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致命旅程 第四章 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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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雲娘悄悄拭去臉上的淚痕,看著她重新振作起來勉強笑道,“蝶娘,看見你,從陰影裏走出來我很高興!”

    “素聞你有紫羅刹之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麵臨生離死別地考驗,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挺過來。到令在下由衷地佩服!”神秘地聲音再次傳來,遠處叢林裏多了一個小白點在烏雲蔽月的夜裏現得格外醒目。

    瞧它左右閃了閃後就出現在眾人眼前一身雪白的長衫,一張黑白花紋的鬼麵具。以及高深莫測得出場,時刻提醒著眾人這是個危險人物!

    “你是誰?”蝶娘一臉戒備地上下打量著此人!

    “一聖,二神,龍七士,十滅天,十二煞星!”儒服男子看著眼前這以白衣為標誌得鬼麵人,淡淡地接道,“聖主太抬舉狄某人了,竟然派遣二神之一的白影來取狄某人得命,我可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能一口道破區區身份的人寥寥無幾!”白影也同樣打量著儒服男子,眸子裏滿是讚賞之色,“還是聖主最了解你,看樣子你的確知道的太多了!”雙手往背後一背,臉上一副淡定自若得神態。

    “蝶娘,你們先走!”看著跟隨白影而來的黑衣人,再次包圍過來。儒服男子首先便想到女兒得安全。

    “嗬嗬……你認為現在還走得了嗎?”眼睛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看了看呤兒,頗有自信地說道。

    “你想幹什麽?”雲娘感覺到呤兒得危險,急忙跨前一步擋在她的身前。全身緊繃地提防著他,這個人她看不透!

    “女兒還小,她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大可以衝著我來!”儒服男子無限愛戀地看了呤兒一眼,果斷地朝蝶娘喝道,“還不快走?”

    “可是你們怎麽辦?”蝶娘有些猶豫不決。

    “放心有雲娘在呢!快走!”

    “好我們走!”蝶娘含著眼淚咬了咬嘴唇地道,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後跺跺腳。

    俯身抱起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的呤兒,趁那些殺手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腳尖在地麵上一點,人已騰空而起,在空中輕輕幾個轉折後飄然落到十丈開外。

    沒有絲毫停頓,在身前的草尖上借力一點,帶起絲絲風聲向叢林深處掠去……

    “這裏有我,你們快去追!”縱然兩人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白影依然不急不躁,“我得任務是把東西帶回去,至於你的女兒,我已經給了她機會是否躲得過就聽天由命吧!”

    “她們已經中毒跑不遠了!快追!”一個殺手大喊著率先追了過去。

    “找死!”隨著雲娘地一聲斷喝,一溜銀光追著那殺手的背影而去……

    身形一怠慣性地朝前衝了兩步,那殺手瞬間撲倒在地一動不動!

    “千裏取命神難躲,萬裏追魂活死人!好一個追魂針!”白影看了看雲娘的手由衷地讚歎道。

    下一刻,他得手裏出現了一把匕首,刃身約莫四寸其色血紅,做工精巧吹毛斷發。

    看著手裏的匕首他似哄小孩子般地喃喃自語道,“小家夥,你遇到對手了!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血匕!?”雲娘一見他手中那血紅的匕首不由驚呼出聲。

    “去吧!小家夥!”手一揮,血匕化成一道紅光照著雲娘地麵門射去。

    她一驚,將心一橫生平第一次把所有的銀針都射了出去!三十六道亮閃閃地銀光把血匕地來勢堪堪接住。

    “呃!”一聲悶哼她隻覺得喉頭一甜,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她知道自己已經毒氣攻心、真氣亂竄,撐不了多久了!

    “雲娘停下來!他們要的是我,我跟他們走就是了!你這樣拚下去會沒命的!快停下來!你要為了我們得女兒好好的地活下去!”看著雲娘那逐漸轉為慘白的臉,儒服男子心急如焚。

    布滿血絲地雙眼狠狠地盯著眼前這些圍而不攻的黑衣人,趁他們不注意時,在離他最近的殺手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把鋼刀駕在脖子上“雲娘,快走!快走啊!”

    “相公,”雲娘一見儒服男子那駕著鋼刀地脖子已經有血流了出來,不禁心神大亂……

    她仰天長嘯一聲,“是你們逼我的,都該死!統統都該死!”也不去管那與之針鋒相對地血匕,手一揮三十六根銀針所到之處便會帶走一條人命!

    而她自己也被血匕穿胸而過,該是卯時了吧?奈何她的眼前卻越來越暗,“狄哥,對不起!雲娘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相公,為妻先走一步了!”臉上掛著不舍軟軟地倒下。

    “唔!”一個稚嫩地聲音一閃而逝……

    “她們在那邊快追!”正茫然四處搜索地殺手聽見了那恍若未聞地呼聲,帶頭追了過去……

    “雲娘,”眼睜睜地看著雲娘就這樣倒了下去,儒服男子仰天長笑一陣後叫囂著,“你們不是要我身上得東西嗎?有本事就跟我到黃泉路上來取吧!”話落,手用力一拉,血花四下飛濺,長刀沾著鮮血無力地掉在地上發出“哐當!”聲響。儒服男子閉上了那早已疲憊不堪的雙眼。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歎息地閉上眼,沒有人能夠阻止不怕死的人!就連白影也不行。儒服男子死了!

    這是一個不爭地事實。而聖主交給他的任務即成功了也失敗了!

    皆因聖主一心想得到的東西,也隨著儒服男子的死而消失了!

