧,到時候如果活下來,你們一家三口還能團圓!”

    喜花哭的更傷心了,近在咫尺,卻連個擁抱都做不到,這麽多年沒見,這一見隻是匆匆。

    如果娘說的是真的,也許就是最後一麵,她怎麽能不傷心。

    蘇誌和海龍退的遠遠的,將空間留給這一家三口。

    李遠雖然不能替自己的女人擦去眼淚,但他一直說著,讓喜花放心,自己一定能活下來,到時候一家三口去漁村打魚也好,去鄉下種地也好,或者開個雜貨鋪也行。

    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哪裏都是最幸福的地方。

    三個人說著,笑著,念念雖然沒有見過父親,但一直聽娘說過,而那骨子裏的血脈讓父女兩個很快就融洽起來。

    念念給爹娘唱著自己瞎編的小曲子,說著自己做過的美夢。

    喜花和李遠隔著氣牆緊緊的靠在一起,看女兒那稚嫩的話語,笑著,笑著。

    夜深了,念念很瞌睡了,但還是說著話,她擔心自己睡著了爹就不見了,這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可是還是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