    倘若被有心人找到並利用的話,那將會是聖主也控製不了的局麵!恰恰這才是聖主最在意的,比儒服男子得死還要在意。搖搖頭拋開這些雜亂得想法,還是先回去複命吧!

    “嗯?”他似發現了什麽蹲在黑衣人的屍體旁,從他們身上拔出一根銀針來看了看疑惑地道,“不是追魂針?”

    起身後看著蝶娘她們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自言自語道,“小妹妹,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麵!”

    雲蝶娘抱著呤兒躲過那些殺手後,徑直朝甘涼道方向逃去……

    可是來不及走多遠,便隱約聽見雲娘那撕心裂肺地悲嘯聲,以及儒服男子那怒極反笑地狂笑聲!

    她猜到發生在身後的悲慘事情告訴自己不哭的,可當她轉過身親眼看見雲娘那緩緩倒下地身影時,她以為已經流幹了的眼睛裏卻再次淌出液體來。

    忽然她想起了呤兒,一把捂住她那已經大張地嘴巴,將她那還來不及吐出聲地“娘”字,盡數逼回了她的肚子裏。

    死得人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年幼的呤兒也步上他們地後塵!

    拖著她蝶娘找到一處茂盛的雜草叢把淚流滿麵不停掙紮的她按在草叢裏。

    她必需在殺手找到她們之前將他們引開,試著運氣用輕功甩開他們。卻發現體內的真氣空空如也,一絲也沒有了!

    看來天堂散不愧是傳染性及牆得劇毒啊!連這裏都給傳染上!縱然一發覺就閉氣卻還是沒有躲過。看樣子現在她想離開也不行了!

    呤兒眼看著母親血花飛濺地到下,她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竭力掙紮個不停。蝶娘也隻有拚命地壓製住她,緊緊地抱著她護著她,不讓她掙紮出聲以免被殺手發現她們的藏身之所。

    自己的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生生地咬破了嘴皮,硬是把悲痛埋進了心裏。悄悄地藏在最深處!

    好不容易才安分一點的呤兒,又一次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父親的舉刀自殺。她更加猛烈地掙紮起來,“唔……唔唔……”

    見掙不脫情急之下張口便狠狠地咬了下去,“嘶!”手上傳來一陣劇痛,蝶娘本能地鬆開捂住呤兒的手……

    一得自由的她趁機躍起向朝爹娘的屍體跑去,蝶娘一驚,隻好出手對著向前衝去的呤兒一記手刀下去敲暈她。

    抱著昏迷的呤兒重新躲在草叢裏,看著越來越近的殺手。蝶娘拿出紫玉簫放進呤兒背著地帆布包裏,又從懷裏掏出一方油布來裹在帆布包外麵把呤兒放平。

    從地上捧起落葉灑在呤兒身上,直到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看不見為止。再次深深地看了落葉堆一眼後起身往更遠的地方撲去……

    “她們在那裏快追!”一名殺手發現了蝶娘的身形,先行追去……

    許是怕遭雷雨的衝擊吧?一隻烏鴉穿過厚厚的雲層、掠過樹梢在暴雨來臨之前終於尋到了一處避雨的地方,歇在這輛早已沒了主人寶藍色車棚裏,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忙自整理著那淩亂不堪的羽毛。

    一陣風吹過,帶起車棚簾子,在烏鴉的眼前浮起一片藍色的雲彩。

    一聲霹靂巨響終究還是嚇到它,拍拍翅膀“哇……哇”驚叫著飛遠了!……

    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地打了下來,老天爺也在為一位忠臣的含恨而逝哭泣著。

    雨滴打斜了葉子、滴顫了草叢、也打醒了這深山裏唯一的生命!

    雨水順著草葉子滑了下來,在臉頰上暈開,冰涼的觸感驚醒了昏睡中的她。

    露在落葉外地手指輕輕地顫動一下,她緩緩地睜開雙眼。一滴雨調皮地溜進了她的眼睛,一澀之下本能地閉上眼睛用手背揉揉,再次睜開眼裏所看到的隻有茫茫雨簾,揮手把身上的葉子統統推掉坐了起來。

    天有些黑,除了雨聲外四周都靜悄悄地。感覺到無數的雨點打在自己身上霎那間她有些迷茫……

    有些吃力地爬起來,抬腳欲離時卻被腳下的東西給絆倒。

    轉頭一看,一個油布包袱靜靜地躺在腳尖前麵,長長的包袱也裹不住那露出一截的紫玉簫。

    昏迷前的畫麵一幅幅地在從眼前閃過,最後定格在父母被殺鮮血飛濺的一瞬間……

    “爹爹,娘親!”孤兒那撕心裂肺地聲音穿過雨簾在深山間回蕩著……

    “轟隆!”伴隨著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空,“嘩啦……”就連雨水都在為她傷心,下得更大了!

    她在雨中掙紮地爬起來,緊緊地抱著油布包袱在泥濘裏一步三滑地朝記憶中的馬車跑去。

    不管前麵等待著她的是何種危險,她都義無反顧地前行著,她要找到爹娘,哪怕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爹爹,娘親!你們在哪兒?”黑暗籠罩著大地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呤兒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懼!

    “呤兒來找你們了!聽見了嗎?回答我啊!”她一邊哭喊著一邊腳下不停地向前跑去。

    摔倒了爬起來再跑,劃傷了揉揉繼續。就這樣她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

    淚幹了,雨也停了。可是爹爹和娘親在哪兒去了?

    她已經很累了!

    卻一直強撐著一遍又一遍地騙自己爹娘就在前麵不能停下!當她看著眼前陌生的山坡下那條隱約可見的官道時,她絕望了!

    眼前一黑身子一軟順著山坡滾了下去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